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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之掬水月在手

第九十九章 不過是謀局(一)

城之掬水月在手 沙漏 4017 2020-09-30 11:00:36

  趙?

  趙正明關(guān)在牢里,這幾天他名下的資金全部被查封,沈從軍不知道從哪兒拿出的合同證據(jù),告他私吞了沈氏多少錢。從劉晨陽那里得知,趙玉蘭氣得要跳樓,沈歆蕙連班都沒來上,天天陪著趙玉蘭。但是沈從軍說一切都是公司行為,他做不了主。兩人關(guān)系惡劣,林佳寧說沈從軍這幾天都住在公司。趙正亮的老婆來公司鬧了幾次,聽說因為心急已經(jīng)住院了。倒是趙宗輝沉得住氣,可能覺得想讓沈氏放一馬很難,在別處尋求辦法了。

  那就是趙正明,從股東會至今他就沒有出面過,還有趙伊伊都沒有回來。趙正亮出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為所動,我真的沒想到。那就是有更加要緊的事要做?

  劉耀揚的廠區(qū)價值很高嗎?高到讓他舍棄自己的祖業(yè)拋售?趙正明為什么要收地?對于這些我實在不了解,隱隱覺得那是一個觸及不了的黑洞,會把我吞噬。不過,我向來都是不畏未知的,不管紛擾,我只做自己該做的。

  我去了沈從軍辦公室,包里塞了結(jié)婚證。自從跟陸思城注冊登記后,我一直沒有對外公開過。我覺得這個事,主動權(quán)在陸思城,我沒必要借此顯擺。只是,沈從軍那里,我想帶著,說不定有用。

  沈從軍一看到我,臉上的陰郁忽而收斂,對我展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這讓我有些意外,心里疑惑,臉上也回了她一個笑容?!鞍??!蔽覇玖艘宦?。他的笑意更濃,從辦公桌后面走過來,跟我一起坐到了沙發(fā)上,還給我倒了杯水。我真是受寵若驚,只能笑著。

  “你這孩子,什么都不愿意跟爸爸說,這要是不看新聞,都不知道?!鄙驈能姷脑挍]頭沒腦,我疑惑更濃。只能呢喃:“怎么了?”一邊開手機(jī)看新聞。

  “你和思城結(jié)婚登記的事一大早都登上了各大財經(jīng)新聞了?!鄙驈能娨徽f,我連忙開手機(jī)看。我這幾天全都忙著川市公司的事,一大早就跑來了,哪里有時間去刷新聞。一看,倒也不是很醒目,但足以吸引人?!邦rG繼承人近日完婚,妻子為沈氏千金。睿騁聯(lián)手沈氏涉足大型城市綜合體,沈氏產(chǎn)業(yè)調(diào)整,業(yè)績有望翻倍?!薄邦rG繼承人攜手沈氏千金低調(diào)走出婚證處?!?p>  “哈,今天沈氏的股票一定漂亮,不知道會有幾個漲停板?!鄙驈能姷募右缬谘员?。

  “我們倆的婚事,業(yè)界不是早就知道了。這都能成為利好?”我說。

  “傻孩子,上次沈氏三連漲是我們拿下新江項目的時候,但是項目體量大,回報低,尤其是近日傳出很多不利我們的消息,說我們資金不足,可能要被睿騁勸退?,F(xiàn)在不一樣,我們和睿騁是一體了,你和他都結(jié)婚了,他還能踢了我們沈氏不成。”沈從軍往后靠了靠,一副穩(wěn)如泰山的架勢。

  我只能笑笑,但脫口而出:“我們資金很不足嗎?”

  沈從軍眼神閃爍,說:“每個企業(yè)年底都會資金短缺的,過些日子就好了?!?p>  “那為什么二舅還要在川市收購廠區(qū),是沈氏所為嗎?”我也不繞彎子了,直接問。

  沈從軍一愣,整個人似乎被敲了一下,怔住了好一會,好一會才緩過來,說:“你二舅這幾年另外自己有開了公司,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能左右。他要買廠,是他的事。跟我們沈氏無關(guān)。你從哪兒聽來的?”

  “哦。”我點點頭,解釋:“我這幾天跟川市那邊的供貨商聯(lián)系,他們聽說有沈氏人在收購廠,以為我們又要擴(kuò)張廠房,我也奇怪便打聽了,原來是二舅在那邊投資。”

  沈從軍臉色不大好,良久,說:“還是你好,處處為沈氏著想?!?p>  被沈從軍一夸,我有點不好意思,心里想著,若有一天,我把你從這寶座拉下,奪你沈氏,你還會這么想嗎?

  既然沈從軍已經(jīng)知道我結(jié)婚的事,我也確定了買地是趙正明個人所為,又借此讓沈從軍得知趙正明在外的擴(kuò)張,我目的已經(jīng)成了,再坐下去,講什么父女情深,我怕我演得不夠真,便起身要走了。

  剛到門口,沈從軍又喊住我,說:“我一大早讓小林買了喜餅喜糖的,你等會公司上下分一下?!蔽覄傁胝f沒必要吧,沈從軍又說:“我剛才問了思城了,他說婚禮年底可能來不及了,他非洲的項目出了些問題,急需處理。所以我想著,喜餅這些先發(fā)發(fā),熱鬧熱鬧?!?p>  我沒想到沈從軍想得這么周到,只能扯著嘴巴,笑著說謝謝爸爸。年底不辦婚禮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一到門口就碰到了沈浩宇,他把我拉到旁邊,還沒等我開口,就說:“陸思城對你真不錯。”

  我迷茫,公布登記信息,上各大網(wǎng)站就算“真不錯”?還沒反駁,沈浩宇繼續(xù)說:“看你從二叔辦公室出來,我就不瞞你了,我們跟不上新江的投資進(jìn)度,睿騁那邊很不高興。我和你爸這幾天都愁死了,幸好昨天陸思城打了5千萬過來,說作為他個人借給我們。這下好了,這個難關(guān)度過了。”

  我震驚得不得了,這個人一分錢都不借給我,這一次就借了沈氏5千萬?我正醞釀怎么說,沈浩宇又說:“他對你可真好!幸好沒把我那壞脾氣的妹妹嫁給他,不一定能待她這么好。幸好,幸好?!本尤痪妥吡恕?p>  這一大早,我的心里如亂麻一般,只能被林佳寧牽著鼻子,去主要部門分了一下喜餅,幸好林佳寧能說會道,我保持笑意就好。最后她感慨:“你這個小銷售,從今日亮相開始就真正成了這沈氏的主子了。小沈總,辛苦了!”

  我長嘆了一口氣,瞪了她一眼,嘴里嘀咕:“神經(jīng)。”

  我沒空跟她扯嘴皮子,心里有這么多問題,很想靜下心來理一理。不得不說,其實我是很少去揣摩陸思城的心思的,我們倆的關(guān)系就如合同設(shè)定一般,款項清晰,進(jìn)度明確,他是甲方,我是乙方。雖然我們互存好感,但也逃不出這合同范疇啊。可是,現(xiàn)在他做的這些事,我實在搞不懂意欲何為?

  我發(fā)了張喜糖包裝的圖片給陸思誠,順便發(fā)了一句,沈氏上下都知道我們登記結(jié)婚的事了,所以我給員工們發(fā)了喜糖。

  他倒是很快便回了:你想的周到。

  我想問,為什么要公開,又覺得沒什么該問的,一時也不知道這么答復(fù),愣愣地看著屏幕。他沒一會便又發(fā)過來:非洲項目出了點狀況,我在處理,我們的結(jié)婚酒席可能要推遲舉辦。希望你理解。

  我忙回:形式不重要,你忙你的。

  其實我心里有很多疑問比如,為什么要公布我們倆的結(jié)婚登記新聞?而且是在今天,不是登記的當(dāng)天?我才不會信是媒體自己挖掘的,憑他睿騁想瞞著,誰敢公開?第二為什么愿意借錢給沈氏?我們倆的婚前協(xié)議在結(jié)婚注冊之日起生效,我是不能有任何經(jīng)濟(jì)利益的?;蛟S是我想多了,他借沈氏錢為的是新江項目,也不是因為我。

  反正到最后我一句都沒問,他也沒回,我這思來想去迷糊了一天,當(dāng)晚買了去川市飛機(jī)票。

  我心中這么多的問題,反正對我沒啥壞處。下午林佳寧就去了工商局,辦理了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變更,我正式成為沈氏股東。我想著,萬一趙玉蘭來跟我鬧,影響我心情,或者昏倒什么的嫁禍給我還麻煩。還不如,先離開,把川市的事給了斷了。

  胡耀揚終于肯出來了,在收到公安局的傳喚后,他終于肯從賭場里出來了。

  李東強(qiáng)的一位朋友,也是我們這次計劃中的出面者,我們都稱他為老蔣。胡耀揚約了老蔣在一茶室見面,我和李明躲在監(jiān)控室看。我們設(shè)計了這么大一個圈套,就等著胡耀揚收了訂金,拿不出產(chǎn)品,老蔣告他一個詐騙,看他如何應(yīng)對。

  “多少錢,我賠給你?!焙珦P開門見山,絲毫不畏懼,繼續(xù)說:“去公安局把案子給撤了。笑話!我胡耀揚在川市還沒被人告過?!?p>  “行,三天,500萬?!崩鲜Y說完,便讓胡耀揚立下字據(jù)。

  這三天,我也沒閑著,新工廠這么快落戶川市,開始生產(chǎn),確實在當(dāng)?shù)赜胁恍〉挠绊懥?,但主要是我們把市里一個閑置的工業(yè)園區(qū)給買了,所以我也受到了當(dāng)?shù)仡I(lǐng)導(dǎo)的宴請。借此我還了解了一番川市的規(guī)劃,問到了胡耀揚這個廠區(qū)。雖然現(xiàn)在公務(wù)員說話謹(jǐn)慎得很,但從言辭中,我還是了解到:胡耀揚的這塊地確實是寶地,市里幾次拆遷,都因為太復(fù)雜沒簽下來?,F(xiàn)在市里也聽到了風(fēng)聲,有人買他的廠區(qū),怕坐地起價,知道拆遷的可能性更小,便下了指使短時間不易重新規(guī)劃,事實上已經(jīng)當(dāng)是一塊“死區(qū)域”。

  我心里驚訝,面上卻沒露色,聽出市里領(lǐng)導(dǎo)到胡耀揚還是有諸多不滿,話里話外都希望我能做好這個領(lǐng)域的領(lǐng)頭羊,帶著川市的制造業(yè)再上一個高度。

  三天后,胡耀揚果然還不出定金也拿不出毀約金,但是真正要抓他入獄的不是我,卻是趙正明。胡耀揚如喪家之犬,來找的老蔡,我們依然在監(jiān)控室里看著。

  胡耀揚求老蔡放他一馬,并能追資給他,讓他盡快回復(fù)生產(chǎn),一定可以完成訂單。

  老蔡抬眼看了一下我們,說:“胡總,你當(dāng)我是傻子?。磕悴皇呛苡绣X嗎?到處揚言有人買你都廠,相比我這500萬,簡直是九牛一毛?!?p>  胡耀揚也不再藏著了,可能從哪兒打聽來老蔡身價不菲,想求救于他,便把前因后果全盤托出。原來,趙正明確實問他買廠區(qū),也付了前期的費用,不過,也給他介紹了更加好玩的地下賭場,為了躲避我,他日夜在賭場,這前期的錢基本上被他揮霍一空。原來說好的買廠合約本在這幾日簽訂,但是不知為何趙正明突然不買了,要求胡耀揚退款,不然就以詐騙罪起訴他。相比我這邊,趙正明按的這個罪名可就更重了。

  我心里疑惑不已,但不會天真到認(rèn)為趙正明幫我,但我搞這么大的周折,要的不就是胡耀揚求我嗎?正思考著,但聽老蔡說:“我?guī)筒涣四?,我沒這么多錢買你的廠。”

  “不不,我把工廠抵給你,我的廠少說也值個幾千萬,你幫我度過這燃眉之急?!?p>  “胡總,我可不是慈善家啊。”老蔡幽幽地說完,又說:“你等著吧,我跟其他股東商量一下?!?p>  李明聽完,在監(jiān)控室里忙跟我說:“姐,我們現(xiàn)在只是購買了一部分設(shè)備,如果胡耀揚的設(shè)備能折舊抵給我們,我們這也是劃算的買賣。而且我聽說,他有幾個技術(shù)人員一直在支撐不肯跳槽,如果能到我們這邊來,我們就更加如虎添翼?!?p>  “也不知道他收了趙正明多少錢,我們怕是吃不下這個硬骨頭?!?p>  “有多少算多少。按實際計算給錢。管他死活。”

  我點點頭,走出了監(jiān)控室,向胡耀揚的包間走去。

  胡耀揚看到我,微微一愣,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但馬上恢復(fù)如常,原本就是個狠角色,我并沒有小看他。

  “我猜著可能是你給我下套?!?p>  “言重了。胡總,你今天拿的出產(chǎn)品,我就收,做生意,不要說下套這么嚴(yán)重。”

  胡耀揚不語。我繼續(xù)說:“如果胡總覺得我是來趁火打劫的,我沈若水馬上走,你跟老蔡好好談,這不關(guān)我的事?!?p>  我起身,胡耀揚忙喊:“談,我愿意跟你談!”

  我坐下,壓制住內(nèi)心的惡心,掃了他一眼,努力克制住內(nèi)心的顫抖,說:“我們可以談。不過,我有個條件?!?p>  胡耀揚馬上說:“那次是我陷害你,我愿意坦白作證。”

  我搖搖頭,說:“不止這個。你和趙正明的背后關(guān)系,還有20多年前,你爸爸和我媽媽的事,我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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