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衣服都未來的急換,二人便騎馬來到了都京府,因為白修逸經(jīng)常與畢江成等廝混在一起,都京城里也有幾分名氣,幾名衙役見了他都不敢硬攔,還不等通傳的人回來,白修逸便帶著楚繹心來到了府衙內(nèi)堂。
京兆府尹周楠生見突然闖進兩人,剛想開口斥責,旁邊的差役小聲提醒道:“是白太醫(yī)的公子,白修逸?!?p> 周楠生聞言,衡量了片刻,咽回了斥責的話,不過雖然白詠醫(yī)術(shù)不凡,但畢竟官職在周楠生之下,他并沒有表現(xiàn)得特別熱絡(luò),只開口問道:“是白賢侄啊,可是有什么事?”
白修逸的俊顏上展開了幾分笑容,雖有些痞氣,但并不讓人生厭,他上前朝周楠生行了一禮,說道:“周伯伯,小侄是來問問,家里那件案子,可有些眉目了?”
周楠生做在案上看著手中的書卷,喝了口茶,說道:“哦,是說家里丟了個遠方親戚家的小孩那件事吧……”周楠生放下茶碗,眼睛盯著書卷說道:“這種案子本官有經(jīng)驗,不過是些上不得臺面的人販子,再過幾日便能將人抓到了,你先回家聽消息吧?!?p> 看著周楠生這幅敷衍又不可一世的面孔,楚繹心氣得握起了拳頭,皺眉道:“大人,我們等不了了,小盼已經(jīng)失蹤好幾日了,再等下去……”
“這位是?”周楠生聞言不悅地打斷道。
“這位是我……是我表弟?!卑仔抟莸?。
“哦?!敝荛l(fā)出一聲譏笑,打量了楚繹心一眼,說道:“你們白家的親戚還真是多,既然進了都京,就該有些禮教,都京府衙門可不是任誰都能隨意呼喝的地方!”
白修逸見周楠生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官架子,又出言相諷,心里不禁有了幾分惱意,氣道:“周大人,你不會是嫌我家無權(quán)無勢不肯用心調(diào)查罷?”
周楠生聞言,放下手中的書卷,臉上本還掛著的一分笑意也蕩然無存了。
楚繹心見狀,忙拉住白修逸,朝著周楠生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說道:“大人勿怪,我表哥是怕大人公務(wù)繁多,分身乏術(shù),我們這次來,是給大人提供些新的線索?!?p> 說著拿出畫卷恭敬地呈給周楠生,說道:“這是那兩個賊人和我弟弟的畫像,請大人過目?!?p> 周楠生瞥了一眼楚繹心,說道:“放這兒吧?!?p> 楚繹心咬牙,心里早就沖著周楠生的鼻子打了兩拳,但此刻她有求于人,只能忍氣吞聲地將畫放這桌案上,說道:“大人,我們覺得,那抓我弟弟的賊人有可能不是一個女孩,而是一個因為某種原因,身材停止成長的成年男子,我已經(jīng)將他的樣貌畫了下來?!?p> 周楠生淡漠道:“你的意思是有個成年男子扮成了一個小姑娘?”
“是,大人,有這個可能……”
“哈哈哈哈……”周楠生的笑聲打斷了楚繹心的話:“你的意思是他不會長高,不會變老?“
“是”
”那豈不是不老不死的妖怪,哈哈,既然是妖怪,那就要請明清道長來降妖除魔了,本官怕是愛莫能助?!?p> 楚繹心急道:“大人,這是一種病……”
周楠生笑道:“哦?還有能讓人不會衰老的病,那本官也想患上這種病?!?p> 說著臉上的笑容突然冷了下去,道:“我看你們該去給家里那位老太太看看病,一會兒說虜人的是個女孩,一會兒又說是個男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人!那賊人是換了裝扮,我祖母當時心系弟弟的安危,可能被他蒙騙了?!?p> 周楠生冷冷道:“夠了,本官辦案無數(shù),用得著你們這些小輩對我指手畫腳?去吧,白家的面子我已經(jīng)給足了,莫要無理糾纏?!?p> 楚繹心看著周楠生冷漠的表情,心知想要說服他派人滿城搜查畫像中的男子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說道:“大人,既然您不信我們的話,那我們便自己尋找,只求您在這些畫像上落上您的官印……”
周楠生聞言將眼睛瞪得老大,好似聽到了什么讓他不可置信的話,厲聲打斷道:“住嘴,給你幾分面子,還真拿自己是個人物?竟然肖想本官的官印,來人,把他們給我轟出去!”
“是!”周楠生身邊的一個衙役走到白修逸和楚繹心身邊,低聲道:“兩位公子,請吧?!?p> 楚繹心并沒有動身,站在原地咬牙思索如何能說服周楠生幫他們蓋上印章,周楠生則拿起一塊細布,將玉制的大印仔細擦拭了一遍,才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到桌案上,抬頭看見楚繹心二人仍然站在原地,不悅道:“怎么還不走!”
楚繹心剛想說話,一個衙役從外面小跑著進來,對周楠生稟報道:“大人,刑部古中郎求見。”
周楠生聞言,立刻站起身,換上一副笑顏,說道:“快請?!闭f著竟走到門口整裝相迎。
白修逸見周楠生變臉如此之快,不禁氣道:“勢力的狗官!”
楚繹心此刻一心系在周楠生的官印上,見周楠生離開座位,又見眾人都望向門外,心中一動,悄悄朝桌案方向挪去。
“古大人,你怎么親自來了,那幾個案子的卷宗我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正想叫人給你送過去呢?!敝荛驹陂T口,滿面笑容地對著走近的古月說道。
古月一襲銀線滾邊的青衫,頭上戴得仍然是樸素的玉冠,嘴角含著禮貌的笑意,如一株挺拔淡雅的青竹。
周楠生是京兆尹,正四品的官職,而古月是刑部郎中,從五品,所以一見面,古月便朝著周楠生行了個拱手禮,道了一聲:“周大人?!比缓箅S著周楠生走進了內(nèi)堂,邊走邊道:“我正巧路過,便想著進來將卷宗拿上,省得勞煩周大人再差人跑一趟?!?p> “唉……”周楠生拍了拍古月的肩膀,熱絡(luò)地說道:“古大人說得哪里話……”還不等他說完,便聽見內(nèi)堂里面?zhèn)鱽怼斑郛敗币宦?,他尋聲瞧去,只見楚繹心正拿著他的寶貝官印,朝著一副畫像上印去。
其實就在周楠生與古月寒暄的時候,楚繹心就想趁著眾人不備,將幾幅畫像都印上印章,不料竟從外間聽見古月的聲音,一個恍神,將桌案上的筆架碰到,這才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楚繹心見眾人朝她看來,心里更急,握著大印就朝畫像上扣去,周楠生見狀,惱怒地喝道:“給我住手!”又朝著兩個差役喝道:“你們都是死人么,快把她給我攔?。 ?p> 兩個差役連忙朝楚繹心沖了過去,一個去搶她手里的大印,另一個見周大人動了怒,便想將楚繹心制服,好方便周大人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