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看了一眼上官步痕的身后,隱約看見一女子在那床上微微喘著粗氣,衣衫有些凌亂。
沈若默不作聲地收回了目光,看著上官步痕,笑了笑,道:“看來來得不是時候呢?!?p> 說罷轉(zhuǎn)身欲走,想了想又停下腳步,囑道:“上官大人繼續(xù),我等在一側(cè)候著?!?p> 上官步痕滿臉的困惑,不解地看了眼沈若,“王爺這是何意?”
“你房中那人是我府中之人,雖我并不知她為何會在此地?!鄙蛉粜Σ[瞇地看著上官步痕,“大人既看上了她,便是她的福氣,先讓她承了這福氣,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不是嗎?”
上官步痕干干一笑,“王爺說笑了?!?p> “去吧,我在一側(cè)候著。”沈若笑道。
上官步痕看著沈若,嘴唇翕動,欲言又止。
沈若笑著看著他,“大人可是有話要說?”
上官步痕開口道:“既是王爺?shù)娜?,下官又怎敢逾矩了呢,下官未動她分毫,不過……”上官步痕抬眼看了眼沈若。
“什么?”沈若興味盎然。
“不過,她被人下了藥,現(xiàn)下……”上官步痕向右輕挪了兩小步。
沈若順眼望去,原本平靜的臉龐忽就變了色,眸子里似凝了一團火般,十分駭人。
上官步痕見他面色大變,以為他是因為這女子不雅形態(tài)有失王府風(fēng)范而憤怒,方想向前打個哈哈,沈若卻驀然將頭轉(zhuǎn)過來,恨很地瞪了他一眼后疾速跑向那床邊。
一把扯過散落在一旁的錦被,將你女子緊緊裹住,隨后抬眼望了眼站在門口的眾人,眾人心驚,慌忙識趣地退了出去。
眼見著柳涔涔就要將門關(guān)上,沈若忽然出聲道:“慢著!”
眾人皆抬頭看他。
“解藥?!鄙蛉糁惫垂吹乜粗抢哮d。
老鴇身形一顫,方才抬頭同他對眼,卻見他眼神是逼人的寒涼,面色是駭人的灰暗,不禁偏頭躲避,眼神閃躲,吞吞吐吐道:“不是我吝嗇不想給,而是、而是這藥太過生猛,沒得及研制解藥,要想解除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就是……”
老鴇抬頭看了一眼眼神更加冰冷的沈若,趕忙心虛地別開了眼,“只有同她行那房事方才能解除……”老鴇的聲音細如蚊吶。
沈若不再看她,轉(zhuǎn)過頭去,一臉擔(dān)憂地望著江辭。
柳涔涔便識趣地將那門給關(guān)上了。
將門合上后,柳涔涔轉(zhuǎn)過身來看了一眼柳萱萱,詢問道:“那女子是王爺?shù)氖裁慈耍俊?p> 柳萱萱搖了搖頭,一臉誠實地說道:“我也不知?!绷孑婵戳搜垡慌悦嫔椎纳瞎俨胶?,撇了撇嘴,冷冷一哼。
看來這上官步痕的死期是要提前了,竟如此不識趣,王爺?shù)娜艘哺覒蚺?p> 屋內(nèi),沈若緊緊摟著江辭,輕輕喚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江辭神色恍惚,早已聽不見周遭的聲音,只隱隱覺得有人將她緊緊箍住,箍得她喘不過氣來,胸口悶及了。
江辭伸出手四下亂摸,忽然摸到一處冰涼,冰涼與灼熱相撞,江辭一驚,接而伸出手去緊緊抓住那一處冰涼,似水蛭般緊緊吸附其上。
搖了搖頭,忽感不對,慌忙收回手來,掐了掐自己,抬頭望了那人一眼。
那人也同她相對望著。
江辭瞇著眼睛定定地望著他,只覺得這人熟悉得很,好似在哪見過,可又想不太起來。
沈若灼熱急促的呼吸噴灑出來,略有些細風(fēng)撫過江辭耳邊,江辭的身子愈發(fā)灼熱了些,呼吸也愈發(fā)急促熱烈了些。
情不自禁抬手撫了撫沈若的臉,光滑細嫩的觸感自指尖傳來,教江辭的心一陣酥麻。
沈若微怔,定定地望著江辭柔美的臉、多情的眼,默然抬手覆上江辭撫在他臉上的手,一把攥緊。
江辭身子微微前傾,朝他靠近了些許,倆人灼熱急促的呼吸相交匯在一起,四目相對,灼灼流光閃爍其間。
江辭眨了眨眼,眼前閃過沈若清冷的面容,忽又綻放那上官步痕戲謔的笑容,江辭大驚,清醒了幾分。
感受到眼前之人那急促的呼吸和漸近的唇,江辭惶恐萬分,慌忙將他向后一推,同時借著這推力向后縮了幾分。
江辭的手縮回袖中,將那袖中珠釵立直,尖頭的一面對外立著。江辭將手向腹部靠攏,借著腹部頂住那枚珠釵,最后再收力一刺,食指指腹傳來的錐心的痛讓江辭禁不住哼叫出聲。
沈若見狀,立時一把摟過江辭,正要伸手去探她額間,忽見江辭眨了眨眼,眉目幾分清明。
江辭定定看著眼前之人,眼前之人的眉目輪廓逐漸顯現(xiàn),回歸本色,鋒眉桃眼……眼中波光瀲滟,煙波萬頃……
“沈若?”江辭輕喃。
沈若大喜,笑道:“你好了?”
“怎么是你?”江辭搖搖頭,伸手欲碰他的臉,忽而驚醒,搖頭直呼:“不對不對,不對!”
說著便攥緊了手中的珠釵,一把提起,照著自己的大腿狠狠刺下,沈若大驚,立時抬手制止了她。緊緊抓住她的手,急道:“是我是我,我是沈若,我是沈若……”
沈若的手冰涼至極,舒舒爽爽、麻麻癢癢,江辭心下一陣躁動,險些又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江辭心驚,趁還有幾分清醒,慌忙一把將他甩開,怒道:“你是何人!”
沈若不再說話,也不敢再觸碰江辭。
他知曉現(xiàn)在的江辭還是迷蒙狀態(tài)的,任旁人說什么她都不會信,他更是不能觸碰她,她的身體太過燥熱,只要他一伸出手,她便會產(chǎn)生激烈的反應(yīng)。
在江辭迷糊不清的狀態(tài)下,他無法做出傷害他的舉動,他不能,也不想。
可他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
沈若緊緊皺著眉頭,定定地望著江辭,生怕她再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
忽然——
沈若想起一件事。
之前他也被人下過媚藥,不過他僥幸沒有中招,倒是杜衡不幸中了招,不過最后也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反而痊愈了,且沒有留下什么后遺癥。
是江辭治好的他!
可是……
沈若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江辭已經(jīng)是渾大于清了,神智已經(jīng)被媚藥蠶食得所剩無幾了,顯然根本無法自救。
難道……難道真要如此嗎?
沈若看了眼瑟縮在一旁默默撕扯著衣服的江辭,暗暗吞了吞口水,手臂微微抬起,眼見著就要觸碰到江辭,沈若忽然驚醒,急忙縮回手來。
用另一只還未失去控制的手將它牢牢按住,深深喘了幾口氣,心下可謂是驚懼不已。
君子不趁人之危,君子不趁人之危!
江辭定然不喜歡此等人,他可不能在她昏昏濁濁之際對她行此等不軌之事!
沈若抬眸看了眼江辭,重重吐了一口濁氣,起身走至一旁,沉了沉心。
沈若走到門前,打開房門,看了眼守在外頭目光殷切的眾人,目光一轉(zhuǎn),最后定在柳萱萱身上,沉聲道:“打一盆涼水來?!?p> “是。”不待多想,柳萱萱便立時應(yīng)承道,未來得及福身行禮,拔腳就走。
其余人皆目光灼灼地望著沈若,不敢言語。
沈若只冷冷看了一眼上官步痕后又將房門給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