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初,有神曰盤古,開天辟地,造化萬物。
傳說之中,這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彪型壯漢,不著一縷地于混沌之中蘇醒,見天地昏暗,便一斧子將天地劈開。自此,清氣上升,濁氣下降,上下四方大定。大多數(shù)洪荒流小說中,盤古大神還會伴生有三件圣物,造化青蓮、造化玉蝶和開天神斧。
青蓮孕育,神斧開天,玉蝶載三千大道,每一件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天地初成之后,盤古不是被天道陰了,就是活活被天地壓死了。身體還會在之后化為萬物神靈,三清就常常被設定為盤古靈魂所化。這些滿滿的套路都在反復折騰盤古,仿佛這位開天辟地的好漢子最后的下場總擺脫不了尸骨無存灰飛煙滅。
然而,夏炎面前的一切,仿佛都在述說著一種不一樣的傳說。
在他面前的是一群······呃五彩神牛。
紅黃青白黑,不分顏色,他們全都頂著兩只挺拔崢嶸的沖天角,看起來充滿力量感。一雙雙銅鈴般的牛眼盯著夏炎,全都流露出一種不滿,仿佛自己最好的作品被人評判得一文不值。
火鳥嘰嘰喳喳撲飛翅膀,渾身火焰熄滅,化作一只紅色小鳥,落在最前方的老黃牛背上。紅小鳥跳來跳去,看著夏炎滿滿的都是斗志。
正當夏炎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一陣光華閃過,手持白玉盤的伏羲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他一現(xiàn)身,便盯著為首的老黃牛,驚訝地說道:“咦!你不是那日溺死在天河邊的老黃牛嗎?”
老黃牛渾身散發(fā)出一股雄渾的氣息,上前來到伏羲面前,哞哞叫了兩聲:“伏羲!你做的很不錯,傳法洪荒,的確造福不小!這也是我現(xiàn)身說法的目的所在?!?p> 這宛若前輩一般的老黃牛,頓時顯得神秘高大起來。
“您是?”伏羲的身子都顫抖起來,眼中頓時閃爍出一種叫作希望的東西。辛苦多日,終于找到了。定是盤古大神可憐他搜尋多日,這才派遣神獸一族前來迎接自己。
“哈哈!魚非魚,鳥非鳥,鯤鵬擊水上青云!”
噗嗤一聲,一陣水浪沖擊出來,鯤鵬大笑著甩著尾巴從身后的山壁上浮現(xiàn)出來。
老黃牛雙角散發(fā)出一點金光,無數(shù)飛濺的水流頓時收回去。鯤鵬見此手段,眼神頓時閃過一絲恍然,然后立在伏羲兩人身邊,靜靜等待。此時,還沒有出來的便只有龍敖了。
閉上眼睛,兩只沖天角散發(fā)出瑩瑩金光,與前面的山壁隱隱呼應。半晌,老黃牛才醒轉過來。
“那位小友恐怕一時半會還不能突破結界,我留下族人在此守候,還請三位跟我來!”
伏羲三人點點頭,此時他們全都滿懷好奇心,想要知道這里的真相。老黃牛轉身帶著伏羲三人離開,一路向東來到一處山谷。這山谷頭頂晴空,背后一條連接東海的潺潺流水。
山谷外面,兩只石牛守護在這里。老黃牛來此跪倒前腿,兩只沖天角射出金光,各自傳到兩只石牛額頭。然后,便見到石牛轟隆隆震顫起來,四只牛角發(fā)出神光,在背后形成一道光門結界。
“這結界才是真正的入口,若是開啟不了結界,則不能進入禁地!”
老黃牛帶路,進入結界。伏羲緊接著更上去,夏炎落后一步,鯤鵬回頭看了眼山谷,谷外,鮮花滿地,無數(shù)蝴蝶在此采花傳粉。
三人依次進入結界,里面是一片浩大的空間。兩邊是山石斜坡,在斜坡之上,無數(shù)青石板平臺被分離出來。而每一塊青石板上,都擺放著一對牛角,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數(shù)之不清。老黃牛帶領眾人沿著山谷中央的小路拾級而上,低著頭表示敬意。
走到最后面,牛角越來越少,但是體格也越來越大。即便是過去不知無數(shù)年,他們還能從上面感受到一陣陣開天辟地的沖天豪氣。
“哞哞!”老黃?;仡^看著伏羲三人,一只火紅色的小鳥落在他的背后,“世人只知盤古大神開天辟地,但是卻無人知曉,所謂的盤古大神,根本就不存在!有的,只是我們平凡而渺小的五彩盤牛一族!”
這個消息微微有點震撼,令夏炎三人都有些咋舌。雖然他們早就猜到里面可能有內情,但是卻想不到真相竟然如此顛覆。盤古不見了,直接出來一個所謂的五彩盤牛。
“你們一定以為天地是在一瞬間開辟出來的!”看到眾人難以置信的表情,老黃牛連連苦笑。
功成名就的時候,過往好像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真的將這點滴往事拆開看,每一步都飽含血汗。
“實際上,沒有盤古,沒有開天辟地,這天地,是我們五彩盤牛一點一滴開墾出來的!”老黃牛指著自己的犄角,帶著滿臉肅然說道:“這里無數(shù)的遺骨,便是當初那一批開墾天地的先輩留下的。他們所用的,正是自己的犄角!
你們想不到吧!這雄偉廣闊的天地,便是我們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族群開墾出來的!當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時,自己也很難相信。有時候,面對先輩的遺骨,我都在懷疑,這是不是一個虛幻的夢!”
伏羲和鯤鵬已經(jīng)驚呆了。那縱橫洪荒無數(shù)年的盤古傳說,竟然都是五彩盤牛一族的手筆。霎時間,對于眼前的老黃牛,伏羲兩人肅然起敬。
夏炎此時眼神中卻浮現(xiàn)出一道疑惑,上前問道:“老前輩一族開天辟地固然勇氣可嘉!可是,你們一族為何要擔負起開墾天地的使命?而且,這個使命為何現(xiàn)在又不再繼續(xù)了!再者,作為開天一族的你們,為何現(xiàn)在會落得如此境地?”
五彩盤牛一族的處境說不上壞,但是也絕對不好。便是和眼前這些遺骨比起來,他們也是大有不如。由此可見,這些年來他們的日子可謂是江河日下。
老黃牛抬頭詫異地看了一眼夏炎,沒有隱瞞,繼續(xù)說道:“在第一代先祖的犄角上留有記載,他本是天地間第一頭牛,天生神力。那時,天地之間的距離還很近,天柱還沒有立起來。洪荒很貧瘠,生靈也沒有如今這么多。一日,先祖在東海之畔遇見一塊黑色石碑,被石碑中的神靈賦予開天的使命,于是,我這一族幾百代人便一直在開天。
天上,有一種神土叫作息壤,它們吸收日光月華,神妙非常。先祖以角為犁,開墾出神土息壤帶來人間,落地化為大地山川,這才有了如今洪荒之盛。后來,直到天柱立起,天地距離加高,我們這一族才不再繼續(xù)開天!
至于如今的境地,唉!”
這一聲嘆息可謂是飽含辛酸,看著在場的眾多遺骨,夏炎也明白,定然是五彩盤牛一族犧牲太多,返回洪荒之后反而在百族中落了下乘。
“黑色石碑?”夏炎低頭思索著老黃牛故事中的漏洞,那就是這黑色石碑的來歷??偢杏X這是一件突兀出現(xiàn)的東西,沒有來源,沒有歸處,就像是憑空產(chǎn)生的一樣。洪荒神話之中,也沒有這樣一塊石碑。
伏羲沒有糾結這些事情,而是將自己妹妹女媧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后問道:“不知老前輩有沒有辦法救救女媧,斬除九尾?若是真的讓她將陽泉孵育出兇獸,洪荒恐怕無人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