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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上緣

第23章 狐假

錦上緣 羅弘笙 2510 2019-09-02 19:00:00

  “小姐,走啦!”耳邊傳來歲榮的催促聲。

  蘇上錦收回視線,向前兩步,對堵住門口的幾人道:“勞駕,讓讓?!?p>  幾人齊齊看向她,便有一男子傲道:“你誰啊,敢叫我們讓路,你知道我們什么身份嗎?”

  面前的女子相貌平平,無甚出奇,對他們這些貴族子弟來說便也無殷勤可獻,語氣自然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蘇上錦對上他的視線,平靜道:

  “第一,你們堵住門口,阻礙了別人的進出之路。第二,無論是什么身份,都不該給他人造成麻煩。第三,你給一個女子讓路,覺得很有失身份嗎?”

  那男子不料她如此伶牙俐齒,被懟了一通,臉紅語噎,面上竟有些掛不住:“你......”

  “子顯,算了?!钡故悄囚骠嫔倌瓿⑽㈩h首,歉道,“給小姐造成麻煩,實是在下的錯,失禮了?!?p>  說著,退出門口,讓出路來。

  蘇上錦也朝他微微點頭,人家謙遜有禮,她也不好過多抱怨,遂跨出門檻,走向自己的馬車。

  待人走遠了,那翩翩少年才道:“她是誰?”

  他旁邊一人道:“京中有頭有臉的夫人小姐咱們都認識,既然我們沒見過她,想必是個小門小戶的出身。這種女人,也敢這么趾高氣昂,誰給她的膽子?”

  “話不能這么說,畢竟是我們擋路在先。”翩翩少年道。

  “是是是,杏林兄高雅風(fēng)度,紳士有禮,您說什么就是什么?!表n子顯笑道。

  陸杏林知他是玩笑,也不惱。看向前方,微微驚道:“那好像,是英國公府的馬車?!?p>  那她,即是英國公府的親眷。

  馬車經(jīng)過鬧市,平穩(wěn)前行。

  蘇上錦靠著車壁閉目養(yǎng)神,為自己莫名其妙成為五毒教成員之一而憤憤不平。

  歲榮覷了她家小姐幾眼,道:“小姐,你可要記得,你現(xiàn)在是已婚婦人了。以前那些癡心妄想的心思,你可不能再有?!?p>  蘇上錦姿勢不改,眼皮都不掀,道:“你的意思是,我要精神出軌?”

  歲榮蹭過去,挨著她道:“我知道你剛才見著陸二少爺了,心情很激動。你以前都只敢遠遠地看他一眼,絕不敢上前說話的??山裉?.....”

  “陸二少爺?”蘇上錦微微一怔,睜開眼睛來?!澳闶钦f剛才門口站的那幾個里有陸二少爺?”

  歲榮:“對啊,就是給你讓路的那個,長得風(fēng)度翩翩一表人才,小姐你不會真把他給忘了吧!”

  蘇上錦回憶起那個男人,確如歲榮所說的一表人才,長相俊美,是那種能讓二八少女看了臉紅心跳、一見鐘情的類型。

  難怪覺著眼熟,她之前見過他畫像的。

  這原主自小深受“狐臭”的困擾,說好聽點是深居簡出,說難聽點就是不敢出門,人生孤獨寂寞,朋友極少。她不曾參加過京城里小姐們的聚會,自然也甚少見到同齡男子。

  估計是某次出門,偶見這一天人之姿的翩翩少年,可不就情竇初開,見之不忘,思之如狂。

  不過這原主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只是默默的單相思,沒把自己的癡心妄想鬧得人盡皆知。

  也是個癡人。

  “不就是長得好看點而已嘛!”她道。

  歲榮一臉癡迷道:“小姐,單論長相,他可是京城里最好看的一人。他不僅好看,而且文采特別好,特別有修養(yǎng),人稱京城第一公子?!?p>  蘇上錦不屑:“京城里的男人多了去,你才見過幾個。對了,他叫什么?”

  歲榮:“陸杏林呀!”

  杏林。

  蘇上錦心道:這名字起得,也真是一言難盡。

  一只紅杏出林來。

  馬車忽而停了下來,周圍依舊熱鬧喧囂,應(yīng)該不是到了花府。

  歲榮坐在外面,撩起車門簾往外一看,問車夫:“怎么了?”

  “前面有官兵押解死囚,正在讓路?!避嚪虻?。

  他剛說完,又輕喝了馬匹,馬車緩緩?fù)皢樱車男鷩倘趿诵?p>  蘇上錦撩起簾子往外看去,馬車兩側(cè),行人避讓。有穿著官服的衙差腰掛樸刀,有點畏懼又有點好奇地看向她。

  前方有三人騎馬,都是穿著圓領(lǐng)寬袖的紫衣袍,那是文官的官服??此麄冄鼛У募y飾不一,說明他們的品級也不同。

  其中一人,是盧明義。

  她朝盧明義微微頷首,對方也輕輕點頭。

  之后,她便看到了那個被鎖在囚車里、只冒出一個頭的死囚,收拾得還算干凈,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待馬車過去后,官兵也繼續(xù)前行,往西市而去。

  馬車里,歲榮興致勃勃地道:“小姐,咱們剛才好威風(fēng),當官的都給我們讓路,怕是老爺都沒這待遇?!?p>  蘇上錦鄙視道:“瞧你沒那出息樣,不過是做了回狐貍而已,嘚瑟什么?!?p>  “狐貍”?歲榮不解,“你不一直是狐貍嗎?”

  蘇上錦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坐到門口的位置,掀起門簾問向車夫:“今天要斬的是什么人?”

  車夫?qū)ⅠR車拐了個彎,道:“就是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拐賣案,大理寺抓住了主犯,審問之下供出了是官匪勾結(jié),就是剛才囚車里的那狗官,正押去刑場斬首?!?p>  蘇上錦:“他是京城內(nèi)的官?”

  車夫:“不是。他只是懷山縣的一個小縣官,官不大膽倒肥,利用胡家口的村民將年輕婦女綁架到胡家口,再從胡家口賣出去獲得暴利。做這種喪盡天良之事,害了多少女子一生,斬一百次也不為過?!?p>  聽他那又憤又不屑的語氣,蘇上錦不免感慨,國公府的車夫連一個縣官都看不上,果然是靠山硬底氣足。

  只不過她倒不認為那個縣官就是幕后主使,他似乎沒那能力將手伸到京城里來。

  官府急于將他斬首,到底是為了安撫民眾,還是急于結(jié)案,就不得而知了。

  “那胡家口的村民呢?”蘇上錦問。

  “四個主犯斬首,其他從犯流放十年。可憐了胡家口一村子,只剩幾十來個老弱婦孺?!避嚪虻?。

  蘇上錦默默無語,人總得為自己做過的惡,付出代價。否則,律法何用,公道何在。

  回到花府,已是下午。

  蘇上錦按規(guī)矩去舜華苑稟報回門的事,并送去回禮?;ɡ戏蛉藥拙浞笱芎?,迫不及待趕人,她也樂得趕緊消失。

  回到浣香館,睡了一覺,醒來之后做飯吃飯。

  晚上花拂回來,一頓數(shù)落后,兩人各睡各的。相看兩厭,相安無事,一夜平靜。

  第二天一早,花拂被一陣香味給喚醒。

  醒來時,第一反應(yīng)就是:“那個臭女人是不是在熏什么香?”

  卷耳如實道:“不是,是少夫人在廚房做早飯?!?p>  “早飯?”花拂驚訝,“她還會做飯?”

  好奇之下,跑到廚房一看,臭女人果然是在做飯。

  米香氣,蛋香味,奶味,可謂是香氣撲鼻,令人猛咽口水。

  他跑到灶臺一看,灶臺上蒸氣氤氳,包子香氣不斷溢出,忍不住就伸手去揭那蒸籠一探究竟。

  “干什么?”有只手拍掉了他的手,蘇上錦道,“不能揭開,揭開這一籠就廢了?!?p>  花拂好奇地問:“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蘇上錦看向他,他剛起來,只著里衣,頭發(fā)有點亂,眼睛上沒罩白綾。一雙咕嚕嚕亂轉(zhuǎn)的眼睛明凈如雪,干凈得不曾染過塵世的浮華。

  這是多幸福的一個孩子?。?p>  “不許看我?!彼恢獜哪某冻銎饺绽锎鞯哪菞l白綾,覆在眼睛上,跟進來的卷耳默契地為他縛好。

  他這條白綾,據(jù)說是用什么了不得的絲編織而成,混合了什么玉粉啊珍珠粉啊面粉之類的,反正就是厲害得不得了,貴得不得了??`住眼睛不僅能遮光,而且也不影響視物。

  只不過,到底是眼睛上罩了塊東西,不比沒罩時看得清晰。然而對他來說,也是無奈之舉。

  “這些是……”

  “就是簡單的早飯?!碧K上錦道。

  花拂:“都有什么?”

  蘇上錦:“就我和歲榮兩個人,也不用做太多。就做了些燒麥,水晶包,蝦餃,羅宋湯,蛋羹,紫薯球、小米粥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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