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些木匠,全都是悶油瓶,習慣沉默,沒事半句話都懶得說!
他們只是在看蘇小財畫的那些紙,雖然很難看懂蘇小財設(shè)計圖上連串大量的奇怪符號,但其中有一些設(shè)計,他們作為木匠還是大概能看懂,對此大感興趣!
能讓這群悶油瓶開口說話的唯一辦法,就是他們感興趣的東西擺在眼前!很顯然,蘇小財后半夜獨自畫的那個些設(shè)計圖,勾起了他們說話的欲望,讓他們激烈爭論起來!
師父被吵到了,也翻身起來,問道:“咦,奇怪了啊,什么東西能讓你們這群三棒槌打不出個冷屁的家伙麻雀一般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爭論不休?”
“慧普大師,你也來看看,掌門的這個設(shè)計,了不得啊,厲害,牛!”橫肉臉絡(luò)腮胡子激動道。
“鬼斧,好幾年都沒有聽你說出這么長的句子!哈哈……”原來橫肉臉絡(luò)腮胡,外號鬼斧。師父擠進人群中,開始仔細瞧蘇小財畫出來的東西,原來設(shè)計的是各種器械,用的是水動力,利用落差比較大,水流量也比較大的河流,用巨石砌成漏斗結(jié)構(gòu),進一步增大水壓,然后利用水力,推動葉輪,把這種力量傳導給設(shè)計好的齒輪、輪軸機械,提起巨鐵,用以破碎大的石灰石、鐵礦石、石膏塊等,破碎之后,再用設(shè)計成巨型搗藥罐那樣的裝置,以水力提起巨大的鐵錘,慢慢把碎石打成細小顆粒,經(jīng)過細篩,生料就成功產(chǎn)出了……
后面畫的,當然是窯爐,把已經(jīng)打成粉末的石灰石粉和少量鐵礦粉末,投入爐中,以巨型鼓風吹石炭燒火,產(chǎn)生極高溫度,加以煅燒,燒出熟料,再加進石膏,再一次細粉!當然這一次細粉,用的是水力推動的鋼磨,磨出來的是粉塵狀的細末……然后是鋼磨的結(jié)構(gòu)設(shè)計圖,當然這種比較精細的設(shè)計,蘇小財注明還需實驗……
眾人正在一步步細細看下去,里面的數(shù)據(jù),蘇小財用的是阿拉伯數(shù)字標注的,還有一些奇怪的演算符號,這些被將人們忽略了,他們用各自的經(jīng)驗,正在腦補這些設(shè)計的成品模樣,突然背后響起一個聲音:“按照這個思路,可能還是會遇到挫折,但慢慢摸索一段時間,想必能燒出水泥來!就是效率有底下,出產(chǎn)量很低,大概每日也就三四千斤的樣子,小打小鬧了……不過,一根兩人以上的合抱之木,成材段才有可能達到約四五丈高,這種巨大的木料,現(xiàn)在很難找,而且作為巨柱,必須完整運輸,運輸難度極大,到達東京,成本價都得數(shù)十萬錢??!而我們這個水泥灰,一車車、一船船運來,運輸成本極低,一日的產(chǎn)量,足夠澆筑四五根這樣的巨柱了!所以,我們在成本上占了幾大優(yōu)勢,還是有錢可賺的!”
眾人回頭,原來是掌門蘇小財已經(jīng)醒了,看看日頭,已經(jīng)是晌午時分了,沉浸于看圖,時間過得真快!
“掌門為我五行門殫精竭慮,受我等一拜!”師父朝著蘇小財一眨眼,領(lǐng)著眾人躬身便拜。
蘇小財明白師父這是幫著自己重塑威信,于是等到眾人都躬下身子,才道:“既然大家信得過小可,那小可自當盡力??!諸位折煞我了,快快起身……”
接下來,大家商議決定,把五行門的能工巧匠,金木水火土,全得召回一批,因為按照蘇小財?shù)脑O(shè)計,涉及到的匠人涵蓋了五行……
蘇小財給眾人講解了一下這些設(shè)計需要在什么地方選址,一定得是一個靠近原材料的河谷地帶,得能就地采石,運輸石炭、鐵礦石也方便,而且必須達到必要的落差、水流量,燒成之后,還能順著河道迅速運出來,能迅速運抵東京汴梁……然后,又講解了一下設(shè)計的尺寸、構(gòu)造關(guān)鍵、配方保密等等……
這一天很快又過去了,天擦黑的時候,一切都計議已定,剩下的事情,當然不是蘇小財親力親為的事,蘇小財再一次給師父叮囑了配方保密的事情,然后租了一輛驢車,晃晃悠悠就進東京城去了!
師父,五行門無人敢泄密,誰要是泄密,整個天下門徒將追殺到底,不死不休!
蘇小財也不知道這個門派的紀律性到底怎樣,這種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有時候時也勢也,由事不由人,但盡人事,至于以后的事情,自己也不能預測!
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抓緊進城,大丈夫一諾千金,說好的三日后,要到天之美祿找張七七,必是要去了!
事實上,天之美祿并不在城內(nèi),但城外汴河街依舊繁華。暮色四合,汴河街燈火升起,行人熙熙攘攘,小販沿街叫賣,鋪面也生意紅火,到處都是酒樓、妓館、腳店、甚至一些客店、貨棧、旅館之類,門前皆有人攬客,門樓上窗戶開著,有的是美艷的女子依窗微笑,燈下美人,十分嬌艷;有的則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女子,濃妝艷抹,揮著紗巾,直接喚客,這種都是小店,當屬賣肉為主;有的甚至站在當街,拉扯客人,這種應(yīng)該是服務(wù)于那些漕運水手、趕大車的糙漢們的……
總之,這里現(xiàn)在除了吃的,就是玩的,燈紅酒綠、熱鬧非凡,比起樊樓附近那些高檔地方,這里自是充斥著更多的煙火氣和直接的、無需加以掩飾的肉%欲……
蘇小財現(xiàn)在要進去的天之美祿,無疑還算是這里的一股清流,這上面,現(xiàn)在站在樓下,可聽聞絲竹之聲、吟唱之聲,來這里的當是汴河街上的富商,還有一些遠赴京城的外地富商、書生,官員一般不來這里……
蘇小財換下了那套流光溢彩的華貴衣服,這回來的時候穿的是普通的書生裝,當然假發(fā)還帶著,依舊打扮得器宇軒昂的樣子。
蘇小財還未進門就被一個堂倌接住,跟前跟后,畢恭畢敬地伺候,最終蘇小財上了樓,酒菜都還未點,直接就一句:“我要見張七七!”
“呃……七七姑娘???官人,七七姑娘還未出師,彈唱還不精……所以,不能見客……”堂倌有些為難。
“她現(xiàn)在出師了!”蘇小財一根金燦燦的條子丟出去,金光空中一閃,就已經(jīng)被堂倌的袖子吞沒了!
立時,堂倌臉笑得跟個核桃似的,連連鞠躬點頭,道:“官人說的是!官人說的是!她現(xiàn)在就能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