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看著蕭筱的樣子,已然猜到她心中所想,便道:“你是想說,是我突然出現(xiàn)嚇到你,才會這樣的,是不是?”見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蕭筱不由地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郭嘉苦笑一聲,正要說什么,卻見冬靈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面走進屋來。而紫伊也隨之跟了進來,郭嘉便止住了想要說的話。
看著那碗色澤誘人的湯面,蕭筱抬頭看了紫伊一眼,道:“謝謝你紫伊?!弊弦列α诵Φ溃骸靶〗愀疫€客氣什么,再說了,這湯面的做法,還是小姐您教我的,快趁熱吃吧!”蕭筱聞言便不再說話,她確實早就餓了,顧不得面還很燙,就迫不及待地埋頭吃了起來。
紫伊見她這副模樣,關(guān)心道:“小姐您慢點,別燙著?!笔掦阋贿咟c頭,一邊拼命往嘴里送,她是真的餓壞了。很快,一大碗湯面便全都進了蕭筱的肚子里,連湯都沒剩下一口。吃完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三人有些驚訝的表情,當(dāng)下俏臉不由一紅,再次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紫伊,冬靈,你們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夫人就行了。”見蕭筱吃飽了,郭嘉就讓紫伊和冬靈退下了,房間里便只剩下了他們夫妻二人。蕭筱有些尷尬地抬起頭,看著郭嘉問道:“夫君不去休息嗎?”郭嘉聞言道:“為夫回來之后,也休息了一片刻,眼下也是睡不著,就在此陪陪夫人,若夫人覺得困了,那為夫這便離開?!?p> “不···不用,我還不困?!笔掦悴恢獮楹危乱庾R地回了一句。說完卻又覺得不太對勁,自己這不是在暗示他不要離開嗎?郭嘉聽完,果然也有些驚訝,他本以為蕭筱會借口讓自己離開,沒想到她卻說出這番話來,隨即便道:“既然如此,那為夫便在此陪著夫人,直到夫人想再去睡了。”
而蕭筱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只能保持沉默。見她不說話,郭嘉便緩步來到床榻前,輕輕坐在了她身旁。蕭筱心中立時有些緊張起來,不由自主地想要挪開身子,與他保持距離。而郭嘉早就洞悉了她的想法,一坐下來,便伸手環(huán)住了她的腰身,使得她沒辦法移開。
嬌軀被郭嘉摟住,蕭筱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郭嘉卻將嘴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放心,為夫只是想抱著你,不會對你做過分舉動的?!甭犃斯未搜?,蕭筱才稍稍冷靜了一些。不過她的內(nèi)心依舊非常緊張,未經(jīng)人事的她,從未被異性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只覺耳邊襲來一股熱浪,整個人忽然變得有些嬌軟無力,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發(fā)覺到蕭筱的異樣,郭嘉不由地微微一愣,他沒想到蕭筱竟然這么敏感。身為花間老手的他,抱著蕭筱柔軟的嬌軀,雖也有些心跳加快,但還不至于迷失自我。而蕭筱則是滿臉羞紅,軟軟地靠在了自己身上,那副嬌弱的模樣,讓人看了有些欲罷不能。
雖然郭嘉也有些心猿意馬,但他心里明白,此時若是對蕭筱做出什么過分行為,等她回過神來,兩人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感情,便會立刻煙消云散。當(dāng)下趕忙松開摟著她腰身的手,主動往邊上移開了一些距離,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郭嘉往旁邊一撤,蕭筱嬌軟的身子沒有了依靠,晃了一下,險些倒在床上。不過這也讓她頭腦清醒過來,想到方才自己的異樣,不由得一陣羞澀,趕忙坐直了身子。郭嘉見此時的氣氛太過于尷尬,便隨便找了個話題問道:“方才夫人吃的那碗湯面看上去很香,聽紫伊的意思,這種烹制面食的做法,難道是夫人發(fā)明的?”
蕭筱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郭嘉繼續(xù)問道:“那之前你讓紫伊給我準(zhǔn)備的那套洗漱用具,也是夫人自己發(fā)明的?”蕭筱再次點了點頭,卻始終沒說話。郭嘉又道:“為夫當(dāng)真有些好奇了,夫人的腦袋里到底裝了些什么,怎會發(fā)明出如此之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包括如今風(fēng)靡整個大漢朝的香皂,想必也是出自夫人之手吧!”
“你怎么知道?”蕭筱驚訝之余,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不過,問完之后,她卻又懊悔不已。因為如此一來,無疑也就等于變相承認(rèn),確實是自己發(fā)明了香皂。郭嘉見她失言承認(rèn),笑了笑道:“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們之間鬧誤會那件事嗎?”蕭筱聞言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疑惑,這跟他知道是自己發(fā)明了香皂有何關(guān)系。
郭嘉見她面露不解之色,便繼續(xù)說道:“當(dāng)時你和李峰一起到酒肆尋我和紫伊,等你們走后,我將李峰留下,與他單獨聊了幾句,然后······”郭嘉雖然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但蕭筱也立刻明白了。以郭嘉的能力,想從李峰嘴里套出實話來,簡直輕而易舉。
不過,提到上次自己與郭嘉之間的誤會,蕭筱又開始疑惑起來。雖然此事發(fā)生之后,很快就得以解決了,但蕭筱卻始終不知道,在自己找到郭嘉和紫伊之前,兩人當(dāng)時在酒肆里密會,紫伊究竟對郭嘉說了些什么,就讓郭嘉不再懷疑自己是張繡派來的細(xì)作,還主動給自己賠罪道歉。
之后,雖然蕭筱又先后幾次,旁敲側(cè)擊地詢問了紫伊當(dāng)時的情景,卻都被她給含糊地應(yīng)付過去了。但越是如此,蕭筱就越是好奇,兩人之間,究竟有什么秘密隱瞞著自己。此時聽郭嘉又提到此事,蕭筱便忍不住問道:“夫君,當(dāng)時紫伊究竟對你說了些什么,就讓夫君不再懷疑我的身份?”
聽蕭筱問起這件事,郭嘉卻是神神秘秘地說道:“這個嘛!夫人就不要多問了,總之,為夫聽了紫伊的勸說,最終選擇相信夫人,而事實也證明,為夫這么做是對的。至于紫伊是如何勸說為夫的,這些都不重要了?!甭牭焦蔚拇饛?fù),蕭筱很是無奈,卻又拿他沒有辦法,只能忿忿地白了他一眼。
雖然從郭嘉這里,也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有一點蕭筱倒是可以肯定。郭嘉和紫伊之間,絕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起碼是不能對自己說的。然而眼下肯定是沒辦法弄清楚真相了,只能先忍耐著內(nèi)心的無比好奇,等以后有機會了,再去試著套一下兩人的話。
想通了這些,蕭筱也就不再追問,而郭嘉也沒再說話,房間內(nèi)突然又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后,郭嘉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蕭筱,在覺察到郭嘉的注視之后,蕭筱心中又有些慌亂,不敢轉(zhuǎn)頭與他對視,便裝作視而不見,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了案幾之上。
也許是感受到了蕭筱的尷尬,郭嘉知道,只要自己還留在這里,蕭筱便會始終處于緊張狀態(tài),不能放松下來。想著現(xiàn)在還不能給她太大壓力,于是便用手捂住嘴巴,假意打了個哈欠,道:“夫人,時候不早了,為夫覺得有些乏了,今日便不能再陪你繼續(xù)閑聊下去了,待養(yǎng)足精神后,再與夫人徹夜長談?!?p> 蕭筱巴不得他趕快離開呢,聞言忙道:“既是如此,那夫君便趕快去歇息吧!”見蕭筱果斷送客,郭嘉心中不由一陣苦笑,卻還是依言起身,道:“夫人也早些休息,為夫先告辭了?!闭f完,便邁步走出了房間,到隔壁書房睡覺去了,至于睡不睡得著,那就不得而知了。
待郭嘉出了房間之后,蕭筱這才感覺輕松了一些。不知道為什么,只要單獨跟郭嘉在一起,她就莫名其妙地感覺很緊張??戳丝磿r間,已經(jīng)是凌晨半點了,雖然沒有絲毫的困意,但蕭筱還是脫去外衣,鉆進了被窩,躺在床上望著屋頂發(fā)起呆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蕭筱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下表,已經(jīng)是早上八點鐘了。昨晚她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了許久,終于還是睡著了。早上起來,感覺精神非常不錯,喊了冬靈一聲,很快冬靈便推門而入,見她坐起身來,便道:“夫人,您醒了,奴婢去給您打熱水?!闭f完,便又關(guān)上房門,去了后廚。
不多時,冬靈便拎著一個裝滿熱水的水壺回來了,先給她的臉盆里兌好了洗臉的溫水,又給她刷牙的杯子里倒了些。待蕭筱洗漱完畢后,冬靈便開始幫她梳理發(fā)髻,最后幫她穿好衣服,兩人便一同出了房門。
“小姐,您起來了?!币怀鲩T就碰見了紫伊,她見了蕭筱,立刻打了聲招呼。蕭筱卻是沒有理會她,而是有些驚訝地打量著眼前的紫伊,臉上布滿了疑惑。這大冬天的早上,紫伊卻只穿著一身單薄的勁裝,手里拿著一柄長劍,額頭上竟還冒著一層細(xì)密的汗珠。
見蕭筱疑惑的樣子,紫伊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小姐,之前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早起伺候小姐,如今您非要冬靈來伺候您,我早上起來覺得無事可做,只好去練練劍,而且我發(fā)現(xiàn),許久未練,劍法確實有些生疏了。我決定。以后每天早上,只要沒事,就練上半個時辰的劍法。”
蕭筱恍然地點點頭,隨即道:“外面太冷,你快去回屋換洗一下吧!別著涼了。”紫伊也覺得身上的熱意開始消退,便點點頭道:“那我先回屋了。”說完,便提著劍,回到了自己房間。蕭筱又對身邊的冬靈道:“冬靈,你去幫紫伊擦洗一下吧!我這里沒事?!薄笆?!”冬靈聞言,便也跟著紫伊回了房間。
這時,位于偏殿的書房房門忽然打開了,隨后,一個俏麗的侍女從書房走了出來。輕輕關(guān)上房門之后,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了站在院中的蕭筱,趕忙躬身行禮道:“奴婢見過夫人?!笔掦銓ζ潼c了點頭,輕聲道:“夫君醒了?”侍女回道:“是,奴婢正要去給大人打水洗漱?!?p> 蕭筱聞言點點頭,道:“那你去吧!”“奴婢告退!”侍女再次躬身施禮后,才低著頭向后廚方向快步走去。由于那侍女一直低著頭,所以,蕭筱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那侍女看到她之后,臉色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眼中更是露出一絲慌亂。
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的蕭筱,想到郭嘉為了遷就自己,身為一家之主,卻甘愿睡在書房,心中一時有些愧疚。猶豫了一下,便來到書房門口,抬手輕輕敲了敲房門?!斑M來!”郭嘉有些慵懶的聲音從書房傳來,蕭筱聞言,便推門而入。
“這么快就····”郭嘉正在洗漱臺前,拿著蕭筱送給他的牙刷仔細(xì)研究。他以為是侍女打水回來了,但想到她才剛出門,便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向了門口處。當(dāng)發(fā)現(xiàn)進來的是蕭筱時,立刻閉上嘴巴,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一個書架,一張案幾,一個簡易的梳妝臺和一張明顯小了許多的床榻以外,再無其它陳設(shè)。蕭筱四下掃了一眼,看著布置格外簡陋的書房,再看看正一臉驚訝望著自己的郭嘉,心中更是覺得有些愧疚。想要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來。
“夫人找為夫有事?”見蕭筱不說話,回過神來的郭嘉不由開口問道?!鞍。繘]事,我···我就是來看看,你醒了沒有,還有···你昨晚睡的怎么樣?”聽到郭嘉的問話,蕭筱一時有些慌亂,便隨口應(yīng)了幾句。
郭嘉見她這尷尬的樣子,不由輕笑一聲,道:“多謝夫人關(guān)心,為夫昨晚睡得很好?!薄班拧ぁぁつ蔷秃?!”蕭筱說完,便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貝齒輕咬著嘴唇,低著頭站在門口,不知在想什么。
這時,之前出去給郭嘉打水的侍女拎著一個水壺走了進來,見到兩人后,趕忙又躬身道:“大人,夫人?!痹疽荒樜⑿Φ墓?,在見到這個侍女回來之后,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尷尬起來,忙輕咳一聲,道:“你先退下,我與夫人有些話要說。”
那侍女進屋后,發(fā)現(xiàn)蕭筱也在屋里時,眼中也是一陣慌亂。聽到郭嘉此言,如蒙大赦一般,將水壺放在一邊,趕忙出去了。蕭筱發(fā)現(xiàn)郭嘉臉色突然有些不太對勁,卻也沒有多想,還以為是自己在場,他不好意思洗漱,便道:“你洗漱吧!我先出去了?!?p> 郭嘉聞言,也是松了一口氣,忙道:“那好,夫人在外稍等,為夫洗漱完畢后,便隨夫人一起去用餐?!笔掦泓c了點頭,便轉(zhuǎn)身出了書房。郭嘉見蕭筱出去,忽然長出了一口氣,緩了片刻之后,才開始倒水洗漱起來。
蕭筱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紫伊和冬靈率先從屋里出來了,隨后郭嘉也洗漱完畢,從書房走了出來。幾人吃過早飯后,郭嘉便換上官服,去了曹操那里。以郭嘉懶散的性子,加上他又逢新婚,卻依舊每天都會過去議事,想來最近會有大事發(fā)生。
對于蕭筱而言,她并不關(guān)心什么國家大事,而且她也知道,即將發(fā)生的大事,無非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官渡之戰(zhàn)。她又知道此戰(zhàn)的結(jié)果,所以,她并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只是她又忽然意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了十二月份,意思是,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又要過年了。
想到這兒,蕭筱心中不由一陣感慨,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間,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已經(jīng)快五年了。最重要的是,五年的時間,自己這個曾經(jīng)的花季少女,如今竟已嫁為人婦。雖然還未真正失身于郭嘉,但名義上,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個黃花大閨女了。
郭嘉離開之后,蕭筱和紫伊呆在府中也是無聊,看著天氣不錯,便想去市集上轉(zhuǎn)轉(zhuǎn),順便提前置辦一些年貨。她現(xiàn)在可是郭府名義上的女主人,家中一切瑣碎事宜,都應(yīng)該由她來操持。只不過,她才剛剛嫁入郭府,與郭嘉的關(guān)系還捋不清呢!哪有心思管這些。
現(xiàn)在府里的大小事宜,所有的花銷支出,依舊由帳房管事來負(fù)責(zé),且都需經(jīng)過郭嘉的批復(fù),才能去帳房領(lǐng)錢。只不過,蕭筱有李峰每個月給她的香皂盈利分成,她的私人財產(chǎn),甚至比郭嘉這個公務(wù)員還要富有,再加上她作為一個現(xiàn)代女性的經(jīng)濟獨立思想,根本不屑于去花郭嘉的錢。
由于身份發(fā)生了變化,現(xiàn)在蕭筱出門,都可以乘坐馬車了。只是她嫌這樣太過招搖,便還是打算步行而去,還可以鍛煉身體。只是,按當(dāng)今風(fēng)俗禮儀來說,女子嫁為人妻后,其實是不能再隨意外出的,更不能做一些拋頭露面的事。
而蕭筱可不愿意整日悶在家里,但又怕影響郭嘉的聲譽,便故伎重演,玩兒起了女扮男裝的老套路。而且,為了不被人輕易認(rèn)出,蕭筱還刻意畫了個簡單的易容裝,讓自己看上去,沒那么重的女人味兒。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便和紫伊換上男裝,出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