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七年(公元202年)正月,過完元宵節(jié)之后。曹操聽從荀彧的建議,親自率軍前往浚儀,帶領(lǐng)眾將士,開始修建人工渠,并將其命名為睢陽渠。
此舉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疏通浚儀至睢陽的水上運道。同時也可解決一部分,許都周邊易旱易澇的問題,故曹操也非常重視次此行動。
不過,在出發(fā)前,曹操還做了另外一件事。他以天子的名義,給遠在江東的孫權(quán)發(fā)去了征召文書,讓他派遣自己的族親來朝廷為官。
美其名曰是對孫權(quán)族人的照顧,其實就是讓他送人質(zhì)到自己的地盤來。畢竟,現(xiàn)在的曹操,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征討江東。
若是不想辦法威脅制約一下孫權(quán),任由其肆意發(fā)展。曹擦害怕,將來他在江東的勢力太過強勢,必定會成為,日后自己平定天下的一大阻礙。
當(dāng)然,這個主意不是別人出的,正是郭嘉。自上次他與蕭筱聊天時,無意中提到了周瑜之后,郭嘉就對其重點關(guān)注起來。
雖然,當(dāng)時在聽到蕭筱毫不吝嗇地稱贊周瑜時,郭嘉心里多少有些吃醋。但對于蕭筱對他的的評價,郭嘉卻不敢大意,之后便開始派人去對周瑜進行了暗查。
通過對收集回來的一系列情報進行分析,郭嘉便發(fā)現(xiàn),這個周瑜果然不簡單。正如蕭筱所言,其不但通軍事,精謀略,還極擅音律,還非常具有個人魅力。
最為關(guān)鍵的是,周瑜對于孫家,是真的忠心耿耿。不但自己傾心相助,還通過個人關(guān)系,給孫權(quán)舉薦了許多當(dāng)?shù)孛?,并投入其麾下?p> 畢竟孫策和周瑜是結(jié)義兄弟,孫權(quán)也視其為親兄。兩人除了正常的君臣關(guān)系外,私交更深。再加上孫權(quán)的母親,也對周瑜很是喜愛,周瑜基本算是半個孫家人了。
可以說,周瑜在孫氏集團的地位,絕不亞于荀彧在曹操麾下的地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關(guān)鍵是,周瑜還非常年輕,比蕭筱還要小一歲。若給其充足的時間,發(fā)揮自身才能,其成就絕對無可限量。
自官渡之戰(zhàn)后,曹操聽了荀彧的話,幾乎沒有再發(fā)動什么大的戰(zhàn)事。郭嘉也難得清閑,除了偶爾去曹操那里商議些事情,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家里陪著兩位嬌妻。
如今,過完歲旦已有月余,天氣漸暖。曹操雖然親自帶兵去修鑿睢陽渠,但由于此次不是去行軍打仗,郭嘉對水利工程又全然不懂,便沒叫他跟著一起去。
相反,平日總是負責(zé)鎮(zhèn)守大本營的荀彧,此次卻被曹操帶走了。畢竟他擅長內(nèi)政,又是此次工程的總策劃,人盡其才嘛!
雖然,眼下這日子過得還算安逸,但蕭筱知道。未來的幾年,甚至十幾年,天下將不再安寧。戰(zhàn)火將會逐漸在整個中原大地上蔓延開來,直至最終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勢。
盡管天氣逐日變暖,但一早一晚的,還是有些涼意。郭嘉來到蕭筱身后,將一件長衫輕輕披在她身上,柔聲道:“夫人在想什么呢?”
蕭筱被郭嘉的舉動驚擾到,猛然回過神來。將目光眼前的河面上收回,轉(zhuǎn)過身來??粗荒樔崆榈墓?,微微一笑,道:“沒什么,就是看到眼前的美景,一時有些沉醉罷了。”
郭嘉也抬眼望了望遠處秀麗的山水,感嘆道:“是??!以前為夫除了跟隨主公出征,閑暇的時間,都用來睡覺和飲酒了,從未想過到外面來,感受一下這秀美的大好河山?!?p> “那夫君以后有時間了,可要多帶妾身和紫伊出來游玩??!”蕭筱一臉燦笑地抬頭望著郭嘉說道。郭嘉伸手環(huán)住蕭筱的腰身,一臉寵溺地低頭看著她,道:“好,為夫答應(yīng)你,待有朝一日,主公平定天下,為夫便攜兩位夫人,辭官歸隱山林,過神仙般的悠閑生活?!?p> 雖然,蕭筱知道,按正常的歷史走向,以他們的年齡來算,是絕對等不到天下太平那一天了。不過,她并未打擊,郭嘉心中那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反而將頭靠在他胸前,呢喃道:“好啊!妾身也希望,這一日能早些到來?!?p> 此時他們所在的位置,是距離許都城東南方向一百多里的召陵縣。眼前的這條河叫沙河,雖然天氣還未完全變暖,但此處卻是已經(jīng)綠意盎然,不似冬天那般干枯清冷。
而蕭筱正是趁著眼下,郭嘉有些閑暇時間,便讓他帶著自己和紫伊出來短途游玩幾天。因為整天待在家里,實在是有些無聊,蕭筱本身就喜歡旅游。所以,經(jīng)不住她的軟磨硬泡,郭嘉只得答應(yīng)了。
雖然,此地距離召陵縣城,不過二十余里,乘坐馬車最多半個時辰就能到。但蕭筱他們卻選擇了在林間露營,用蕭筱的話說,讓郭嘉也近距離地接觸一下大自然。所以,出來時,他們就帶好了帳篷,還是軍隊在外征戰(zhàn)時專用的那種。
為此,他們此次出行,雖然只打算游玩三五天,但卻帶了三輛馬車。兩輛用來坐人,一個專門負責(zé)拉裝備物資,搞得跟要去行軍打仗一樣。郭嘉雖覺得有些太過招搖,但見蕭筱和紫伊都興致滿滿,也就由著她們來了。
由于到達此處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所以,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將帳篷搭好,然后才開始四處游玩。就在半個時辰前,見天色漸暗,他們原本打算看看,能不能在河里釣幾條魚。
就在他們來到河邊的途中,紫伊卻發(fā)現(xiàn),周圍有野生小動物在跑動,應(yīng)該是來此飲水的。于是,她便帶著希云前去追趕,看能不能打到些野味。而蕭筱則和郭嘉來到河邊,發(fā)現(xiàn)河床很深,且水流很急,不適合釣魚,便沿著河流開始散步。
“大人,夫人,二夫人和希云回來了。”冬靈的聲音,打破了二人這短暫的溫馨時刻。蕭筱聞言,并未生氣,只是趕忙將頭從郭嘉胸口移開,臉上略帶著些許的羞澀之意。
郭嘉則是臉色淡然地回道:“知道了,馬上回去。”然后又對蕭筱柔聲道:“走吧!天色不早了,也該回去了?!薄班?。”蕭筱輕輕應(yīng)了一聲,便和郭嘉一同離開岸邊,往他們露營的地方走去。
兩個已經(jīng)搭好的帳篷前,希云剛剛點起一個火堆,而紫伊手中則拎著一個足有四五斤重的大野兔。見郭嘉他們回來,便邀功似的走到兩人面前,得意地說道:“夫君,姐姐,你們看?!?p> 蕭筱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大的野兔,著實有些驚訝道:“這么大一只野兔,紫伊,你可真厲害?!惫我矊λc了點頭,道:“確實厲害?!钡玫蕉说馁澰S,紫伊很是開心,道:“你們先稍作休息,我去河邊將其處理一下?!闭f完,便快步向河邊走去。
“你小心點,冬靈,你也過去幫忙?!笔掦阒雷弦潦莻€旱鴨子,不放心她一個人去河邊,便讓冬靈也跟著一起去了。隨后,她便開始和郭嘉從裝物資的馬車上,往下拿做飯所需要的東西。
不多時,紫伊便和冬靈拎著已經(jīng)洗剝好的兔子回來了。而蕭筱和郭嘉這邊,也基本準備就緒。頭出門時,郭嘉還嫌棄蕭筱太過麻煩,什么東西都要帶?,F(xiàn)在看來,蕭筱是對的,她所帶的每一樣?xùn)|西,真的都用得上。
畢竟蕭筱和紫伊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出門游玩了,之前的種種經(jīng)驗,讓她們明白。要想玩得開心,東西一定要備全,寧可用不上,也不能用時找不到。所以,小到針線包,調(diào)味瓶,大到帳篷,被褥,都被她們放倒了物資車上。
一切準備就緒,至于最重要的烹飪環(huán)節(jié),自然交給了蕭筱。由于這只兔子足夠大,蕭筱便將它一分為二,一半做紅燒燉煮,一半拿來烤著吃。為此,紫伊不得不又再生起一個火堆,用來烤兔肉。
蕭筱在這邊做飯,紫伊則帶著冬靈和希云,趁著天色還未完全黑下來,到附近去撿干柴了,用作夜間備用。郭嘉身為在場唯一一名男子,卻是啥也不會做,只能呆在蕭筱身邊,看著她做飯,心中多少有些尷尬。
正要開口,卻聽蕭筱道:“勞煩夫君去車上幫妾身拿一下鹽袋吧!”郭嘉聞言,微微一愣,隨后便起身來到裝物資的馬車前,在里面翻找起來。只不過,東西都是筱筱和紫怡她們整理裝車的,郭嘉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見郭嘉許久未找到,蕭筱心中暗笑,卻是扭頭催促他道:“夫君找到了沒有?”郭嘉有些尷尬地回道:“還未找到,夫人放在何處了?”“在一個黑色方盒里,夫君再仔細找找?!惫温犕?,便又開始找黑色方盒。
一通胡亂翻騰,好不容易找到了黑色方盒,打開之后,卻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是空的。于是,郭嘉便拿著空盒子來到蕭筱身邊,正要問她為什么是空的。卻忽然發(fā)現(xiàn),此刻蕭筱正一手拿著一個布袋,一手從里面捏出少許鹽巴,均勻的涂抹在了,那半只準備烤制的兔子身上。
郭嘉見狀,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蕭筱給耍了,頓時有些無語道:“夫人為何故意戲耍為夫?”蕭筱聞言,抬頭調(diào)皮地沖他笑了笑,道:“哪有?妾身只是忘了已經(jīng)拿下來了而已?!惫卧鯐嘈潘墓碓挘皇撬矝]再說什么,便又在蕭筱身旁坐下。
蕭筱把那腌制好的半只兔子,穿到用樹枝做成的烤架上開始烤炙后,又對郭嘉道:“夫君,你在此照看一下烤肉,記得要不停翻轉(zhuǎn),妾身去河邊洗一下手!”說完,用滿是油污的手,抓起一旁每次出門必隨身攜帶的香皂和毛巾,起身往河邊走去。
“夫人小心些?!惫斡行┎环判牡囟诹怂痪?。蕭筱回身笑道:“夫君放心吧!妾身沒有您想象中的那般笨拙。”說完,便徑直向河邊走去。郭嘉依舊有些不放心,一邊翻轉(zhuǎn)著火上烤炙的兔肉,一邊不時扭頭看向蕭筱方才離去的方向。
還好,沒過多久,蕭筱的身影便又再次出現(xiàn)在郭嘉的視野中。與此同時,去周邊撿柴禾的紫怡三人,也各自抱著一捆干柴回來了。蕭筱見紫怡她們回來,便道:“辛苦了,快坐下來休息吧!飯還要等一會兒才好?!?p> 此時,那半只烤炙的兔肉,已經(jīng)開始散發(fā)出些許焦香味兒了。紫伊深吸了一口氣,一臉陶醉道:“好香??!我都快忍不住流口水了。”冬靈和希云二人,也連連點頭,道:“真的好香,夫人的手藝,怕是宮里的御廚也比不上。”
聽她們?nèi)绱丝鋸埖拇蹬踝约?,蕭筱一邊在另一個火堆上,用鍋燒制另外半只兔肉,一邊說道:“好了,當(dāng)著夫君的面,你們就別吹捧我了,趕快過來幫忙。”冬靈趕忙來到蕭筱身邊,按她的要求往鍋里撒調(diào)料。
待炒制完成,放入清水開始燉煮,蕭筱的工作也算基本結(jié)束,剩下的就是純粹的等待了。抬手看了看表,卡了個時間,便道:“半個時辰后,就可以開飯了,不過,烤肉應(yīng)該用不了那么長時間,一刻鐘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
蕭筱說完,用一旁的濕毛巾擦了擦手,然后站起身來,伸了伸因為長久蹲坐,而導(dǎo)致有些酸脹的腰身。冬靈見狀,也起身對蕭筱道:“夫人,您到營帳里休息一下,奴婢幫您揉揉。”
“好??!”蕭筱聽完,便向著營帳內(nèi)走去。冬靈正要跟上去,郭嘉卻是忽然說道:“你在此守著,我去吧!”冬靈見郭嘉發(fā)話了,當(dāng)下忙道:“是。”郭嘉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紫伊,見后者對自己微笑著點點頭,便也對她一點頭,然后就起身跟著蕭筱去了營帳。
正準備進營帳的蕭筱,自然也聽到了郭嘉方才所說的話。不過,她對此倒是無所謂,反正有人幫自己按摩就好了。來到已經(jīng)鋪好的床前,蕭筱直接趴了上去。隨后跟進來的郭嘉,看她這副慵懶的樣子,臉色不由露出一抹輕笑。
來到床鋪前坐下,伸手覆在了蕭筱的后腰上,然后便輕輕地按揉起來。蕭筱不由地發(fā)出一聲輕嘆:“好舒服?。 彪S即便閉上了眼睛,靜靜地享受著,郭嘉給自己按揉腰部帶來的輕松和舒心。
可能是因為中午沒有午休的緣故,不到五分鐘,在郭嘉的按揉下,蕭筱竟然睡著了。郭嘉見狀,停下在她腰間按揉的手,拉過一床被子,輕輕蓋在了蕭筱身上,然后緩步走出了營帳。
正對著營帳坐的冬靈,見只有郭嘉一個人出來,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疑惑之色。紫伊發(fā)覺到她的異常,便扭頭看向了營帳處,見郭嘉孤身一人來到火堆前,便輕聲問道:“姐姐睡著了?”
郭嘉點點頭,坐下后又道:“夫人平日習(xí)慣了午后小憩片刻,今日沒有休息,就讓她先睡一會兒,等吃飯的時候再去喚醒她?!弊弦谅勓渣c點頭,便不再說話。冬靈繼續(xù)翻轉(zhuǎn)著烤兔肉,希云則照看著兩個火堆,適當(dāng)往里面加些柴禾,場面一時陷入了沉寂之中。
半晌之后,冬靈見場面太過沉悶,便開口對紫伊道:“二夫人,您之前跟夫人一起出去游玩的時候,也似這般在外面露營嗎?”紫伊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搖搖頭道:“那時我們都是輕裝出行,只帶些換洗的衣物,所以,夜間基本都是住在當(dāng)?shù)仞^舍?!?p> “哦!那期間,有沒有遇到過什么好玩的事情,能和奴婢說說嗎?”希云因為才剛剛來到紫伊身邊,伺候了兩個多月,自然不敢像冬靈這般與她說話,不過在聽完冬靈的問話后,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了紫伊。
郭嘉聞言,同樣也將目光投向了紫伊。他雖然知道蕭筱和紫伊之前出去過幾次,但并不知道其中詳情。尤其是她們從益州回來,穿越蜀道時遇到的種種險情。蕭筱一是不想他擔(dān)心,二是想想都后怕,便只說了沿途風(fēng)景多美,沒告訴過他自己一行人具體經(jīng)歷過什么。
紫伊見眾人都將目光投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也沒遇到過什么好玩兒的事,若非要說有意思的事,那就是我們第一次去荊州的時候。因為我不習(xí)水性,坐船吐的一塌糊涂,結(jié)果中途還遇到了水賊。”
這件事,因為涉及到徐庶,所以,蕭筱從未對郭嘉說起過。盡管知道蕭筱現(xiàn)在沒事,但當(dāng)郭嘉聽到她們遭遇水賊時,心中仍不由一陣緊張。而冬靈和希云聽到此處,也一臉緊張地看著紫伊。
“若在平時,那些水賊我倒還能應(yīng)付,只是當(dāng)時,我因為暈船,吐的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別提殺人了?!弊弦烈娝麄兙且荒樉o張,便繼續(xù)道:“當(dāng)時我都嚇壞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這時,姐姐卻想出了一個辦法,最后我們不但沒事,還被水賊一路護送著到達了夏口港?!?p> “什么?夫人竟然這么厲害,您快說,夫人想到了什么辦法?”冬靈聽完,大為驚訝,趕忙催促紫伊繼續(xù)往下講。然而,紫伊還未開口,卻先聽到了蕭筱的聲音,“冬靈,你再不翻轉(zhuǎn)烤架,兔肉都要被你烤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