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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紅顏錄

第八十九章 齊人之福

漢末紅顏錄 響箭孤狼 5043 2021-10-09 06:00:00

  “姐姐,你這弦琴上怎會有如此多的琴弦,而且要比一般的弦琴寬大了許多?”紫伊看著擺在蕭筱面前的那架古箏,一臉好奇地問道。一旁正在喝茶的郭嘉卻是笑道:“紫伊,看來你對禮樂完全不懂?。∵@樂器雖外表看著有些奇特,但至少為夫也能看出來,此并非弦琴,而是秦箏的一種?!?p>  聽了郭嘉此言,正在調(diào)試箏弦的蕭筱不由笑道:“夫君就不要以己之長比人之短了,要不你和紫伊比比身手,看誰厲害?!惫温犅劥搜裕⒖涕]上嘴巴,自顧喝起茶來,而紫伊聞言,則是略帶羞澀地輕笑一聲。

  蕭筱又埋頭擺弄了好半天,終于抬起頭來,額頭竟?jié)B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手指在箏弦上輕輕撥動了幾下,發(fā)出幾聲明亮悅耳的脆響。紫伊又是驚訝道:“這琴···秦箏發(fā)出的聲音真好聽,不像弦琴那般低沉渾厚,更加悠揚悅耳。”

  這古箏正是蕭筱之前讓郭嘉請宮里的樂師給專門定做的,用了整整大半年的時間,才算基本做好。面板的材質(zhì)倒是最簡單,就用當?shù)氐耐┠局谱鳎@也是制作古箏面板最好的材質(zhì)。

  至于箏邊、箏頭等部件,也都好制作,而最難的,其實是箏弦。畢竟在這個年代,根本沒有尼龍或者鋼絲,只能用動物的筋或者毛發(fā)來代替。樂師們通過反復(fù)試驗,用馬尾和鹿筋交織纏繞,終于勉強達到了蕭筱的要求。

  六年沒碰過古箏了,雖然中途一直在練習(xí)古琴,但蕭筱還是覺得有些生疏了。再加上時間太長,除了一些她自幼練習(xí)古箏時,已經(jīng)刻到骨子里的名曲名段。以前她背過的好多完整曲目,都有些記不全了。

  戴上自制的義甲,蕭筱便沉下心來,開始演奏后世非常有名的一首古箏名曲,《高山流水》中的流水一段。手指快速輕靈地在箏弦上撥動,一段悅耳舒心的旋律,便自她手指間流動而出。

  雖然中途因生疏,導(dǎo)致有幾處瑕疵,但整體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不光郭嘉,就連紫伊這個完全不懂音律的人,也被這悠揚動聽的旋律所感染。閉著眼睛,仔細感受著其中的意境。

  一曲作罷!蕭筱緩緩站起身來,很是滿意地在箏身上輕撫了一下,轉(zhuǎn)頭對郭嘉道:“多謝夫君,妾身對此箏很是滿意?!惫畏畔率种械牟璞?,笑道:“那夫人打算如何感謝為夫呢?總不能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吧!”

  蕭筱看著他那一臉不懷好意地笑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那就獎勵夫君一碗大補的湯藥吧!”郭嘉聞言,立刻苦起臉來道:“夫人這哪里是獎勵,明明就是恩將仇報?!弊弦谅勓?,則是在一旁偷笑起來。

  三人嬉笑一番,郭嘉忽然對正在收裝古箏的蕭筱道:“夫人,你覺得孫權(quán)此人如何?”郭嘉突如其來地發(fā)問,讓蕭筱明顯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她便很隨意地回答道:“妾身不太了解,不過,其父親孫堅和兄長孫策,都是當世了不起的英雄,他應(yīng)當也差不到哪里去。”

  “夫君何故突然問起他來?”回答完郭嘉后,蕭筱反問了一句。郭嘉輕聲一笑道:“沒什么,就是年后,主公曾對其下了一道詔令,命他派遣族中兄弟來許都入朝為官,想必夫人也明白主公的意思吧?”

  蕭筱聞言,微微一皺眉。曹操這明顯就是讓孫權(quán)送人質(zhì)來嘛!當下有些疑惑道:“夫君是想說,孫權(quán)很可能不會送人質(zhì)來許都?”郭嘉點點頭道:“以為夫之前對他的調(diào)查了解,論勇武,孫權(quán)雖不及其父兄,但其心性之沉穩(wěn),卻遠勝其父兄,且善于舉賢任能,也是個少年英雄?!?p>  對于孫權(quán)的為人,說實話,蕭筱并不是很了解。但卻知道,歷史上,孫權(quán)可是并不畏懼曹操,在赤壁之戰(zhàn)來臨前,他一直都是主戰(zhàn)派。從而可以看出,他確實也是個不甘屈于人下的主,郭嘉的分析很有道理。

  “即便他不送又能如何,難道司空大人還想借此揮師南下,攻打江東不成?”蕭筱問道。郭嘉聞言,立刻搖搖頭道:“主公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河北的袁紹,只有統(tǒng)一了河北,主公才能完全沒有后顧之憂,集中兵力,南下征討劉表與孫權(quán)?!?p>  說到袁紹,蕭筱忽然想起來。歷史上的袁紹,好像在官渡之戰(zhàn)過去不到兩年后,便因之前的失利而大病一場,最后含恨而終。如今算算時間,應(yīng)該就是在今年,只是,她不知道具體是幾月份。

  不過,她倒是知道,因為袁紹的突然病逝,導(dǎo)致了袁氏內(nèi)部的混亂。而曹操就是利用其內(nèi)亂,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就徹底拿下了河北四州之地,還趁勢遠征遼東烏桓。而郭嘉就是在遠征烏桓的歸途中,因病去逝的。

  這也讓蕭筱忽然意識到,距離歷史上郭嘉去世的時間,也就只剩五年了。雖然這兩年多的時間里,通過她的悉心照料,郭嘉的身體素質(zhì)比以前好了許多,但蕭筱依舊不敢保證,郭嘉是否能躲過他命中的劫難。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有些擔(dān)心地望向郭嘉。察覺到蕭筱眼中的異樣,郭嘉有些疑惑道:“夫人似乎在擔(dān)心什么?”蕭筱聞言,忙道:“沒什么,想來秋收之后,司空大人便又要對袁紹用兵了,到時夫君是不是又要隨軍出征了?”

  聽完蕭筱此言,在郭嘉身旁伺候著沏茶的紫伊,也忍不住有些哀怨地看向了郭嘉?!霸瓉矸蛉耸巧岵坏脼榉螂x開啊?”郭嘉聞言,再見到紫伊的表情,卻是呵呵一笑,道:“二位夫人不必擔(dān)心,這不是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嘛,在此期間,為夫定好生在家陪著二位夫人?!?p>  “自作多情?!笔掦懵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中雖還有些擔(dān)心,但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只能利用剩余的這五年,繼續(xù)幫他調(diào)養(yǎng)身子,爭取讓他躲過命中的劫難。而紫伊聽完郭嘉此言,也是忍不住羞澀地轉(zhuǎn)過頭去。

  郭嘉放下手中的茶杯,將手伸向了身旁的紫伊。當著蕭筱的面,紫伊雖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任由郭嘉將其攬入懷中。蕭筱將古箏收好,放起來后,便也來到案幾前坐下??吹焦闻c紫伊有些親昵的舉動,雖還有些醋意,卻也見怪不怪了。

  自從上次他們出去游玩了一圈回來之后,郭嘉聽了蕭筱的勸說,不再刻意逃避紫伊,努力說服自己去接受她。就在幾日前,他們終于補上了,遲到近四個月的洞房花燭夜,而紫伊也正式由一個花季少女,蛻變成了一名妙齡少婦。

  “夫人,來為夫身邊坐?!惫紊斐隽硪恢皇?,意圖去攬蕭筱的腰身。蕭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怎么,夫君很喜歡左擁右抱的感覺?。俊睕]有理會郭嘉伸過來的手臂,蕭筱順手拿起一個茶杯,拎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到了杯茶水,便自顧喝了起來。

  紫怡見狀,更加不好意思了,便想要從郭嘉懷里掙脫出來。只不過,郭嘉在感受到她的意圖后,竟加大了摟著她的力度,不讓她掙脫?!胺蚓旆攀??!弊镶坏玫吐暟蟮馈9芜€沒說話,蕭筱聞言卻道:“紫怡,以你的身手,掙脫不是輕輕松松的嘛!他若再不松手,你就把他扔出去。”

  郭嘉聽完,立時有些無語道:“夫人何故這般狠心,紫怡才不會真的如此對待為夫的?”話雖這么說,但在聽完蕭筱的話后,郭嘉攬著紫怡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松開了一些。顯然其內(nèi)心深處,對于紫怡之前展現(xiàn)出來的武力值,還是心有余悸的。

  而臉色羞紅的紫怡,卻是趁此機會,匆忙從郭嘉懷中掙脫出來。一個閃身,瞬間便來到蕭筱身邊,低著頭不敢再看他。蕭筱則是輕笑一聲,給紫怡也倒了杯茶,道:“不用怕他,日后他若再不分場合,對你動手動腳,那就給他點顏色瞧瞧?!?p>  紫怡聽完,雖還是很害羞,卻微微點了點頭。郭嘉見狀,不由恨恨地盯著蕭筱道:“夫人近日很是囂張??!為夫惹不起紫怡,難道還怕了夫人不成?今晚為夫就在夫人房中過夜了?!?p>  若在平時,面對郭嘉赤裸裸的威脅,蕭筱早就認慫了。不過,今日她卻只是微微露出了些許羞意,便無所謂道:“隨你!”郭嘉見狀,不由大為疑惑,他沒想到,往日對蕭筱百試百靈的威脅,今日竟失效了。

  紫怡卻是知道,今日正值蕭筱的生理期,根本不怕郭嘉會對她做些什么,當下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不過,郭嘉可是個人精,見她二人這般行為,也恍然醒悟過來。隨即有些無奈地看了蕭筱一眼,并長嘆了一口氣。

  看著郭嘉吃癟的樣子,蕭筱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學(xué)著郭嘉剛才的語氣道:“夫君方才甚是囂張,妾身好怕呀!只是,夫君又何故此般嘆息啊?”“你···”郭嘉聞言,直接被蕭筱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狠狠地瞪著她,一副日后再找你算賬的樣子。

  且不說郭嘉在府中與兩位妻妾打情罵俏,享盡齊人之福。此時的周瑜,已經(jīng)帶著橋婉來到了揚州地界,住在了汝南郡。周瑜本就是男子,再加上常年在外征戰(zhàn),連日的趕路奔波,身體倒沒什么事,橋婉卻有些吃不消了。

  周瑜見她這兩日甚是乏累,便打算在汝南城休整一日再出發(fā)。找了家館舍住下后,周瑜看著坐在床上,臉上盡是疲累之色的橋婉,不由愧聲道:“對不起夫人,讓你跟著為夫受累了。”

  橋婉聽完忙道:“夫君言重了,是妾身的錯,妾身本想跟著出來照顧夫君,不想?yún)s成了夫君的累贅,反倒要被夫君照顧?!敝荑ぷ綐蛲裆磉叄瑦蹜z地將她擁在懷中,道:“是為夫的錯,其實,此次來許都,非必要之行,只是因為為夫內(nèi)心的一個執(zhí)念,才想要來此的。”

  一路上,雖然橋婉也很好奇,周瑜為何非要親自來一趟許都。但她還是忍住沒有問,在她心中,周瑜無論做什么事,她都會全力支持。所以,這一路上,不管如何疲累,橋婉都咬牙堅持下來了。

  愣了片刻,見橋婉不說話,周瑜低頭看了她一眼。卻發(fā)現(xiàn),橋婉靠在他懷里,竟然已經(jīng)睡著了。周瑜沒敢動,又等了好一會兒,感覺橋婉已經(jīng)睡熟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躺下,并幫她脫去鞋襪,蓋好被子。

  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橋婉,周瑜緩緩起身來,走到桌前給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腦海中,竟又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了蕭筱的身影。當然,這倒不是他對蕭筱有什么特殊感情,只是單純的因為,孫策的死,可以跟任何人有關(guān),但對于周瑜來說,唯獨不能跟蕭筱有關(guān)。

  從他內(nèi)心來講,他實在無法接受,蕭筱這個自己曾幫助過,且認為是個值得結(jié)交的藍顏知己,會是殺害或者間接殺害孫策的兇手。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等于,他竟然幫助過殺害自己義兄的兇手,他將無法面對孫策及其家人,更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他必須要當面去問問蕭筱,是否真的參與了刺殺孫策一事。眼下在周瑜心中,其實一直在默默祈禱,蕭筱千萬不要參與其中,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了,難道當場殺了她為孫策報仇?

  在周瑜的潛意識里,他始終希望,蕭筱跟孫策的死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那樣的話,他也就不用記恨蕭筱,更不用對孫策及其家人感到愧疚。這次來許都,他就是希望能解開心結(jié),尋求一個真相。

  晚上,雖然蕭筱極力反對,可郭嘉還是厚著臉皮,非要在她房間過夜。想著反正他也對自己做不了啥,蕭筱也就由著他了。洗漱完畢后,冬靈幫他們熄燈關(guān)好門后,便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躺在郭嘉懷里,蕭筱微閉著眼睛,雖然滅了燈,但她卻覺得異常安心,這就是所謂的安全感。以前,她只在爸爸媽媽身邊,有過這種感覺。而如今,在這個陌生的年代,她在郭嘉身上,重新找到了這種感覺。

  雖然平時,她和郭嘉總是喜歡打嘴仗,互相傷害。但兩人的感情,也真的是很好,并沒有因為多了一個紫怡,就出現(xiàn)裂痕。當然,這也跟蕭筱和紫怡之間的深厚感情密不可分,至少不會出現(xiàn)爭寵奪愛的狗血戲碼。

  “夫人睡了嗎?”郭嘉見她閉著眼睛不說話,便輕聲問了一句。“沒有?!笔掦爿p聲回了一句,卻依舊閉著眼睛。郭嘉又道:“那夫人可否與為夫說說話,為夫眼下也睡不著?!笔掦銓⑸碜油麘牙锟苛丝?,低聲道:“夫君說吧!妾身聽著呢!”

  郭嘉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問道:“為夫一直很好奇,夫人的親生父母現(xiàn)在何處,為何每年清明,夫人都不提祭祀一事?”話音剛落,郭嘉便明顯感覺到,蕭筱的身體,不自覺地輕顫了一下,估計同時也睜開了眼睛。

  盡管窗外月光皎潔,但屋里還是略顯漆黑,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不過,郭嘉也能猜到,此時的蕭筱,定是滿臉驚慌。于是便將她摟的更緊一些,并輕聲安慰她道:“夫人莫要緊張,若不愿提及,那為夫不問便是了。”

  忽然提及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一直被蕭筱埋藏在心底深處,不愿輕易去觸碰,專屬于現(xiàn)代社會的那段記憶,此刻就如泉水般涌上心頭。穿越前,與父母一起生活時的那些美好畫面,如電影場景一般,不受控制地在腦海中接連閃現(xiàn)。

  見蕭筱不說話,郭嘉正覺得有些疑惑時,手臂上忽然感覺到一股潮濕溫?zé)嶂?。當他意識到是蕭筱的眼淚后,趕忙低下頭,憑著感覺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即滿是愧意道:“對不起夫人,是為夫的錯,提及夫人的傷心事了。”

  蕭筱沒有說話,只是抑制不住地默默流著眼淚。郭嘉見狀,便也不敢再說話,就這么摟著她,任由她的眼淚,將自己的衣袖浸濕了大片。心中卻是暗自嘆道:“郭嘉啊郭嘉!不是說好等她主動向你敞開心扉嗎?為何你卻沒能忍住內(nèi)心的好奇,偏要問此等問題,真是愚蠢至極!”

  蕭筱并不知道,郭嘉此時心中在想些什么,她已經(jīng)深深地沉浸在對自己親生父母的懷念之中,久久無法自拔。她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腦海中對于親生父母的印象,雖然整體上還是那么熟悉,但當她想要回憶起父母的詳細面容時,竟有些模糊了。

  才短短七年不見,從小到大,養(yǎng)育了自己二十一年的父母,此刻在自己腦海中的印象,竟然變得有些模糊起來。蕭筱一時難以接受,她拼命想要回憶起父母清晰的容貌,可浮現(xiàn)在她腦海中的,卻依舊是兩張熟悉至極,卻又模糊不清的朦朧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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