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八年(公元203年)五月,曹操率軍回到許都,依舊只留下賈信駐守黎陽。而就在曹操剛回到許都,鄴城的袁譚,就向袁尚索要兵馬及要求更新鎧甲,說是要趁曹操退兵之際,收回黎陽。
袁尚懷疑袁譚有二心,想趁此攻占鄴城,便拒絕了他的所有要求。袁譚大怒,便率領余部,在鄴城與袁尚兵戎相見。只不過,袁譚勢力遠不如袁尚,被其打敗后,退守到了南皮,與之對抗。
不日,得到消息后的曹操,大為驚喜。還刻意派人到郭嘉府上,去告訴他這個消息,并再次對他的神機妙算,大加稱贊了一番。只不過,此時的郭嘉,卻是無心理會這些,正與家人享受著天倫之樂。
剛一回許都,郭嘉就迫不及待地趕回自己的府邸。然而,還沒進門,就聽到家里傳來一陣嘹亮刺耳的小孩兒哭聲。一來到后院就看到,一群侍女圍在紫伊的房間,還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總之異常騷亂。
郭嘉在門口站了半天,居然沒人注意到他,還是端著一個臉盆從屋里走出來的希云,率先發(fā)現(xiàn)了郭嘉的存在,不由驚叫一聲:“大人,您回來了。”聽到冬靈這一聲驚叫,其她人才反應過來,紛紛起身對他行禮。
而這時,郭嘉也終于看清楚了屋里的情況。只見蕭筱坐在紫伊床邊,懷里抱著一個全身赤裸,只有兩三個月大的男嬰,正手忙腳亂的給他擦洗身子。見到此番情景,郭嘉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兒子,郭嘉還是很激動的??觳阶叩酱策?,郭嘉剛伸出手去,想要抱抱自己的兒子。沒想到,蕭筱抬頭白了他一眼,道:“沒看到我們正忙著呢!一邊兒呆著去?!?p> 一句話差點沒把郭嘉給噎死,有些尷尬地放下抬起的雙手,郭嘉乖乖地呆在一旁,看著蕭筱她們又開始忙活起來。等給孩子擦洗干凈,裹上干凈的襁褓之后,蕭筱將眾人都遣散。
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這才對一旁的郭嘉道:“現(xiàn)在夫君可以來看看你的寶貝兒子了!”郭嘉訕訕一笑,來到床前,看著被紫伊摟在懷里的嬰兒,臉上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再看看躺在床上,臉色還有些微微泛白的紫伊,郭嘉關心問道:“紫伊這是怎么了,為何臉色還是這般差?”蕭筱聞言,冷哼一聲道:“紫伊為了給你生下孩子,可是受了大罪,險些丟掉性命?!?p> 聽完蕭筱此言,郭嘉大為驚駭,忙道:“竟然如此兇險?”紫伊不等蕭筱開口,便搶先道:“夫君莫要擔心,妾身這不是好好的嘛!”蕭筱見紫伊如此,便也不再多說什么,起身道:“夫君在此陪著紫伊吧!妾身去換身衣服。”說完,便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只剩下郭嘉和紫怡兩人,看著紫伊有些蒼白的臉頰,郭嘉來到床邊坐下,擁著她柔弱的嬌軀,歉然道:“你生產(chǎn)時,為夫卻沒能在你身邊守著,讓你受苦了?!弊弦谅勓裕瑓s是微微一笑,反倒安慰他道:“夫君不必自責,妾身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你看這孩子,長得多像夫君?!?p> 郭嘉看了看已經(jīng)在紫怡懷中睡著的嬰兒,眉眼五官,確實與自己有幾分相像,便笑道:“鼻子更像你,比較挺翹。”紫伊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嬰兒,道:“還是像夫君多一些。對了,夫君趕快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吧!”紫伊忽然想起來,她還沒給孩子取名,一直在等郭嘉回來做主。
本以為郭嘉會思考一下,沒想到,郭嘉張口便道:“就叫郭奕吧!其實無論男女,為夫都早已想好了名字,本想孩子出生時再告訴你們。只是沒想到,此次出征會去這么久,竟錯過了孩子的出生。”
“郭奕!這個名字好聽。”紫伊對這個名字很滿意,隨后一臉慈愛地望著懷中的嬰兒道:“奕兒,你現(xiàn)在有名字了,是你父親給你起的,喜歡嗎?”只有兩個月大,并且已經(jīng)睡著的郭奕,自然沒辦法回答她。只是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揮了一下胖胖的小手,似是對紫伊的問話,做出了答復。
“怎么沒請個乳娘來?”郭嘉忽然意識到,這兩個月,一直都是蕭筱她們在幫忙照顧郭奕,不由疑惑道。紫伊聞言,卻是有些害羞道:“姐姐說,自己的孩子,還是自己照顧喂養(yǎng)比較好,吃生母的母乳,會跟生母更親近,且不容易生病?!?p> 郭嘉聞言,眉頭微皺,道:“可你的身子還未痊愈,就親自照顧奕兒,怎吃得消?”紫伊道:“夫君不必擔心,平日里,妾身除了給奕兒喂食母乳,其余時間,都是姐姐還有希云、冬靈她們幫忙照看奕兒的。”
聽完紫伊此番話,郭嘉這才放下心來,柔聲道:“你身體還很虛弱,躺下休息會兒吧!”紫伊溫順地點點頭道:“夫君在外征戰(zhàn)多月,今日又風塵仆仆趕回來,想必也乏了,快去休息吧!妾身這里有希云照顧就好了?!?p> 郭嘉點點頭,先將小郭奕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然后又扶著紫伊慢慢躺下,最后柔聲道:“你也好好休息一會兒,晚些時候,為夫再來看你?!弊弦凉郧傻攸c點頭,同時伸出手臂,將郭奕輕輕摟住,防止他掉下床去。
緩步從紫伊房間走出,郭嘉對守在門口的希云低聲吩咐道:“照顧好二夫人?!毕T聘┥響溃骸按笕朔判模径〞疹櫤枚蛉伺c小公子的?!惫吸c點頭,便不再說什么,隨即轉身去了蕭筱的房間。
推門一進屋,就見蕭筱衣衫半解,只穿著一件貼身內衣,正由冬靈伺候著更換衣物。見郭嘉忽然進來,冬靈趕忙俯身行禮,蕭筱臉上也略顯羞澀道:“夫君為何不敲門就進來,妾身不是跟你說要換衣服嗎?”
郭嘉自顧來到床邊坐下,看著她微微一笑道:“又無外人,只是為夫進來而已,夫人怕什么?”蕭筱聞言,白了他一眼,卻沒再說什么。換好衣服后,便讓冬靈把之前因給小郭奕洗澡而弄濕的衣服拿去洗了。
待冬靈拿著濕衣服,關門出去之后,蕭筱也緩步來到床邊坐下。郭嘉順勢將她摟進懷里,低聲問道:“幾個月不見,夫人可有想念為夫???”蕭筱一扭頭,賭氣似的說道:“沒有?!?p> “是嗎?可為夫卻甚是想念夫人?。 惫握f著,就將頭貼向了蕭筱的俏臉?!白唛_,討厭···唔···”蕭筱還沒掙扎幾下,便被郭嘉有些霸道地強行扭過頭來,并吻住了她的雙唇,同時將她壓在了床上。
眼看蕭筱就要淪陷在郭嘉的攻勢之下,就在郭嘉將手伸向她剛剛才系好不久的衣帶時,蕭筱用她僅存的一點理智,用力推開了郭嘉,氣喘吁吁地搖搖頭道:“夫君不要,晚些時候可以嗎?”
看著蕭筱楚楚可憐的樣子,郭嘉也長出了一口氣,強行壓住內心的欲火,低聲道:“好!”說完,便起身離開床塌,來到案幾前,到了一杯溫涼的茶水,一口飲盡。蕭筱也趕忙從床上坐起來,俏臉通紅地低著頭,整理了一下被郭嘉弄得有些凌亂的衣服。
“對了,夫人之前說,紫伊生奕兒時,險些有生命危險,到底怎么回事?”冷靜下來后,郭嘉想起來,紫伊現(xiàn)在身體還是不太好,定是有什么原因?!稗葍??”蕭筱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定是郭嘉給郭奕取的名字,便道:“夫君有所不知,紫伊生奕兒時,遭遇了難產(chǎn)?!?p> 猶豫了一下,蕭筱繼續(xù)道:“當時情況危急,穩(wěn)婆建議,要么保大人,要么保孩子,結果紫伊竟自己用她那柄匕首,將自己下身劃開一道傷口,才讓孩子順利出生。只是她自己卻因失血過多,昏死過去?!?p> 聽到這里,郭嘉握著茶杯的手,驟然攥緊,臉上盡是緊張之色。蕭筱見狀,忙道:“不過萬幸的是,由于紫伊常年練武,身體底子比較好,后來轉危為安了。只是因過量失血,元氣大傷,太醫(yī)說,至少需臥床靜養(yǎng)半年,方可痊愈?!?p> 得知紫伊生下郭奕,竟如此兇險,郭嘉不由心中暗自愧疚。蕭筱來到他身邊坐下,安慰他道:“夫君不必擔心,這兩個月的時間,紫伊已經(jīng)恢復的不錯了,她身體底子厚,或許用不了半年,就完全沒事了?!?p> 知道蕭筱是在安慰自己,郭嘉臉上勉強露出一絲微笑,道:“夫人也辛苦了,想來這些日子,都是夫人在悉心照料奕兒吧!”蕭筱柔聲道:“奕兒是夫君的孩子,我與紫伊又情同親姐妹,照顧他是應該的?!?p> 郭嘉聞言,一臉慚愧地點點頭道:“為夫虧欠兩位夫人太多了?!笔掦銓⑹执钤诠渭缟?,以示安慰道:“夫君不必自責,你是跟隨司空大人做大事的,家中的一些繁雜事務,理應由妾身來打理!”
又給郭嘉講了一些,他不在的這幾個月里,家里發(fā)生的事情。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蕭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對郭嘉道:“夫君先在此休息,妾身去廚房看看,順便給紫伊熬些藥來。”
郭嘉點點頭道:“辛苦夫人了?!笔掦阄⑽⒁恍Φ溃骸胺蚓磉€客氣什么,對了,夫君要不去紫伊那里看看,這個時候,她應該也快醒了?!惫吸c點頭道:“好,為夫這就過去?!闭f完,起身和蕭筱一起走出了房間。
蕭筱去了廚房,而郭嘉則來到紫伊門前,先側耳聽了聽房間的動靜,里面似乎有人在說話,便輕輕推門而入。只見紫伊已經(jīng)醒了,小郭奕似乎也醒了,她和希云正逗著郭奕玩呢!見郭嘉進來,希云忙起身行禮,郭嘉擺擺手,示意其不必多禮。
來到床邊,只見小郭奕正瞪著一雙滴溜溜大大眼睛四下亂看,似乎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當看到郭嘉時,小郭奕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竟咧開嘴,大聲哭了起來,這下可把郭嘉郁悶壞了。
見郭奕哭了,希云趕忙將他抱起來,一邊在他身上輕輕拍打,一邊來回走動著安撫他。而紫伊看著郭嘉有些郁悶的表情,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卻是忍住了,出聲安慰他道:“夫君莫急,奕兒可能有些認生,夫君多陪他幾日就好了?!?p> 雖然是郭奕的親生父親,可郭奕第一次見他就如此反應,郭嘉也是有些無語,卻毫無辦法,只得尷尬地點了點頭。而希云哄了郭奕半天,卻始終不見他有所好轉,依舊不停地嚎啕大哭,便有些無助地對紫伊道:“二夫人,小公子怎么還是哭個不停??!”
紫伊見狀,便道:“給我吧!”希云只好小心翼翼地將小郭奕遞到紫伊懷里,紫伊接過小郭奕之后,將其摟在懷里,輕聲道:“奕兒乖,不哭了,娘親抱著呢!”說也奇怪,小郭奕被紫伊抱過去之后,竟很快就止住了哭聲,只是嘴里不停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小手也不停地亂晃。
見小郭奕不哭了,紫伊這才抬起頭來,卻見郭嘉正一臉癡然地望著自己,忍不住俏臉一紅,低聲羞道:“夫君為何這般看著妾身?”郭嘉聞言,微微一笑道:“沒什么,就是忽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你,身上有種特殊的迷人魅力?!?p> 聽完郭嘉此言,不止紫伊,就連希云也羞得小臉通紅。不過,她倒是識趣,借口去廚房看看晚飯好了沒有,便快速逃離了房間,并將房門關上。而紫伊抱著小郭奕,卻是滿臉羞紅,低著頭不敢直視郭嘉。
見紫伊這番羞澀的樣子,郭嘉來到床邊坐下,伸手攬住紫伊的身子,深情道:“紫伊,辛苦你了,為夫答應你,一定會好好對待你們母子?!弊弦岭m是羞澀,卻還是將頭靠在郭嘉肩膀上,喃喃道:“夫君不必對妾身承諾什么,現(xiàn)在的生活,妾身已經(jīng)很滿足了?!?p> “你呀!和夫人一樣,永遠都是替為未夫著想?!惫温犕?,忍不住感慨一聲道。說起蕭筱,紫伊臉上閃過一抹復雜之色,猶豫了一下,剛想要開口對郭嘉說什么,懷里的小郭奕,忽然又開始哭鬧起來。
紫伊趕忙將頭從郭嘉肩膀處離開,低頭開始安撫小郭奕。可這次小郭奕卻也不給紫伊面子了,任憑她百般哄逗,小郭奕始終哭個不停,且越哭越兇。這時,紫伊忽然意識到,小郭奕可能是餓了。
看了一眼身邊滿臉焦急,卻又毫無辦法的郭嘉,紫伊再次語氣羞澀地對郭嘉說道:“夫君可否回避一下?”對于紫伊忽然提出讓自己回避一下的要求,郭嘉一時沒有理解其意,以為又是因為自己嚇到了小郭奕,才讓他哭個不停的。
一臉郁悶地從床上站起身來,郭嘉隨口抱怨道:“這臭小子,見了為父居然還害怕,為父出去總行了吧!”說著,便要往外走。紫伊見狀,下意識地喊住了他,道:“夫君莫要誤會,奕兒不是因為怕你才哭的?!?p> 郭嘉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臉疑惑地問道:“不是因為怕我,那他為何哭個不停?”紫伊輕聲道:“奕兒應該是餓了?!薄澳蔷臀顾ぁぁぁぁぁ痹拕傉f到一半,郭嘉忽然明白,紫伊為何要讓自己回避一下了。
看著紫伊羞紅的俏臉,郭嘉卻是再次來到床邊坐下,一臉壞笑地說道:“怎么?當著為夫的面給奕兒喂食,還害羞了?”紫伊聞言,俏臉更是紅的厲害,卻是點點頭道:“妾身還是不太習慣,夫君就請回避一下吧!”
見紫伊這般羞澀,郭嘉也就不再逗她,但也沒出去。只是起身來到案幾前,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自顧喝了起來。見郭嘉如此,紫伊雖還是有些羞澀,但也不好再說什么。加上懷里的小郭奕一直在哇哇大哭,她也只好掀開胸前的衣襟,開始給小郭奕哺乳。
小郭奕果然是餓了,得償所愿之后,立刻就不哭了,用力嘬弄著小嘴,開始瘋狂進食。雖然紫伊用衣服盡量遮擋,卻仍舊難掩胸前裸露的大片春光。抬頭看向郭嘉,只見他正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
只是,此刻郭嘉的眼中,毫無**之色,滿滿地都是溺愛。盡管如此,紫伊還是感覺很害羞,不禁嬌羞道:“夫君快轉過頭去,不許看?!泵鎸尚卟灰训淖弦粒我矝]刻意讓她為難,依言轉過頭去,繼續(xù)自顧喝起茶來。
過了一會兒,小郭奕似乎是吃飽了,主動松開了口。紫伊趕忙先將他放到一邊,然后飛快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又重新抱起他。同時抬頭對郭嘉道:“夫君,奕兒吃飽了,現(xiàn)在很是乖巧,你要不要過來抱抱他?!?p> 郭嘉聞言大喜,趕忙站起身來,快步來到床前,有些緊張地問道:“他不會再被為夫嚇哭吧!”紫伊聞言,輕聲一笑道:“夫君試試不就知道了,輕點,不要摟太緊了?!闭f完,小心翼翼地將小郭奕遞向了郭嘉。
響箭孤狼
東漢時期已經(jīng)有專門負責接生的職業(yè),只是其地位及其低下,且只有女性才可以做此職業(yè),主要是為官員貴族服務。稱呼也與后世有所不同,一般稱為“坐婆”或者“穩(wěn)婆”。本章關于孩子的劇情,其實就是作者當初第一次做父親時的情景還原。至于紫伊生孩子的險境,也是作者夫人的真實經(jīng)歷,只是稍微夸大了一點。當時因為生了很長時間,護士著急了,就直接給老婆側切了一刀,有孩子的讀者應該明白什么是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