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大名鼎鼎的血之即墨為師,不知道是兩界多少人和靈夢寐以求的事情,但凌子凡卻搖頭拒絕了,“抱歉了,前輩,我已經(jīng)有老師了?!?p> 即墨被拒絕也不惱,反而提起幾分興趣,問:“你的老師是誰?”
凌子凡握劍的手緊了緊,眼神中含著即墨看不懂的意味,“前輩應(yīng)該聽過她的名字,皇靈羽?!?p> 羽?何止是聽過!即墨這一生極少有甘拜下風(fēng)的時候,但他卻必須承認(rèn)皇靈羽是真的驚艷絕絕,羽被譽為靈界的明日之光,其風(fēng)華氣度在其死后多年仍被無數(shù)靈懷念,只可惜羽英年早逝……
不過……即墨好好地回憶了一下,羽難道不是被獵靈者殺死的嗎?她的弟子怎么成了獵靈者?
想到這里,即墨看向凌子凡的眼光已經(jīng)有些變了。
“賣師求榮?”
這是即墨格外看不起的一類人。
凌子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我看起來像賣師求榮的人?”
即墨仔細(xì)地打量起凌子凡,眼神清正的很,不像。
羽的死的的確確是和凌子凡脫不了干系的,但要說凌子凡賣師求榮純粹是在胡說八道,當(dāng)年的凌子凡因為羽的事情,和家族決裂,孤身一人來到北盟闖蕩。
他到北盟的這一路究竟有多艱難呢?被家族里的別派勢力刺殺,被羽的擁護者瘋狂圍殺……
一萬七千里的路程。
十二天的不眠不休。
上百次的刺殺封堵。
十九歲的凌子凡無數(shù)次瀕死,又無數(shù)次從死神那里奪回自己的生命,才造就了今日的“絕對清理者”。
他失去羽的那一年,也失去很多其它的東西,并且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清了這個世界的殘忍。
但最為難得可貴的是凌子凡在看透這個世界陰暗面之后,仍然堅守住了心中的底線,沒有在一次次的殺戮中迷失自己。
“其實羽都死了,你完全可以再拜一個師父?!?p> 即墨這樣說到,在即墨的邏輯里,再強大的人或靈死了就算結(jié)束了,活著的就該向前看,為了變強,再拜一個師父真的十分正常。
“不了,謝謝前輩的好意,凌子凡只認(rèn)一個師父?!?p> 在這件事上,凌子凡有他自己的執(zhí)拗。
即墨有些惋惜地說,“可惜了你的劍道天賦。”
凌子凡將從喉嚨里涌上來的血咽下去,有些無奈地看著即墨,“前輩,你是要留下吃晚飯嗎?”
聽得出凌子凡是在委婉地趕自己走,即墨嘆了口氣,“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這么急躁嗎?”
看起來比凌子凡還要面嫩的即墨一本正經(jīng)地用老氣橫秋的語氣說出這樣一句話,其實是很違和的,有點好笑。
凌子凡卻笑不出來了,講真,靈力嚴(yán)重透支的感覺很不好受,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虛弱,連站著都成問題,有種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感覺。
即墨在臨走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話,“你的命,現(xiàn)在可是非常值錢的,努力活下來吧。”
即墨不在乎懸賞凌子凡的獎勵,是因為特殊原因今天才來走個過場,不代表其他實力強大的靈對這份獎勵不會眼紅。
所以完全可以預(yù)料到凌子凡接下來的生活有多刺激。
確定即墨徹底離開的凌子凡終于支撐不住,連維持手中的十方戮世劍都做不到,失去支撐的凌子凡單膝半跪在地上,氣喘吁吁,冷汗直冒。
還真的是狼狽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凌子凡現(xiàn)在本應(yīng)該把云姬叫出來,讓云姬扶自己回去,可只要一想到云姬看見他受傷后會有的表現(xiàn),他就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算了,還是歇一會兒,自己回去吧。
至于凌子凱那邊……
“小凡……”
聽到這聲音的凌子凡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緩緩地抬頭看去。
離凌子凡不到五十米的距離處,那個人逆光而立。
與凌子凡偏向東方人的長相不同,凌子凱有著一張純正的西方臉和金色短發(fā),五官深邃迷人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灰色的風(fēng)衣下是黃金比例的身材,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和屬于上位者的壓迫感。
然而就是這個看起來就知道是久居高位的人,在看見凌子凡的第一眼就紅了眼眶。
“小凡……”
凌子凱的聲音幾乎是顫抖著的,他無數(shù)次設(shè)想過和小凡重逢的場景,卻沒想到會是今天這樣。
只是算計著時間到了,小凡還沒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耽擱了,于是就用了瞬移,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是真的出事了!
第二次了,小凡第二次在自己面前受傷了。
這次,是誰,傷了小凡?
凌子凱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里填滿了暴虐,渾身的殺意濃重得幾乎可以化為實質(zhì),空氣仿佛都凝住了。
這也太尷尬了吧,果然自己最近在犯太歲。
凌子凡頗為無奈地想要捂住臉,卻忘了自己的右手已經(jīng)嚴(yán)重受傷,一抬起就疼得要命,臉又白了一分。
一直密切觀察凌子凡的凌子凱心頭一跳,迅速地收斂起身上的殺意來到凌子凡面前,在凌子凡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就彎下腰,輕輕地抱住了凌子凡。
一道溫柔得有些令人心酸的聲音在凌子凡耳邊響起。
“小凡,對不起,哥哥來晚了,對不起?!?p> 被突然抱住的凌子凡渾身僵硬,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凌子凡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他以為自己可以足夠冷靜地去面對凌子凱,可當(dāng)這個占據(jù)了自己接近九成人生的人真的站在他面前時,他做不到冷靜了。
他想去推開凌子凱,奈何實在沒力氣,只能被凌子凱以一種很熟悉的方式抱著。
凌子凱大了凌子凡七歲,早早就承擔(dān)起長兄的責(zé)任,在無數(shù)次凌子凡跌倒時就這樣彎腰去抱他。
作為真正的天之驕子,凌子凱從未折過腰,除了對他最親愛的弟弟。
那時候他們的感情多好啊,凌子凡有全界最好的哥哥,凌子凱有一直陪伴著自己的弟弟。
“小凡,對不起?!?p> “真的對不起,是哥哥來晚了?!?p> 凌子凱小心翼翼地抱緊了凌子凡,像是抱著失而復(fù)得的珍寶。
這是他凌子凱血濃于水的親弟弟,他最珍貴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