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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武神路

第九章 三蟲三草

諸天武神路 煙雨料峭 3396 2019-08-16 04:54:04

  這位小童,正是蘇信在兩年前收下的一位弟子,說是弟子,其實本來只是打算找一位煽火煎藥的小僮的。

  畢竟他平日里既要精研醫(yī)術(shù),又要修煉武功。

  時間都給占滿了。

  哪里還有空管煎藥之類的瑣事,但這些事卻又不能不做,只能去找一個藥僮來代勞。

  藥僮姓姚,小名叫做天禧,前幾日剛過了九歲的生日。

  他的父親也是明教中人,不止如此,更是胡青牛同門的師侄,算起來的話,蘇信得叫他的父親一聲師兄。職位是五散人鐵冠道人張中麾下的一位采訪使,原本常年在姑蘇城里借著開藥堂的幌子打探情報,日子倒也過的安穩(wěn)。

  但在兩年之前,姑蘇吳縣突發(fā)了大疫。

  得疫而死者數(shù)不勝數(shù)。

  姚天禧當(dāng)時年紀(jì)幼小,身子骨也弱,故而不幸染上了這大疫——天花。

  小天禧的父親作為胡青牛的師侄,雖然也精通醫(yī)術(shù),但天花這種可怕的病癥,又豈是他能夠治得好的?

  無奈之下,只好帶著小天禧一路跋涉,到蝴蝶谷找自己師伯來醫(yī)治。

  到蝴蝶谷時。

  小天禧也只剩下半口氣了。

  胡青牛外號叫做醫(yī)仙,號稱天底下沒有他治不了的病癥,但實際上,他能夠治療的,也只是那些可以治的病罷了。

  對于那些真正的必死之癥,無救之癥,胡青牛也是很難治好的。

  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畢竟這世上也沒什么人能無所不能。

  雖然這種被胡青牛稱之為必死之癥的病癥在他本人的名單里極少,但恰恰天花就是其中的一種。

  蘇信是穿越者,自然知道天花的可怕。

  雖然這種極可怕的大疫在他來的那個時代已經(jīng)徹底根除,但他也知道,所謂的根除,并不指的是能夠治好——哪怕是幾百年后的時代,天花其實都是不治之癥。

  天花,只能夠通過疫苗進(jìn)行預(yù)防,這個時代就有的人痘之法,其實就是疫苗法的雛形,不過這種‘種痘之法’十分的兇險,很少會有人去做。

  打過疫苗,之后不會再得。

  但一旦得了,那除了靠著身體硬抗之外,沒有第二種辦法。

  要么扛過去,終身免疫。

  要么抗不過去,死。

  小天禧是胡青牛同門師侄的后人,自然是不能不救。

  蘇信跟自己的師傅輪番耗費功力,用金針渡穴之法,不斷的激發(fā)小天禧身體的潛力,再加上無數(shù)靈丹妙藥,耗費了整整七天七夜,終于從鬼門關(guān)上,把這個孩子給救了回來,其中的艱難,兇險與僥幸,實在是難以言明。

  甚至蘇信覺得。

  要是他跟自己師傅再來這么一次。

  都不一定還能救得活這個孩子。

  能救活,也說明這孩子命不該絕,只是不知道這孩子此番大難不死,是不是真的以后必有后福了。

  之后小天禧的父親要被調(diào)任到大都擔(dān)任香主,負(fù)責(zé)五散人麾下的情報系統(tǒng)在元大都里的運作。

  而大都又是元朝韃子統(tǒng)治的核心區(qū)域。

  魚龍混雜,危險無比。

  小天禧的父親倒是不怕死,自從加入明教矢志反元的那一刻,他早就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但小天禧畢竟是他的兒子,才七歲,他死了不要緊,但他們姚家一脈單傳,可不能在他這里給絕了香火。

  于是他便懇求胡青牛收留下小天禧。

  胡青牛是他的師伯,這事自然是無法拒絕,正巧當(dāng)時蘇信想要找一個僮子,索性便讓小天禧拜了蘇信為師。

  對此蘇信自然也不會反對。

  他只是缺一個煽火煎藥的僮子而已,至于當(dāng)不當(dāng)自己的弟子,他也不是太在乎。

  有沒有學(xué)醫(yī)的天賦他也并不看重,只要能學(xué)會認(rèn)藥煎藥就可以了。

  但姚天禧的表現(xiàn)卻讓蘇信大為意外。

  甚至讓他有了一種對方難道也是穿越者的想法。

  因為這個小孩子,實在是太聰明太聰明了,蘇信從來沒見識過,這世上竟然有這等聰明的人。

  蘇信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的過目不忘是系統(tǒng)給的,他對于醫(yī)學(xué)上的領(lǐng)悟力是面板上的醫(yī)學(xué)技能級別給的,但這個叫姚天禧的小孩子不一樣,他是真的能過目不忘,而且還倒背如流。

  再佶屈聱牙的古書。

  只要自己這個小徒弟看上一遍,便能一字不差的記住。

  醫(yī)書上那些艱深的醫(yī)理,自己說到一半時,這小徒弟便能自己明白的講出剩下的一半。

  無論多難的東西,都是一點就透。

  仿佛生而知之一樣。

  這等天賦,不用說是蘇信了,就是胡青牛都沒有見過。

  姚天禧的天賦,更是讓胡青牛老懷大慰。

  覺得自己后半生這老天倒是待他不薄,竟然連著遇到了兩位數(shù)十上百年也難遇的徒弟徒孫,總算是讓他這一身曠古絕今的醫(yī)術(shù),不至于自他之后,陷入絕傳。

  “天禧,來求醫(yī)的什么來歷?你給來人診過脈了沒有?”

  在去往藥蘆的路上,蘇信隨口向著自己的小徒弟問道。

  “回師傅的話,來人是丐幫凈衣派的一位八袋長老,不過倒不是給自己求醫(yī),而是給他的兒子,弟子匆忙間摸過對方的脈搏,從那人的氣色跟脈象來看,似乎是中了毒!”姚天禧聽到自己師傅詢問,便笑著極有條理的說了幾句。

  “毒?”

  聽到自己小徒弟的話之后,蘇信點了點頭。

  “是啊師傅,很厲害的毒!”

  姚天禧也點了點頭,心有余悸的說著:“我還從未見過那么厲害的毒呢!”

  說話之間。

  兩人便來到了藥蘆。

  一位中年人正在藥蘆的門前來回的走動,一臉焦急的神色。

  這中年人穿著一身錦衣,用的是上等的綢緞縫制的,要不是故意在這身錦衣上縫了不大不小的幾個補丁,再加上掛在身上的八個口袋,恐怕也不會有人把這個一臉富貴的中年人,當(dāng)做是丐幫的弟子。

  他一看到來人,連忙迎了上去。

  “敢問少俠便是蘇信蘇神醫(yī)吧?尊師胡醫(yī)仙可在谷內(nèi)?”

  “呵呵。”

  蘇信輕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我?guī)煾涤惺峦獬隽?,十天半月也回不來,況且你不是明教弟子,我?guī)煾档耐馓柲阋睬宄?,他就算在谷里,也不可能出手救你兒子的?!?p>  中年人闖蕩江湖多年。

  自然知道胡青牛是何許人也,他知道蘇信說的是實話。

  “那……那可如何是好!”

  中年人哀嘆了一聲,滿面的愁容。

  “哼!我?guī)煾档谋臼略缫训昧颂珟煾档恼鎮(zhèn)?,讓我?guī)煾党鍪郑姨珟煾党鍪?,本就沒有區(qū)別,你又何必唉聲嘆氣!你如若信不過我?guī)煾档尼t(yī)術(shù),大可出谷而去,去尋我太師傅的蹤跡!看他會不會救你兒子!”

  姚天禧見到這中年人如此的模樣,心中頓時有些不忿,他可是知道自己師傅的手段的。

  這人竟然小瞧了自己師傅。

  真是鼠目寸光。

  這中年人顯然也聽過最近武林中盛傳的眼前這位年輕人的名聲。

  據(jù)說這少年的醫(yī)術(shù)如神,不弱于其師胡青牛。

  雖說傳聞如此。

  但作為老江湖,他知道這些江湖傳聞時常會夸大其詞,剛才見對方如此的年輕,心里自然先不信了三分,結(jié)果被這那僮子給直接出言嘲諷了起來。

  中年人臉色頓時就有些難堪。

  他在丐幫內(nèi)地位極高,位高權(quán)重,平時哪有人敢如此很自己說話。

  剛想動怒,但又想到自己畢竟是來此求醫(yī),自己的獨子還危在旦夕,不知何時就會死去。

  一想到此,心里的怒意也就消掉了大半。

  中年人吸了口氣,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誤會了誤會了,在下絕對沒有信不過小神醫(yī)醫(yī)術(shù)的心思……只是那下毒之人,給在下留下的紙條上卻說,此毒非胡醫(yī)仙不能解,如若十五日之內(nèi)解不了此毒,那我兒必死無疑,算將起來,到今日已是十三日了……”這中年人連忙搖頭,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白色的紙條。

  蘇信隨手拿過一看。

  紙條上寫的內(nèi)容跟這中年人說的大同小異,字跡倒是很是娟秀,似乎是出自女人之手。

  “金花婆婆?”

  蘇信心里頓時就閃過了一個名字,但很快他就給否定了。

  現(xiàn)在那位假扮成金花婆婆的紫衫龍王還沒有來過蝴蝶谷求醫(yī),她跟胡青牛的仇都沒有結(jié)下,有何談的來尋仇,更何況她的老相好韓千葉去光明頂挑戰(zhàn)陽教主,在寒潭里受了重傷,一條性命都是胡青牛給救回來的呢。

  兩人不用說仇了,胡青牛對她兩口子,還有恩呢!

  “能不能治,我得先看過病人之后再說?!?p>  蘇信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

  之后走入藥蘆。

  這中年人的兒子便躺在藥蘆中的一張竹床上,年紀(jì)大概在二十歲上下,樣貌原本還算的上英俊。

  只是此時對方的膚色蠟黃,滿臉的黑氣,眼窩深陷,嘴唇青紫。

  顯的模樣極為可怖。

  蘇信細(xì)細(xì)的端詳了對方一會,見到對方的十指的指尖烏黑,又輕按了一下對方的小腹,接著又輕嗅了一下這年輕人嘴里呼出的氣味,最后才拿起對方的手腕,伸出手指按了下去。

  “咦!這毒……”

  手指剛一碰到對方的脈搏,蘇信便驚咦了一聲,從之前的診斷上,他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是中了毒,自己那小徒弟判斷沒錯,的確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劇毒。

  說是一種可能不太準(zhǔn)確。

  因為從對方的這中毒的狀態(tài)上來看,明顯不只是一種毒的癥狀。

  他還正在奇怪這么多種不同的劇毒是如何互不干擾的糾纏在一起,環(huán)環(huán)相扣,明明每一種毒都可以立時取人性命,但這十幾天過去,只是讓這劇毒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五臟六腑之外,性命卻是沒丟。

  而且最為重要的,這些不同的毒素還相互配合,產(chǎn)生了一種更為霸道的劇毒。

  這種混合而成的劇毒一直潛伏在對方的體內(nèi)隱忍不發(fā)。

  根據(jù)蘇信的推測,大概再過兩日,也就是那張紙條上說的十五日期滿之時,便是這詭異劇毒爆發(fā)的時候,到了那時,的確是神仙難舊了。

  但現(xiàn)在么……

  蘇信輕笑了一下。

  不過話說回來,這毒的確是詭異的很。

  這種施毒的手段,就算是他在師傅記載了無數(shù)稀奇古怪施毒方法跟所用劇毒的醫(yī)案上。

  都沒有見到過一種相似的。

  之前他還在想是誰能想得出這等下毒施毒的方法的。

  現(xiàn)在一摸脈象。

  蘇信心里頓時就明白了。

  除了他那位從未謀過面的,名叫王難姑的師母獨門的三蟲三草之毒之外,旁人哪里能有這等高深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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