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音轉(zhuǎn)身坐回沙發(fā),男人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將抬起的手放下也跟著坐過去,端詳著女人的臉,神色似乎有些緩和。
“你來干嘛?”何音突然出聲,總不會是專程來找她道歉的吧,天知道要這男人低頭認(rèn)錯有多難!
江行止輕咳瞥了她一眼:“你明天回家?”那天不是說周末回家相親嗎?
何音皺眉又想起那天的事,這男人不是明知故問嗎?
“你想說什么?”
男人神色微動,盯著腕上的傷口低聲道:“你還是要去是嗎?”
何音以為他又要挖苦她,剛緩和過來的臉登時又沉了下來,冷冷開口:“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而且也不是為了迎合別人,是我自己的意愿!”
“所以...是你自己想去?!苯兄谷耘f低著頭沒有看她,微啞著聲音似是陳述般呢喃道。
何音站起身:“是!我年紀(jì)確實也不小了,說不定這次就遇到正合適的呢?”
“那邱野呢?”男人沉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何音轉(zhuǎn)過的身子一頓:“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男人緩緩抬頭,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看向她:“你不是...喜歡他嗎?”
何音愣住,他怎么知道的?微微側(cè)頭:“他要結(jié)婚了。”就算她曾經(jīng)喜歡過他,可是她仍舊沒有想要和他告白,更何況他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而且這和她相親有什么關(guān)系?
江行止起身,走到何音身前,那高大的身形和逼人的壓迫感令何音一時屏住了呼吸,仰頭看向他。
“你是因為他要結(jié)婚...才想去相親?”
何音盯著男人,有些搞不清楚他的腦回路,為什么非要把邱野和這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有些不耐煩地出聲:“我都說了,是我自己,不是因為誰,你干嘛非要...”
“那你放下他了是嗎?”男人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一絲一毫。
何音被問的突然有些心慌,伸手推他:“我干嘛要告訴你,你很閑嗎?”
江行止猛的抓住她的肩膀,近乎執(zhí)拗地想要一個答案:“回答我!”如果她真的放下了的話...
“是!”何音被男人抓的生疼,有些氣急敗壞地吼道:“你滿意了沒有?放開我!”
江行止神情微松,雙臂似脫力般地順著何音的肩膀落下,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何音蹙眉看向他,這又是哪根筋搭錯了?撬她家的門不說,還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何音剛打算開口趕人,沒成想江行止自己突然轉(zhuǎn)身,就往門口走,末了還說了句:“你那裙子丑死了!”
何音立在原地氣的直跺腳,這男人就是過來氣她的吧!甘心被她咬也是用的苦肉計吧?何音抓狂,啊啊??!你就是個笨蛋,竟然還真的打算原諒他。還說她的裙子丑??
最后何音緩了大半天,才忽然想起來自己之前要上廁所的,這才剛進(jìn)衛(wèi)生間就聽見門鈴聲響起,她以為是江行止那男人又發(fā)神經(jīng)沒理。等上完廁所出來,那敲門聲還在繼續(xù),何音快步上前,心想著:這要是再敲下去估計就要被鄰居投訴擾民了,不過那男人之前不是還撬她家門撬的挺溜嗎?
“你...”何音剛想罵出口的話待看清眼前人時頓時收住。
那人可能見何音表情有些猙獰,愣愣道:“我...是來換鎖的,敲了半天門沒人開,可剛剛打電話的人說家里有人?!?p> 何音不好意思地點頭,側(cè)身讓開一些,應(yīng)該是江行止打電話來讓人換鎖的。哼,弄壞了她的鎖自然是該給她換個新的!
翌日,何音還沒被鬧鐘叫醒就已經(jīng)被宋淑蘭的奪命連環(huán)call扣醒了。
“喂---”何音閉著眼摸到手機(jī)接聽。
宋淑蘭肩膀夾著手機(jī),手中正洗著水果,聽到這一副沒睡醒的鼻音,頓時說道:“你怎么還在睡?這都幾點了?”
何音將手機(jī)湊到眼前,放下又說道:“七點零五---”
“你還不趕緊起來收拾收拾,要換衣服化妝,女孩子總得折騰好久的?!彼问缣m甩甩手上的水珠說道。
“沒事,我很快的,十五分鐘就能出門?!焙我衾^續(xù)半夢半醒。
宋淑蘭笑罵:“你少來!別素面朝天的就來啊--好好捯飭捯飭,趕緊起床!再說你開車到這邊不得花時間啊,萬一路上再堵車呢?第一次見面得留一個好印象,可別遲到!我說,你聽見沒有?”
“聽到了~~~”何音被這絮絮叨叨的聲音擾的睡意醒了大半,揉著眼睛起身:“這就起了,掛了啊~~~”
“好,趕緊洗臉去,我們可都等著你呢!”
何音無語地?fù)u頭掛斷了電話,長嘆一聲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漱,等坐回化妝鏡前畫了一個淡妝,站在衣柜前的時候看著那間連衣裙發(fā)呆。她是穿還是不穿?她當(dāng)時買的時候也沒想這溫度還沒回升,穿這件就是外面套個羽絨服也是有些涼。
最后何音穿了件白色長款的高領(lǐng)毛衣,下面配一條黑色打底,外面套了一件駝色大衣。她出門的時候又照了照鏡子,反復(fù)跟自己說:是天氣冷,肯定不是因為江行止那男人說丑她才不穿的!
何音在宋淑蘭給她打第三個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坐上了車,對于自己母親這般急切的心情,她有些哭笑不得,這副恨不能馬上把她嫁出去的感覺是鬧哪樣。
一個小時之后何音將車駛進(jìn)大院,停在院前還沒有瞧見有別的車,不自覺地松了口氣,對方應(yīng)該是還沒到。何音進(jìn)去看見收拾的干凈小院無奈地?fù)u頭,進(jìn)了屋子就看見何國宏坐在客廳正擺弄茶具。
“爸!”環(huán)視著窗明幾凈的客廳,何音將包放下。
何國宏看到閨女回來了,立馬沖她招手:“音音來了,快坐下歇歇!”
何音坐過去,問道:“我媽呢?”
“廚房,研究菜譜呢?!焙螄瓴林膼鄣淖仙皦?,沖她努嘴。
何音汗:“我媽這也太正式了吧!這還要留人在家吃飯啊?”不是只是見見人嗎?
何國宏笑:“是我那老戰(zhàn)友硬要來,這不好些年不見了,說來看看我。”
何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太多,總覺得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們年輕人該怎么談怎么談,中午要是不想留在這兒吃飯,就出去逛逛,爸可是很開明的~~~”何國宏大概也是不想給何音壓力,半開玩笑地說道。
何音苦笑,這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