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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碧如南

第二十四章 月老欲何往

江水碧如南 草門柬 2096 2019-09-02 23:38:34

  母親極少出門,至多也就是親戚家走走,舅父家是最常去的。

  去之前舅父一家老小的各式禮物自是要備好,少不得又是忙活兒了幾天才出門。

  雖說家中大小事都已交待好了,依舊覺著母親不在家,就像是偌大屋子少了頂梁的柱子,失了依靠,也寬松了許多。

  小丫頭們漸漸開始偷懶了,秋媽媽一向隨和,便也由著她們,只不耽誤了事兒就好。夏媽媽是見不慣的,時常聽見她呵斥被逮了正著的丫頭。

  離兒越發(fā)的與我親近了,沒事便攜了活計到我的院中,我二人坐在廊下,說笑一番,吃茶吃點心,一同做著針線。

  她是真真喜歡上了那株海棠,只見她時??粗褐械木爸鲁錾瘛N冶愦蛉に?,沒將她的手藝傳于我,卻在我這兒也學會了偷懶。

  一直想尋個機會問問離兒,父親究竟做了怎樣的安排,讓母親覺著不合適,離兒又是做如是想法。趁著母親不在,探知了離兒的心思。待母親回家,也好從中緩和,不教母親為難,若能稱了離兒的心更好。可有那么幾次我把話由往這上頭引,離兒總是驚覺著回避了。

  倒是清兒似乎比我們都急,那日母親和離兒前腳離開了我的院子,她便拉了我進屋,問道:“姑娘可知老爺究竟是怎樣的安排?”

  我搖頭道:“不知道,若知道就不會這么干著急了!娘從沒說起過,離兒的事情娘從不愿多說,我也就不愿多問?!?p>  想著母親和離兒的言語,我很是擔心,道:“只怕是娘不滿意的人家…”

  清兒思索道:“老爺怎么會安排了太太不滿意?還是另有原故?”

  正說著,靈兒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顯是聽到了我們說的,一進來就道:“是??!姑娘,老爺究竟是做了什么安排呀!還真委屈了離兒姑娘?”

  我搖頭道:“爹爹怎么會委屈了離兒姐姐呢?你我尚且舍不得,何況爹爹!…唉!咱們在這里只是瞎猜,不知道如何的安排,終究說不上話…”

  清兒點頭道:“姑娘自是不便問太太的,我去試試春媽媽吧”

  靈兒皺眉道:“只怕也難,春媽媽是太太身邊最信任之人,可她的口風一向緊,要從她那兒探聽什么,可不容易?!?p>  清兒笑了笑道:“不管成與不成,且試一試?!?p>  可直到母親出門,也沒見清兒探得任何消息。靈兒便唆使我探探離兒,哪知離兒更是如驚弓之鳥,不待我多問,便轉(zhuǎn)了話題。

  幾次試探,倒驚著她一連幾日都避著我,再不到我院中。沒奈何,只得靜下心自己做了活計。又與靈兒商量著,不是借了繡樣,就是討了絲線,直遣了靈兒往離兒院里竄進竄出,這才把離兒哄了回來。

  清兒倒笑我,道:“若是離兒姑娘真嫁了個不如意的,姑娘只怕比太太還急!”

  我沒好氣道:“你不急?不急你去探春媽媽?”

  清兒只笑了笑,不再言語。

  端午漸近了,依舊沒有他回來的消息。

  院中的海棠花已零落殆盡,只余趁勢而長的樹葉,遮天蔽日。暑氣已甚,只得將繡架搬至臨水的窗前,方覺清爽。

  漸漸慣了每日的活計,真如靈兒所言,腰酸手疼的也漸漸好了。下針時指頭、手腕上也越發(fā)靈便、均道了,這時才覺出了刺繡是怎么回事兒?;蛟S當真是將女兒家朦朦意念刺將進去,繡將出來,與以往的自是不一樣了。也越發(fā)有了心思,整個人沉靜下來。跟著針來線走,密密縫制。

  我只專心做活兒,再不理會旁的。偶爾聽得離兒越發(fā)能干了,家中大小事情,幾位媽媽總是問了她,再做定奪。而她裁定有度、進退有方、平正中和、溫婉和煦的處事待人,儼然一個小主婦的模樣,已是將母親的能耐學了八九。

  無論如何忙碌,離兒每日總是要到我屋里坐坐。

  大多來的時候,吉兒的手上總是捧著一個盒子,不是用的,便是吃的。吉兒本是母親房中撥給離兒的丫頭,以往極少來我的屋子,如今隨著離兒,這才漸漸熟絡(luò)了。每次她主仆二人來的時候,整間屋子最是熱鬧。靈兒、吉兒都是話兒多,心眼直,我與離兒也跟著她們話兒多了起來。只有清兒,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極少湊熱鬧。

  母親回來的時候,不只帶回了我愛吃的酥油泡螺,還帶回了一門親事。

  據(jù)說是外祖父早年熟識的一家官宦世家的公子,算得是個才子了,去年剛中了鄉(xiāng)試的舉子。本是年初備著進京趕考的,因患了寒癥,為著治病,誤了時間,這一誤只能等到三年后了。家中便欲為他娶房妻室,向他家提親的倒是不少,他本人卻執(zhí)拗不允。他原是家中獨子,又年少知事,長輩難免縱著些。三番兩次勸他不動,只能滿世界托了冰人四處尋那合適的。

  說是那位公子的祖父與外祖父早年便熟識,只是這幾年少了往來。

  恰逢母親前往舅父家省親,舅父城門口接了母親回門,半路就遇見了這位祖父,便問了母親境況,得知母親膝下有女,且年齡相當,隱隱提起兩家皆親事未定…

  舅父轉(zhuǎn)身問了母親,兄妹二人加上舅母,商議了先打聽打聽再說。

  清兒自跟了母親去的小丫頭口中探知此事,直聽得我暗暗心驚。追問清兒:“還有么?是哪位女兒?”

  清兒嘆聲道:“我也仔細問過,她也不知道了!只這些,再沒有了…就這些,還是聽了舅老爺家的下人在議論才知曉的。再仔細的,恐怕只有春媽媽知道了。這丫頭曾在春媽媽面前問起,被春媽媽罵了一頓,再不許她跟旁人提起。因她曾在冬媽媽跟前犯了事兒,我?guī)退f情饒了她,她倒是個知恩的人,一直記著。這才跟我說了,換了旁人,她是死也不敢說的,還央求我千萬別把這事兒說與任何人。”

  靈兒急道:“只能探探春媽媽了!”

  清兒搖了搖頭。

  我氣餒道:“春媽媽那兒是探不得的,一探便是將那丫頭打發(fā)了…只有問母親了!”

  一時間,靈兒、清兒只靜靜站在我身旁,我三人都不再言語…

  只余滿室悶熱、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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