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偷笑
歐陽從宿舍出來，也向門市部走去。
農(nóng)忙的時(shí)候，村民都乘早上天氣涼快，早早的打了油。
下午不那么忙了，幾個(gè)工友在門市部聊起了天。
樸實(shí)坐在桌邊，歪著頭，右手手指轉(zhuǎn)動，桌上的茶杯，笑嘻嘻問
“歐陽，你爸爸還沒來?“
歐陽端著茶杯，站在樸實(shí)對面，
“還沒有，恐怕還要兩天，我前幾天在家，把大活干完了，家里還有些，零散的農(nóng)活沒干完，”
“你們家田地多啊”
“我家有好幾畝田，我們那主要就是種田，沒有其它收入”
“你們家那邊的地，都是粘土，一干旱，泥巴結(jié)成硬塊，聽人說打都打不碎，不像我們這里，都是沙土比較蓬松。”
“我們家秧田，打一次水能保好幾天，你們這邊秧田要天天放水，呵呵”
“你們那里適合種水稻，我們這邊適合種花生紅薯等雜糧。“
“樸實(shí)師傅，歐陽，你們沙土泥土大比賽呀？咯咯咯”
小林和男朋友，坐在一張椅子上，聽著兩人的談話，忍不住插一句。
“哈哈哈，小林，現(xiàn)在不忙，隨便聊聊天嘛”
樸實(shí)抬頭看著李清問
“李清，你們家不種地吧”
“不種田，分田的時(shí)候，我爸沒要田，我們不種地，我長這么大確實(shí)，沒干過農(nóng)活，不曉得秧苗是怎么栽下去的，稻是怎么割的”
小林笑道
“小麥和韭菜分得清吧？呵呵”
“分得不是很清，嘿嘿”
“姑，你來打油啊？”
“四嬸，”
李清和小林，幾乎同時(shí)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喊。
眾人目光一齊投向門口。
從門口，走進(jìn)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中等身材，短發(fā)，頭上頂著一條提花毛巾，方臉，眉毛又粗又短，小眼睛，薄嘴唇。
身穿一件花的確良長袖襯衫，袖口張開，下垂到手腕，袖口訂有白色小扣子，但是沒扣。
左手正往長褲口袋里，掏什么東西，右手提著一只塑料壺。
小短腿，穿著一條肥大的藍(lán)色長褲，腳蹬一雙干凈的，黃色帆布鞋。
樸實(shí)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微笑著打招呼，走向油缸。
“表嫂，打油啊”
張菊使勁眨巴著小眼睛，咧嘴笑
“哎喲，樸實(shí)師傅，清兒，小林，呵呵，打油哦，嘻嘻，我把油本子放哪去了？”
“四媽，你手里捏著的，不是油本嗎？”
張菊一伸脖子，嘻嘻笑，
“啊！吆，嘻嘻，在我手里”
張菊站在柜臺前，一邊把一張皺巴巴，好像被水洗過的油本，遞給李清
，“清兒，給你們哪個(gè)”
一邊把油壺遞給樸實(shí)。
小林仔細(xì)地看油本，問
“姑，你這油本怎么成這樣?。磕愦驇捉镉脱?？”
張菊拿下，頂在頭上的毛巾，擦擦臉上的汗。
“小林，你看看，本子上還有幾斤油，”
“還有十斤油”
“我打五斤，嘻嘻，這個(gè)油本是去年的，有一次，清兒四叔放口袋里，忘記掏出來，衣服洗到一半想起來，呵呵，”
“以前都是你四叔來打油，我不會騎自行車呀，今天他在家干活，”
張菊看樸實(shí)，用一斤的油敦，從油缸里舀了五次，把油敦放在鐵皮漏斗上，往下瀝油，
故意一伸舌頭，開玩笑說
“老同學(xué)，慢慢瀝，能瀝出來一兩油，炒一盤青菜，哈哈哈！”
樸實(shí)也憨厚的咧嘴笑。
李清不解的問
“四嬸，小林和你也是親戚呀？”
“小林不是我家老舅孫女嘛！”
“??！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都是親戚，呵呵”
“本來嘛，朝大了講，我們都是一個(gè)老祖宗?。」?p> “四媽，不去我家玩玩呀？”
張菊用手提起油壺，朝樸實(shí)，小林，歐陽等點(diǎn)了點(diǎn)頭，咧嘴笑著說
“走了，今天不去了，要起花生，起紅薯啦，你要上班呀，不然我們一起去我家玩”
張菊頂著烈日，提著油壺，邁動雙腿走出院外。
三天后，李清下班，回家吃過晚飯來找歐陽。
歐陽剛好洗過衣服，換上一件干凈的短袖襯衫。
見李清穿著一件碎花連衣裙，偷偷的打量了一眼。
李清笑著說
“我們騎自行車出去玩玩，”
“好啊，去哪兒？”
“天河，很好玩的，”
歐陽鎖上房門，拉過斜靠在窗戶邊，白色的自行車。
李清低頭跟在后面。
到了街頭，歐陽甩腿跨上自行車，雙手扶著車把，慢慢用腳蹬著腳踏，等著李清上車。
李清眼睛瞅著，歐陽的背影，抿嘴調(diào)皮的一笑，右手輕輕搭在，自行車后面坐椅上，左腳腳尖點(diǎn)地，身體上提，悄悄的抬臀，坐在自行車后座上。
歐陽一邊保持著車子的平衡，一邊笑著說
“李清，上來吧”
“我早上來啦，咯咯咯”
“?。渴裁磿r(shí)候？我一點(diǎn)沒感覺到嘛”
“我練過輕功的”
李清得意的笑著說，歐陽臉上壞笑
“哈哈，那你輕功了得啊”
李清聽出，歐陽語氣里的不屑，氣的故意扭動腰肢，擺動雙腿，自行車方向有些不穩(wěn)，左右搖晃起來，歐陽說
“我是說實(shí)話啊，哦喲，別晃了，再晃，自行車就騎到，秧田里去了，哈哈”
李清發(fā)現(xiàn)，自行車騎到了機(jī)耕路邊上，一歪倒肯定就掉進(jìn)秧田里。
“我是練過拳的，我們還有拳語，手是兩扇門，全靠腿打人，哈哈哈”
“我也練過太極拳的，一個(gè)大西瓜，中間分兩半，你一半我一半，哈哈哈”
“你真練過太極拳呀？改日小妹與你切磋切磋，師兄意下如何？”
“咯咯咯，笑得我腮幫子疼”
李清笑累了，老老實(shí)實(shí)的坐在自行車后面，伸脖子和歐陽聊起，以前的班主任老師同學(xué)等等。
三分鐘過后，李清將雙腿伸直，兩臂抬起，陣陣晚風(fēng)撫面，李清抬頭，微閉雙眸，喉嚨里發(fā)出“啊～～”準(zhǔn)備唱一嗓子！
突然感覺車子越來越快，不僅顛簸，而且左搖右晃的厲害。
“歐陽，這條路，這么坎坎洼洼的呀？要不然我們下來走吧“
歐陽說
“走路走到什么時(shí)候？這路不平，白天拉砂的車子太多，要不，你把我衣服抓住了”
李清緊緊抓住，歐陽腰間的衣服，歐陽伸出右手，抓住李清的右手，向前拉，將李清手掌，貼在歐陽上腹部。
李清的左手，也慢慢了移向腰間，雙手抱住歐陽的腰，抬頭看著歐陽的后背。
歐陽興奮極了，腰一挺，
“向前沖了！哈哈哈”
用力猛蹬自行車腳踏，車子飛速向前。
“哎呀，歐陽，太快了，你騎慢點(diǎn)～”
“你趕緊，把我腰抱緊呀！不要掉下去了”
李清覺得耳邊風(fēng)呼呼響，路兩邊的莊稼地，刷刷往后倒去，再快車輪都快飛出去了！
李清將臉緊緊，貼在歐陽寬厚的脊背上。
歐陽放慢了腳，
“現(xiàn)在這段路好多了吧？”
“嗯，這段路不顛簸了，”
歐陽抿嘴偷笑。
快到圩堤了，李清松開了雙手，身子一挺，雙腳從自行車上輕輕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