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你可知這敦皇節(jié)是何來歷?今晨我出去轉了一大圈,卻發(fā)現(xiàn)這大街之上,幾乎沒有一個行人,這又是為何?”
藺凌這么說著,伸手接過了一杯郭二遞過來的熱茶,先是放在唇邊呼了一口冷氣,然后才輕輕的抿了一小口。
“這個啊,這是自從三晉以來所流傳下來的一個習俗,具體小的也不甚明了,只是每年的這個時候,城中萬民就會一同前往升龍臺,去拜祀祈福,以求來年一帆風順?!?p> “所以每到一年中的元月十八到元月二十的這三天里,不管是黎庶還是王公貴族,總會不約而同的前往。”
“別處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們京都啊,這敦皇節(jié)可算是除了春節(jié)以外,最受歡迎的節(jié)日了?!?p> 聽完郭二的話,藺凌點了點頭,其實不難理解,就連偏遠北海的相思筑都會有些本地節(jié)日,更何況像京都這般繁華的中部中樞之城呢。
“怪不得呢,我說怎么偌大的一個北城區(qū),卻連一個行人都不曾得見?!?p> 說著藺凌搖了搖頭,言語中頗有些悵然若失的味道。
“公子不必嘆息,若是稀罕那升龍臺之宴,小的可遣一小廝為公子指路前往?!?p> 看著藺凌搖頭,郭二還以為藺凌是因為沒有機會,目睹敦皇盛宴而感到憂愁,這才進言寬慰。
“就不勞小二哥費心了,其實藺某也只是好奇罷了,既然此時萬人空巷,那正好這臨街的廂房安靜,我還是溫習詩書好了,畢竟算著這文舉也快到了日子?!?p> 藺凌這么說著,已經(jīng)放下茶盅,朝著郭二微微一笑,轉身信步朝著樓上去了。
而看到藺凌上樓,郭二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來,一邊開始收拾茶盅,一邊從自己肩頭取下抹布,認真的對著木桌擦拭了起來。
不過,就在誰也沒有注意到的一個胡同拐角處,此刻正有一個灰衣打扮的小廝,正趴在墻角處向著博古樓內部張望著什么。
而當他看到藺凌上了樓之后,這才再三確認了一下街道位置,轉身便要向著胡同深處跑去。
而就在此人轉身的瞬間,郭二像是心有所感一般,疑惑的朝著剛剛那人待的地方看了兩眼,不過卻什么也沒看到。
“真是奇怪,難道又是我的錯覺不成?”
說著郭二走出大堂,來到街道之上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什么可疑的東西發(fā)生,也只好撓了撓頭,慢慢回了博古樓。
“該死!竟然差點露餡,這博古樓的伙計什么來頭,竟然能窺破我的掩飾?”
突然,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只見剛剛那個灰衣小廝,此刻正貼著墻角站著,眼神飄忽的來回看著左右。
“事不宜遲,還是趕緊回去復命吧。”
這么說著,小廝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頗為復古的博古樓,轉身飛也似的跑進了胡同深處。
......
跟著小廝的視角,此人一直來到了南城的北橋司,在一處仿佛皇家別苑的府門前停了下來。
“將軍府重地!來者何人!”
此人剛一停下,便被兩個披甲銳士給伸手攔了下來。
興許是跑的太急,此人一到將軍府門前,便不顧形象的扶著一旁將近兩米高的石獅子,大口喘息了起來。
此刻聽的甲士這么喝問,此人艱難的抬起一張略有些猥瑣市儈的臉色,虛弱的回道:“王淳...我...是我?!?p> “原來是王都戶,失敬?!?p> 此人剛一抬起頭來,便被那叫做王淳的門將認了出來。
這人正是王英,而這次外出打探藺凌的下榻之處,說白了也是得了王詩雅的口令,這才著急忙慌的前往北城搜索。
不過起初王英并沒有藺凌的丁點消息,本來王英都已經(jīng)做好被臭罵一頓的準備了,可誰想天無絕人之路,竟然讓王英在天元茶館看到了藺凌的身影。
只是讓王英意想不到的是,自家少爺王策,之前竟然也是從那茶館中出來的,如此巧合之事,實在是不得不讓王英再次權衡,藺凌與將軍府的關系了。
為了不被藺凌發(fā)覺,王英一路尾隨藺凌而去,直到藺凌在博古樓前停下,以及到了最后又上了樓,王英這才斷定,這博古樓就是藺凌的下榻之處。
只不過被郭二那么一打岔,此刻的王英有些精神緊張,老感覺后面會有什么人在追趕自己一般,于是便不知不覺的加快了速度。
“快,攙扶住都戶進府?!?p> 隨著將官王淳的一聲令下,立馬便有兩名銳士放了長槍來到王英身邊,小心翼翼的將他架起,在二人引路之下,三人一同進了將軍府。
二人架著王英,一路沿著青石碎礫來到了前院右?guī)恐?,將王英送進屋中之后,二人便告辭離去了。
等過了大概盞茶的工夫,王英輕輕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此時的王英已經(jīng)脫去了那小廝服飾,換上了一套干爽的衣服,只見他抖擻了一下精神,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領與衣袖,轉身便朝著右花園書香苑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路上王英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但凡看到家丁或是丫鬟從自己身前路過,王英總是會板起一張死魚臉,一臉嚴肅的對其點點頭,待看到對方彎腰低頭之后這才走開。
鏘——
不過等脫離了前院之后,王英剛一走進右花園的入口,只聽鏘的一聲金戈之聲響起,頓時便有一把鋼刀,架在了王英的脖子之上。
“哎哎饒命饒命,王英不是有意要闖右花園的,只是在下得了大小姐口令,有要緊事要稟告啊?!?p> 這把鋼刀不偏不倚,直接抵在了王英的顎下,而鋒利的刀尖,此刻正泛著冷芒,離王英的喉嚨只有一寸之遙,如此近距離的逼視,容不得王英不服軟。
“既是得了大小姐口令,那就老老實實在此處待著,大小姐讓你去辦事,可沒說讓你進這右花園!”
聲音清脆,說話之人原來是個女人,而且看其甲胄兵械齊全,正是拱衛(wèi)整個右花園的女兵,也是直屬于王詩雅的府兵。
“王英,我警告你,這里是將軍府,可不是風花界,若因為你而壞了府中規(guī)矩,你知道下場!”
女兵氣質出眾,就連言語中都透露出了一種錚錚鐵骨之意,而從其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子中可以看出,這些女兵應該是上過戰(zhàn)場的,并不是供人觀賞的花瓶。
“是是,大人教訓的是,王英記下了,還請校尉大人代某通稟一聲,就說王英有要事稟告?!?p> 經(jīng)過這么一鬧,王英頓時老實了下來,臉上再也看不到了剛剛的做作與囂張,只是唯唯諾諾的,對著那女兵頻頻點頭,態(tài)度十分卑喏。
“在此等著!”
王詩雅的士卒,性格可想而知;此刻那女兵看著不住點頭的王英,只覺得心中十分厭惡,鏘的一聲收刀而立,對著身旁的一個甲士招了招手,讓其進去稟報,自己則是看都不看王英一眼,繼續(xù)當起職來。
白鹿飲江
今天送妹妹去火車站,中途耽誤了一點時間,不過還不算晚,準時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