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王衍身為大都督,又是此刻武舉的特邀裁決之人,他的時間可謂是十分的寶貴,此時若不是因為王詩雅,別說藺凌了,就是藺嵐前來,王衍也未會必表現(xiàn)的這么禮遇。
聽完王衍的話,藺凌一躬到底,表現(xiàn)的十分虔誠:“既然如此,那藺凌謝過大都督了?!?p> “嗯,我還有事,你們請便?!?p> 坦然受了藺凌這一禮之后,只見王衍沖其點了點頭,這么說著,這才轉身告辭而去。
“采荷姑娘,既然你家小姐有要事不能前來,我等也不便多等,不過還勞煩姑娘帶個話回去,就說藺凌并非薄情之人,明日辰時,定然與姑娘相會?!?p> 說著藺凌對著面前的采荷拱了拱手,言語不卑不亢,說得十分誠懇。
“公子不必多禮,我家小姐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既然她說了明日會去博古樓到訪,那就一定會去的,還請公子到時候莫要避嫌,以免傷了我家小姐的一片赤誠之心?!?p> 采荷之所以這么說,就是因為看出了藺凌有意拒絕王詩雅的提議,只是此事由不得他,自己這般說話,也只是提醒一下藺凌而已。
藺凌豈會看不出來采荷的心思,本來只是想著從采荷口中套點話出來,可被采荷這么一說,藺凌只能在心中嘆息一聲,面上卻是微笑有加:“既然如此,藺凌謝過姑娘好意了?!?p> 把該說的說完,采荷便對著藺凌拱了拱手,轉身沿著明月樓側殿長廊走了過去,她可不像藺凌這般悠閑,她還得趕回去像王詩雅復命呢。
而藺凌這邊,等辭別了采荷之后,藺凌領著楊振開始原路返回,只是在路上楊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公子,王小姐身份尊榮,而那博古樓本就不是什么幽靜之處,若明日王家小姐真的來了,若是被有心人看了去,恐怕會造謠生事啊?!?p> 俗話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雖然藺凌并沒有許與楊振多少錢財,可楊振的前途全部寄予在了藺凌的身上,此時兩人就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
若是藺凌有個好歹,那他的大好前途也就隨之湮滅了,所以當藺凌當局者迷的時候,楊振都會提醒與他。
“聽你的意思...博古樓很鬧騰嗎?不過這幾日我看挺幽靜的,就連食客都是三三兩兩的沒幾人啊?!?p> 聽楊振話中的意思,藺凌立刻便反駁了起來,不過楊振到底在京都廝混了這么多年,對于京都的了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哎呀,那是因為近日的敦皇節(jié)的緣故啊,大多數(shù)食客都去了大河旁的升龍臺,根本沒那閑工夫去博古樓,所以在公子看來,這博古樓甚是幽靜也不足為奇?!?p> “可公子你有所不知啊,這博古樓因為是前齊風格所建,歷史底蘊深厚不說,就連各個廂房的內設都是沿用的前齊風格?!?p> “所以只要不是有什么大事,對于京中士子來說,這博古樓就是第一等去處啊,以往每日博古樓都能高朋滿座,人聲鼎沸啊。”
聽完楊振的訴說,藺凌心中一驚,呢喃著說道:“這么看來,博古樓還真是熱鬧了。”
扭頭看著藺凌這副淡然的表情,楊振倒是更加擔憂了:“是啊公子,若那些食客只是平常人家也就罷了,可大多數(shù)不是各家的士子,便是太學的舍生們?!?p> “這要是被他們看到你與王家小姐來往密切,估計那幫酸儒們,又要抽干他們腹中的那點墨水,來表達心中的凄凄慘慘戚戚了?!?p> 聽到這里,雖然藺凌心中也有些憂慮,可這博古樓是郭權選的,而且一下子便把店錢壓了一個月的,第二天一大早,更是前往謅記買了那么多的家具回來,想來他心中是十分滿意博古樓的。
這么想著,藺凌便在心中輕嘆了一聲,心說罷了,既然郭權喜歡,那自己便順從著他來吧。
心中安逸了不少,藺凌面上也露出了難得的微笑:“無妨,再者說這也是王家小姐的一番美意,想來若換成旁人,恐怕還沒有這個殊榮呢?!?p> 藺凌這話說的不錯,也就是為了藺凌王詩雅才會明日里去接藺凌,若是換成了旁人,就是自家二哥王策,恐怕都沒有這個待遇。
看著藺凌這么一副自然的神色,楊振也稍微的放寬了心,只是心中仍有些擔憂:“那...公子打算明日如何應付場面?”
聽到應付這兩個字,藺凌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高興起來,就連語氣也清冷了許多:“公瑋,王家小姐與我有大恩,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到這么不負責任的詞來?!?p> 本來沒感覺有什么不對的楊振,突然聽到藺凌這么說面上一愣,隨即立刻篩選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這才發(fā)覺自己失言了。
“公子恕罪,屬下只是一時失言,屬下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了!”
藺凌聽著楊振的保證,心中這才寬慰了不少,雖然自己挺喜歡楊振這個人的,可藺凌是個有原則的人,藺凌絕不允許任何人膽敢要觸碰自己的底線。
而經(jīng)過了這么一次插曲之后,楊振心中對于藺凌與王詩雅感情的猜測,無形中又加重了幾分。
“不談這些了,說到底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孑德一身,又何懼他人的饒舌之言。”
藺凌這么說著,腳下加快步伐,已經(jīng)當先一步走出了明月樓,正向著西殿金烏樓快速走去。
而一旁還在咀嚼藺凌話中含義的楊振,此刻看到藺凌突然加快了腳步,只好將腦中的雜念拋于腦后,快步跟了上去。
而此時的明月樓二樓的一處廂房里,正有一男一女兩人站在折疊窗前,透過窗上的紗布觀望著離去的藺凌兩人。
只不過兩人的眼神各不相同,面相英俊成熟的男人,看向藺凌的眼神深邃且平靜,仿佛什么事都不能讓他提起興趣來一般。
而另一個容貌絕佳的女子,則是與男人不同,此時只見她一雙美目緊緊的盯著藺凌離去的背影,充滿了愛慕之色。
此二人正是王家兄妹,男人是剛剛與藺凌打過照面的王衍,而女子正是王詩雅。
“小妹,我不知道此人到底哪點吸引了你,可你不要忘了,你與司徒家的...”
不等王衍把話說完,剛剛還是一副小女兒模樣的王詩雅,臉色立即冷了下來,只聽她語氣冷冷的說道:
“婚姻大事是我的自由,別說是爹爹了,就是當今圣上也無權干預,若你們執(zhí)意相逼,到時候可別怪我作出什么出格的事來!”
說完王詩雅低頭看著藺凌的身影,終于消失在了金烏樓的轉角處,當下也不再多留,看也不看王衍一眼,轉身便離開了廂房。
“小妹,小妹!”
看著王詩雅無情的離開,王衍試著呼喊了兩聲,可終究無濟于事,只得輕輕嘆息一聲,以聊表自己心中的郁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