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凋零
“所以,你們想收購我們渠道的所有源石?”瓦倫丁把腳放在辦公桌上,漫不經(jīng)心的詢問。
“是的,我方愿意提高市面上5%的價格。”坐在桌子對面的談判者微微點頭,職業(yè)化的微笑看得瓦倫丁心生反感。
“5%的價格,所有的源石?!蓖邆惗》畔伦约旱哪_,站起身雙手撐著桌子靠近對面的談判者,雙眼微瞇。
“你知道這是多少錢嗎?!?p> “我明白,但這是上頭的意思,我沒有權(quán)利再加碼?!闭勁姓呗冻鲆唤z苦笑。
“不,我不是說你們的價格低。實際上你們故意加價的行為讓我很懷疑,你和你背后的那些人能不能拿出足夠錢來買走這么多的源石。”
“既然你會做在這里跟我談條件,那你們一定得到了相應的情報。”
“這可不是一顆兩顆源石的事,朋友?!?p> “是上百顆?!?p> 在這個世界,源石并不是什么很便宜的東西,雖然它們隨處可見。每一場天災過后產(chǎn)生的源石都會由政府接管,然后派軍隊來進行開采,送到政府指定的生產(chǎn)廠家去進行加工,最后制成成品統(tǒng)一售賣給政府,剩下的零頭就可以流入市場。
雖然政府每次都會采購大量的源石制品,但是每一顆利潤是很低的。即便如此,政府每次招標都會有不少企業(yè)擠破頭去競標。
就一個原因,量大。
如果不賣給政府而是將源石制品流入市場的話將會受到政府的嚴格把控,每顆源石還會有高昂的稅率,市場流通的源石數(shù)量也會有限制。雖然單顆源石利潤要高于政府統(tǒng)一采購給的價格,但是你賣不了這么多,賺的也就少。
很幸運,瓦倫丁手下就有一個專門給政府供貨的源石加工廠,為了讓這個加工廠的生產(chǎn)環(huán)境達到政府標準,他專門從雷姆必拓買了一套一千萬龍門幣的防感染設(shè)備。雖然投入很多,但是經(jīng)過了一年的時間,從政府手里賺到的錢早就已經(jīng)把本收回來了。
不過走私源石的渠道他還留著,給自己用。說不定哪天就遇到危險需要系統(tǒng)幫忙,那些走私進來的源石就有用處了。
而且走私源石的利潤可比賣給政府帶來的利潤多得多。
這一年他也屯了不少,得有個一百顆左右,從粗制到精純都有。粗制源石還便宜點,精純可就貴了,官方售價99999龍門幣一顆,走私的精純源石不要99999也不要9999,只要149999。
是的,你沒看錯,價格還上漲了二分之一。
沒辦法,精純源石是搶手貨,市面上的那些精純源石一旦發(fā)售基本上都被各大企業(yè)內(nèi)定了,剩下一點剛放出就被搶光,只有黑市還有貨,所以黑市的價格也高了很多。
愛買不買,反正有人買。
“我明白。”談判者點點頭。“我們有足夠的錢買下您手中的源石,這一點您大可放心。如果還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先付給您總款項百分之30的訂金,等交貨時再付尾款。”
瓦倫丁作沉思狀。
五秒鐘后,他開口了。
“龍,送客?!?p> 談判者一臉懵逼。
“能告訴我為什么嗎?瓦倫丁先生?”他很疑惑的站起身,身子晃了兩下。
“因為我不想賣,就這么簡單。”瓦倫丁轉(zhuǎn)過椅子,眺望窗外的風景,只留給談判者一對青藍色的角。
“……我明白了?!闭勁姓咩读藥酌耄樕謴腿绯?。
邢一凰看著關(guān)上的大門,提出了早就隱藏在心中的疑問。
“你似乎……有收藏源石的愛好?”
瓦倫丁聞言差點滑倒。
這也不怪她會這么懷疑。自從接管切爾諾伯格的黑幫之后,瓦倫丁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從走私渠道獲得的源石全部送往他的住所。一年時間,總共送進去近百顆源石,除了一些低品質(zhì)的粗制源石他讓人去賣掉,其他的都留在了別墅里。
“沒錯,你不覺得源石很美么?如果不是會感染它絕對是跟鉆石一樣的奢飾品?!蓖邆惗『苄奶摰某姓J了邢一凰的說法。
邢一凰眨眨眼,一直盯著瓦倫丁的臉。
瓦倫丁額頭上滴下一滴汗。
“唉。”邢一凰嘆口氣,把目光轉(zhuǎn)移到了別處。“看著那些源石,你難道不難受么?!?p> “難受?為什么會難受?”瓦倫丁一臉不解。
“因為我們就是因為那東西變成了感染者?!毙弦换丝吭趬ι稀K椭^,用手蓋住自己的臉,聲音沉悶。
“在西伯利亞雪原的那幾年,我曾近距離觀察過天災發(fā)生的全過程,那時候我才14歲,剛成為一名入門獵戶不久?!?p> “那是自然對人類的懲罰,是全世界最恐怖的力量,沒有人能阻擋,天災范圍內(nèi)所有的一切都會化為塵土?!?p> “然后天災過去了,留下了源石?!?p> “自然是喜怒無常的,你不知道她會何時在何地對著人類發(fā)泄怒火,然后在事后留下一堆源石當做補償。”
“人類是真的可悲,面對這樣用尊嚴換來的東西他們也能用的心安理得?!?p> 瓦倫丁心里一凜。
這姐姐對這個世界是有多大的怨氣啊……不過仔細想一想也是,要不是那場逃亡路上的天災,估計邢一凰已經(jīng)和她的家人團聚了吧。
要是有什么敢阻擋他和家人團聚,他也得氣的不行。
看著負面情緒上涌的邢一凰,瓦倫丁很想過去把她擁在懷里,拍著她的后背告訴她不用怕有我在,我會在你身邊一直保護你的,但是他有沒有那個膽量。
他對自己的本性很清楚,那天系統(tǒng)說的話他也聽明白了。
誰知道自己是不是只是喜歡邢一凰的身體?誰知道自己以后會不會遇到真愛?
他是個沒談過戀愛的小白,對于這種問題他也不敢去問別人。
太羞恥了。
看著漸漸失去狀態(tài)的邢一凰,瓦倫丁沉默了很久,才干巴巴的說了句話。
“那個,很抱歉讓你想起了不好的往事,我現(xiàn)在手頭沒有脈動,你能不能自己找回狀態(tài)?畢竟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p> 剛說完瓦倫丁就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他媽的這不是典型的直男癌么?人家女孩都難受成啥樣了你還在這提上班?正確做法應該是打個車讓她回家多喝熱水才是??!
噗嗤。
邢一凰笑了。她抬起頭看著瓦倫丁,對著他微微鞠躬。
“對不起,BOSS。是我的錯。”
瓦倫丁覺得他和邢一凰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更淡了一些。
“啊那個,回家吧。反正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蓖邆惗〗o列昂尼德打了個電話,用手示意邢一凰去開車。
“岳父不是列昂尼德啊,今天的事交給你負責了,你知道怎么做。”
“老大你又想偷懶。”電話另一頭的列昂尼德很無奈。
“你這么能干,肯定沒關(guān)系吧?薇拉那邊叫我送她去朋友家,我先掛了啊。”
薇拉就算是叫人也是叫龍小姐啊,會叫你這個啥事都不干的黑幫老大?再說了你TM會開車么?列昂尼德看著手機瘋狂吐槽。
得,今天又得加班。列昂尼德看著桌上堆成小山的文件,覺得自己離猝死不遠了。
切爾諾伯格城外,貧民窟。
這里是切爾諾伯格城市法律管不到的地方,到處都是污水和垃圾,交通工具的禁區(qū),感染者的藏匿地,也是罪犯的天堂。
一名衣著體面的魯珀人出現(xiàn)在了這里,正是不久前在辦公室內(nèi)跟瓦倫丁談判的家伙。他身上的衣服和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在這里格外的刺眼。在他出現(xiàn)的一瞬間貧民窟的陰影中就出現(xiàn)了數(shù)只眼睛盯著他,盯著他前進的背影,似乎在等待著什么機會。
很快,那名魯珀人停下了,站在一扇鐵門前。那些陰影中的家伙看到那扇鐵門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叩響了鐵門,三短一長。
鐵門打開了,迎接他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人,臉上帶著有劃痕的白面具,身上還套著簡易的防刺服,不知是男是女。
魯珀人走了進去,鐵門再次關(guān)上,平靜如初。
“他不愿將源石沒給我們?!濒旂耆俗叩揭粡堊雷忧白?,揭下了臉上的胡子。
“為什么?”一名白發(fā)男孩詢問。在他座椅的旁邊,放著一根奇怪的拐杖。
“沒有為什么。我提出了我們能給他的最高的價格,但是他還是拒絕了?!?p> “沒有任何理由?!?p> 魯珀人把身上的西服脫下,扔到一邊,換上了一件黑色的帶帽夾克。
“這么說,我沒有多余的炸彈玩嘍?!弊谝慌缘陌装l(fā)女人撇撇嘴,把一個遙控器放進口袋里。
“呵?!蹦泻⑧托σ宦暎淹嬷砼缘墓照?。
“別沖動梅菲斯特?,F(xiàn)在離計劃的實施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意氣用事只會全盤皆輸。”那名魯珀人伸出手放在后頸,拿下一塊小小的裝置,聲音竟然變成了女人。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計劃的重要性。”梅菲斯特黑著臉微笑道。
“但是那個不識好歹的家伙我們也要教訓。”
“弒君者,你當時為什么不給他一刀?以你的能力足夠逃脫了吧?”
“那個家伙剛毀了我們在東城區(qū)的據(jù)點!”
“因為還有其他人在?!北唤凶鰪s君者的女性魯珀人搖搖頭?!八磉叺哪莻€龍族女人,很強大。如果我不能一擊必殺,死的就會是我。”
“那怎么辦?”
弒君者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扔在桌上?;椟S的燈光下,所有人都看清了照片上人的模樣。
那還是一名正在救助病人的薩卡塔人,身后的四對金色雙翼格外顯眼。
“喔,切爾諾伯格的白衣天使,一名真正的圣母,上屆切爾諾伯格優(yōu)秀市民的獲得者。”梅菲斯特一眼就看出了照片上的人物。
“拉斐爾?!?p> 弒君者淡淡地吐出那個名字,用匕首將照片釘在桌上。
“她是一家知名診所的首席醫(yī)師,同時也是瓦倫丁最信任的手下。”
梅菲斯特的表情很精彩。
“這樣的一位光偉正的人物竟然是黑幫頭目的手下,世界真是充滿了驚喜?!?p> “她是薩科塔人哎,手里肯定有守護銃吧,看起來還是個醫(yī)療術(shù)士?你還記得某個紅頭發(fā)的薩科塔人嗎?”那名有著白色長發(fā)的少女笑嘻嘻的看著弒君者。
弒君者對她豎了個中指。
“所以這次任務(wù)我沒想去?!?p> “我只負責指揮,偶爾客串一下醫(yī)生,別指望我。W,你去?!泵贩扑固匕沿熑瓮频靡桓啥簟?p> 那名叫W的少女瘋狂搖頭,甩起來的頭發(fā)打在了梅菲斯特的臉上,要多故意有多故意。
“我可不想再被物理超度了,子彈打在身上很疼的。”
W看著弒君者星星眼。
“我也沒指望你們?nèi)??!睆s君者嘆口氣。“做任務(wù)不積極,搶功勞跑的倒是一個比一個猛?!?p> W敲頭賣萌,梅菲斯特把頭扭向一邊,無視了弒君者的嘲諷。
一名圍著紅圍巾的整合運動成員走過來,把那張照片收起。
“交給我吧?!甭曇羯硢〉统?,猶如黑色的海,不知下面隱藏著多少暗礁。
“多帶點人,你應該知道克勞斯怎么死的,在巴特摩爾?!睆s君者給他提了個醒。
那名復仇者笑了,笑聲就像是兩片干枯的樹皮在摩擦一般。
“我可不是像他一樣的廢物?!?p> 他撂下一句話,消失在了陰影里。

左手型加百列
今天看了眼這幾天寫的東西,感覺水分有點多。雖然向著想把切爾諾伯格篇細化,但是很明顯我并沒有想好該怎么細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進度不會再拖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