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二選一
幾乎是話音剛落，三人便出現(xiàn)在了墨白家的客廳。
看這三層別墅，看得出來至少在物質方面，墨白并沒有受委屈，也是當初墨白對于雪藥的歉意并沒有表示的原因。
人命大于天，家屬不缺錢，錯又不至于償命，還能怎么辦？
“這里是哪里？”
雪藥看了看別墅內(nèi)飾，心中捉摸不定，問向已經(jīng)躺在了沙發(fā)上的王厙。
剛從儲物空間拿出一個蘋果啃的王厙頭也不回邊啃邊道：
“這就是那個和你愿望高度重合的人的家了，說實話，你們的愿望在我眼中輕而易舉就能完成，但束于某種約束，我只能完成你們中一個人的愿望，而且你們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其實，這個時候你完全可以退出的，因為這個高度重和的愿望，是誰被滿足了誰損失最大?！?p> “不行，越是這樣，我越不能退縮，我請求現(xiàn)在就和我交換?！?p> 雪藥毫不猶豫道。
“藥藥……”
林柚欲言又止，終歸沒有阻止，作為雪藥的最親近的好友，林柚知道雪藥一旦心意已決，誰都拉不回來，內(nèi)心深處其實是倔犟到極點的。
只是對于雪藥將要拿什么交換，林柚充滿了擔憂和不好的預感，因此緊緊牽著雪藥的手，似乎生怕下一秒就會失去她一樣。
“也許你心中有一點猜測了，那我就不賣關子了?！?p> 王厙招招手，本來還在睡夢中的墨白，一瞬間穿著睡衣躺在了沙發(fā)上。
似有所覺，墨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抬頭，看見了三個不速之客，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起來。
“你們是誰？！怎么在我家！？嗯？我怎么睡在了沙發(fā)上？”
堪稱彈跳起步一般起身，隨之便是疑問三連。
墨白沒等三人回答，眼神迅速的從三人身上掃過，得出答案：
沒有威脅性武器，兩個羸弱的女孩，一個看起來也不像武力很高的男人，暗自發(fā)力，還好，自己也沒有被下藥之類的負面狀態(tài)。
那么不慌，問題不大。
等等！有個女孩子怎么有點眼熟？是她！那個差點煩死自己的女孩，怎么又來了，還是大半夜的，什么意思？搞夜襲？多帶個女孩子就算了，為什么還帶個男人？
難道想強迫自己屈服？
咳咳，開玩笑的。
“這個說來話長，我先替他們道個歉，對不起打擾了，還有，你應該認識我吧？”
雪藥先開口了，一邊示意林柚不要說話。
而王厙，則悠哉游哉的啃著蘋果，一副看戲的狀態(tài)。
“說實話，我寧可不認識你，大半夜的來我家干嘛？還有，你們是怎么悄無聲息的進入我家的，警報也沒響，智能管家也沒反應……”
墨白有點搞不清狀況，但心里有底，覺得問題不大，于是說話間有點生人勿近的味道。
一個人住總是要有防范手段的，聯(lián)網(wǎng)的監(jiān)控和智能管家，能在自己無防備被陌生人侵入時，根據(jù)情況判定危險等級做出不同的防衛(wèi)手段。
不過最高也就報警喊人了，沒辦法，總不能化身機器俠出來開無雙吧，軟妹幣支持，技術也不支持啊。
“說出來你不信，事情是這樣的……”
雪藥耐心的給墨白講了自己今晚的遭遇，然后在墨白一副我信你個鬼的眼神中講完了。
“大半夜的就是過來給我講這個的？你以為我墨白會信你的鬼話嗎？”
然后王厙出手，讓墨白體驗了一下夜半升天，直到墨白不停喊信了信了才住手。
“嘔～嘔～嘔～”
干嘔了半天，終于覺得好受些了，墨白才倒在沙發(fā)上大喘氣。
“這不科學！這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夢！還沒睡醒！這……太不可思議了！”
和林柚雪藥一樣經(jīng)歷了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后，墨白才終于冷靜了一些。
然后又是一副冷漠的樣子道：
“既然如此，那就選我吧，反正就算交換了對于感情的感受，于我也沒什么不一樣，如果這樣能復活我的老爹，也不算虧?！?p> “藥藥，這人怎么這么淡定，是不是還沒信??？”
林柚一臉不可思議，正常人怎么可能會接受得這么快，這種看起來如此荒謬的事情，居然轉眼就接受了，而且，看起來就像沒事人一樣。
“這就是情感缺失癥的人的正常表現(xiàn)，對他們而言，只要不會影響到他們自身，哪怕眼前有著洪水猛獸都無所謂。”
雪藥默然，緩緩道。
王厙心中也有些驚奇，哪怕是在神話世界，遇到的凡人面對自己顯圣，那至少也是頂禮膜拜，三跪九叩。
雖說這是絕魔世界，凡人得觀念不一樣，那好歹也應該和雪藥林柚一樣，半天緩不過神才對，這人……有點自己的影子。
“可以嗎？這位……神仙，可以立刻滿足我的愿望嗎？以我自身情感為交換。”
墨白一臉無所謂道。
“而且我還沒睡夠，能快點嗎？我想馬上完成交換，然后睡個夠?！?p> “這可不是兒戲，你能不要表現(xiàn)得那么隨意好嗎？而且要換也是我換，怎么說當初要不是我的那通電話，也不會……”
雪藥對于墨白這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感覺很不舒服，且不說拿自身情感感知為交換有多嚴重，就是復活自己親生父親，難道不應該有一些，哪怕一點點的情感波動嗎？
雖說知道墨白本身有情感缺失癥，但沒有置身其中，雪藥終歸還是難以理解。
“哦？你要跟我搶嗎？那行吧，那你來，反正怎么樣，我都沒損失，容我睡會兒，老爹活過來的話，讓他不要打擾我睡覺，要表達復活的激動等我醒了再說?！?p> 出人意料的是，墨白并沒有和雪藥爭執(zhí)誰來復活自己老爹，見雪藥要交換，便無所謂的讓雪藥表現(xiàn)了，自己躺在了沙發(fā)上，閉起眼就要睡。
于是王厙給墨白注入了一點炁，然后墨白就眼睛瞪的老大，只覺得精神極了，一點睡意都沒了，于是一下子又坐了起來。
“真的厲害?。]有一點負面影響，直接精神百倍，那個，她要是交換完，能不能用我的情感再交換這種永遠不用睡覺還沒負面影響的能力??？”
稍加思索，墨白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非常妙的點子，迫不及待道。
如果真的可以，那么以后就能多出睡覺的時間，去做一些因為時間問題而很難去做的事，比如通宵打團，比如旅游，比如學畫畫，學唱歌，學習一切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你這人怎么這樣，你腦子里只有自己嗎！？你自己情感缺失不覺得，但藥藥要是被剝奪了情感，變成你這樣的話，對她又是什么樣的傷害，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而且那可是你的親身父親，你就對他沒有一點感情嗎？”
林柚覺得自己忍不住了，撇開雪藥作勢欲攔的手，加大音量道。
“變成我這樣……我這樣不好嗎？無牽無掛，沒有痛苦沒有羈絆，至于我對父親的感情，你沒有資格評價?！?p> 墨白并沒有被罵的表現(xiàn)，依舊一副淡定的模樣，只是心里起了一股煩躁之意。
“對不起……我剛剛太激動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相對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你，藥藥要是突然被剝奪感情的話……應該是很痛苦的，對不起?！?p>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林柚低下頭，很誠懇的向墨白道歉道。
“所以我不喜歡和你這樣的打交道?。∮譀_動，又知錯認錯，明明心里很不爽，卻又不好發(fā)作，真的是，太讓人煩躁了?！?p> 墨白毫無保留的將內(nèi)心所想說了出來，說的林柚一臉慚愧，頭埋的更低了。
“算了，這位神仙，既然你有這個能力，還是跟我交換吧，如果我的籌碼不夠，再說其他的，如果夠了甚至有多余的，我希望再添一條，讓這倆不要再煩我了……嗯，直接讓這兩人忘了這件事好了。”
墨白真的只是覺得麻煩，不知道雪藥怎么能因為別人已經(jīng)原諒了的事而愧疚這么久，難道不應該心里松一口氣，然后就當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嗎？
“可以，而且簡直可以堪稱完美?！?p> 王厙眼睛一亮，忍不住鼓掌道。
這樣一來，既可以收取墨白的愿力線，換取情感感知，還能因為復活了其父親，而使雪藥遺忘自己的過錯變得理所當然，因為人都已經(jīng)復活了，便不再存在所謂的死亡記憶。
“對啊藥藥，這樣就是兩全其美了，你也不用再有心理負擔了。”
林柚雀躍的拉著雪藥的手道。
“不行……”
雪藥似乎出神般的呢喃道。
“藥藥……”
林柚似乎知道了雪藥想的什么，拉著雪藥的手輕聲道，但并沒有再勸導。
“這樣的話，我就像一個做了壞事卻逍遙法外的壞人，明明因為我而害的你父親死去，又因為你的父親死去讓你患上情感缺失癥……
如果再因為你要復活父親而徹底失去情感感知。
而我，本來可以做些什么的，卻因為逃避而不去做的話，我自己都會討厭我自己，哪怕你讓神使我忘卻這一切，但在忘卻前一刻的我，將會是我最討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