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也知這地兒簡陋?。繀s將二小姐和小公子安置在此處,若是傳揚了出去,外界還不得說丞相和夫人苛待前夫人的遺孤?”玉瀟不似陌情清心寡欲,他灑脫慣了,時常入世,對鳳家的那些明爭暗斗,也稍微耳聞。
柳淑嫻見玉瀟話中似有責備,臉色一僵,好在她反應靈敏,連忙解釋道:“玉掌門有所不知,如初小時候傷了腦子,是個傻的,見人就咬,咬完就跑,撒潑打滾的更是家常便飯?!?p> “玉掌門您也知道,我家老爺貴為丞相,平時往來客卿就多,怎能讓如初如此胡鬧?”
“這不,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把如初和念初安排在了荒草堂,就怕她日后闖下什么大禍,鬧得不可收拾,我這也是為她好??!”
柳淑嫻這話說的,有理有據(jù),為大局著想,她想著,玉瀟乃是菲兒鳳鉦和太子的師祖,理應和丞相府一心,過問鳳如初,也不過是圣人的一時憐憫,她找個理由含糊過去,也就一筆帶過了。
然而,她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嗤笑:“柳姨娘可真是為我好啊,吃糠咽菜,動輒打罵不休,就差沒在我頭上套個狗鏈把我拴在柱子上了?!?p> 說著,還卷了卷袖子,露出了自己一條胳膊,自艾自憐道:“哎……瞧我這骨瘦如柴的小胳膊,細的都快趕上山里面的散養(yǎng)雞爪了?!?p> “柳姨娘你不能看我傻,就這樣虐待我吧?”
“你!”柳淑嫻氣的妝容都扭曲了,要是平時,早一巴掌扇過去了,可礙于玉瀟和太子都在,她得端足了自己丞相夫人的架子,忍了這口氣,眼神狠辣的瞪著鳳如初,道:“如初,我現(xiàn)在可是丞相的嫡妻,你應該喚我一聲母親?!?p> 顧如初呵了一聲,樂了,指了指后面殘破的茅草屋,道:“就這負五星的待遇,母親?呵……可真是親娘啊!”
柳淑嫻被鳳如初幾句話懟的面紅耳赤,卻一時間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釋來反駁。
倒是一直一言未發(fā)的鳳菲兒,邁著她標準的小碎步,翹著蘭花指,掩了掩鼻尖,又冒出了那一副楚楚可憐的哭相:“如初,姐姐知道這些年來,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母親操持著那么大的一個丞相府,難免會顧此失彼,力不從心……”
“咱們做子女的,應該感念父母的生養(yǎng)之恩,俗話說,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父母把你養(yǎng)活那么大了,你理當孝順他們,怎么反而埋怨起來了呢?”
“這可不是身為人子,該有的孝道?!?p> 南宮焱握住了鳳菲兒的手,滿眼的柔情和愛憐:“菲兒,你真善良,有妻如此,夫復何求?!?p> 這毒雞湯……灌的鳳如初差點沒吐暈過去。
鳳如初并沒有和鳳菲兒廢話,而是轉(zhuǎn)身進了荒草堂,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破碗,丟到了鳳菲兒的腳下。
“這是昨個下人送來的晚膳,一個發(fā)霉的干饅頭,兩片蛀蟲的菜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