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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如何為古代婚姻添磚加瓦

46 找兒子

論如何為古代婚姻添磚加瓦 老茶梗 4280 2019-09-05 21:10:34

  阮苗一行人一路北上,中途棄車坐船,于十一月初,抵達京都碼頭,寬闊的河面上船只來來往往,異常熱鬧。

  每有船只靠岸,那守在碼頭做買賣的小商販們便賣力吆喝起來:

  “魚面兒~魚面兒~勁道鮮香~”

  “白玉魚丸湯~四文一大碗~”

  “雜魚粥,現(xiàn)煮現(xiàn)賣的雜魚粥,不鮮不要錢!”

  “炸魚仔咧~炸螃蟹咧~”

  “住宿這邊走~熱水熱飯隨時有~”

  “貴人,要腳夫嗎?”

  “貴人,坐馬車嗎?馬上就走~”

  ……

  因即將抵達之前,藍媽媽已經(jīng)讓人提前往阮家送信,所以即便她們的船已經(jīng)到了碼頭也沒有馬上下船,要等阮家的下人來接——大戶人家處事就是這樣磨嘰,不,講究。

  花樂樂這些天坐船坐得頭暈腦脹食欲不振,聞著碼頭那處飄來的香氣,決定下去溜達溜達。誰知甫一下船,便覺得世界天旋地轉(zhuǎn)的,差點沒跌倒——這是坐船坐久了的后遺癥。她搖了搖腦袋,才扶著欄桿慢吞吞走到那賣雜魚粥的攤子前詢問,“這粥怎么賣?”

  小商販見生意上門,極高興地道,“二文錢一碗,五文錢一鍋。買一鍋更實惠!”他比劃攤前的炊具,“貴人您放心,這魚都是今天剛撈上來的,干凈新鮮著呢。”

  “那行,給我來一鍋吧。”花樂樂取出五文錢放在他的攤面上,然后走到旁邊的攤子,又要了一大碗魚丸湯。

  老板見她買得多,還貼心幫她送到船上。

  阮苗幾人剛吃完花樂樂買回來的早點,阮家的下人就到了。

  打頭的是一位穿著艾青色綢衣的中年婦人,身后跟著二十多個下人,她不亢不卑地向阮苗打招呼,阮苗面上沒有絲毫不快,反而客氣又不失矜持地和這婦人就阮家長輩的身體健康問題進行了一番你來我往的親切問候。

  藍媽媽偷偷告訴花樂樂,這是阮家老夫人身邊的得力干將——古媽媽,她代表著老夫人的臉面,所以小輩們要對她客氣些。

  阮苗和古媽媽二人優(yōu)雅的嘮嗑完畢,藍媽媽在旁及時遞上一頂精致的籬幕,阮苗熟練地戴上,遮去粗人不配圍觀的相貌。

  身強力壯的下人扛著一頂小轎上了船,阮苗坐了上去。轎子便抬起一路不停歇地往阮家走,直至阮家二進門處才下轎——阮苗作為大家閨秀,全程沒有在外人前露過面。

  接下來的行程,便如林黛玉進榮國府一般,阮苗被一大群丫鬟婆子簇擁著穿過綠意盎然的庭院,去了阮老夫人那富麗堂皇的院子,見了一屋子的親戚,優(yōu)雅又不失熱情地和眾人嘮嗑半天,因許久不見,又增加了送禮環(huán)節(jié):長輩賜禮,同輩之間相互送禮,阮苗代表她的爹娘給長輩送禮……

  阮苗還見縫插針地向阮老夫人介紹了花樂樂,說這是她的忘年交,來京都找趕考的兒子,要暫住在阮家?guī)滋臁?p>  阮老夫人眼睛一掃,看花樂樂出身平民,心里不以為意,只道:在阮家不要客氣,有什么要求盡管和下人提。

  花樂樂自然不會把阮老夫人的客套話當真,連忙一臉感激地道謝,又送上一對價值五百文錢的黑羊角雕作為禮物。

  阮老夫人看她還不算太粗鄙,臉上的笑容便真誠了一些,開口邀請她參加今晚的家宴。

  花樂樂自然是有禮地拒絕了,人家的家宴,二愣子才會貿(mào)貿(mào)然湊過去呢。

  ……

  會面完畢,古媽媽領(lǐng)著阮苗一行人回阮苗居住的院子,她走在前邊介紹道,“苗娘,您那小院許久不住,前些日子我著人收拾了一下,若是有什么沒注意的地方,還望見諒?!?p>  “古媽媽客氣了,你能幫忙,我求之不得呢?!?p>  二人談話間,便走到一座粉墻黛瓦的小院,垂花月亮門上書寫著‘掃雪候春’四個字,字跡飄逸灑脫,與這字面上的意思十分搭配。

  穿過月亮門便是前院,院子四周靠墻處種了些爬藤的植物,院子中間是一株長得枝疏皮褐的老梅樹,才十一月初,枝頭便已冒出一個個黃豆大的花苞,估計不出半個月,便要肆意地綻放滿樹的芳華了。

  閨閣是一座兩層高的小木樓,立于小院的中間:一樓是會客廳、小廚房和丫鬟的房間;二樓則是阮苗的臥室、書房和私庫。

  木樓后面還有些空地,隨意放著幾塊乳白的大石頭,種著一叢湘妃竹,竹下是石桌石凳,風一吹過,竹動如玉石相擊般簌簌作響,無論是在這里喝茶下棋還是與好友閑談,都是件雅事。

  阮苗細細打量四周,滿眼的驚艷,前世她去江浙一帶旅游,見過許多古代大宅,要說比阮家官階高的不是沒有,可那畢竟已人去樓空,只余下靜寂的塵埃,到底不如眼前的活色生香來得動人。

  “這次回京您沒帶丫鬟,所以我給您配了兩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鬟,還有八個干粗活的婆子、小廝,若是用得不順手,您跟我說一聲,我再挑更好的來。”

  古媽媽說完,沖那十幾個早就侯在一旁的下人揮揮手,他們便上前對阮苗行禮,聲音不大不小又整齊劃一地道,“見過苗娘子?!比缓蟾髯越榻B自己的名字和工作范圍。

  事情都已經(jīng)交代完畢,古媽媽要回阮老夫人那里去了,她對阮苗道,“苗娘您先洗漱休息一下,今晚的家宴是酉時開始,切莫忘了?!?p>  阮苗一面道謝,一面忙不迭讓藍媽媽送古媽媽出去。

  ……

  “嬸子,不如你和我一起住在樓上吧?待會兒叫青鶴把書房里的小間收拾出來,你住那里剛剛好。”青鶴是兩個大丫鬟中較年長的一個,看著平平無奇,但做事老實穩(wěn)妥,打理內(nèi)宅事務最合適不過了。

  花樂樂和阮苗走兩人踩著木制的樓梯上樓,別說這房子的質(zhì)量還挺好,一點都沒有那種踩到木板的嘎吱嘎吱聲。今日神經(jīng)繃緊了一整天的花樂樂此時見四周沒人,不禁放松了起來,笑著打趣道,“你是千金大小姐,我自然是要聽你的,否則豈不是要淪落街頭了?!?p>  阮苗轉(zhuǎn)身,瞪眼道,“還說呢!平時摳姨不是很厲害嗎?今天怎么連個屁都不敢放了?”說完,她自己倒是笑了起來。

  花樂樂見她又恢復成在路上的輕松自在模樣,自己也跟著放心下來,忍不住問道,“你今日怎么判若兩人了?”從那古媽媽一出現(xiàn),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要不是她全程跟隨,還以為阮苗是被奪舍了呢。

  “祖母為人講究規(guī)矩,我若是不端著些,就會帶累我母親了?!闭f到這個阮苗就郁悶,“京都的大家閨秀都是這樣子的,日后你見多了就知道了。一回到京都我就有得忙了,在象興府城的悠閑日子是一去不復返啦?!?p>  此時花樂樂還不以為然,她一千金大小姐又不用干活,能忙什么?

  很快花樂樂就見識到了。

  在阮苗漱洗之際,長輩們送的禮物到了,一箱箱的衣服首飾被下人小心翼翼地抬上樓,青鶴領(lǐng)著二個小丫頭把東西規(guī)整清楚,然后另一個大丫鬟青雀送來厚厚一沓帶著幽香的帖子,并口齒清晰地報出哪一家的宴請老夫人吩咐是一定要去的,哪一家是阮苗可以自己決定去或者不去的。

  旁聽的花樂樂偷偷用手指頭算了算,這赴宴的頻率,基本上達到了三兩天一次的地步了,真是忙啊~

  待下人都退下,花樂樂便問,“你才剛回來,就有那么多朋友相邀了?”

  阮苗把擦頭發(fā)的帕子隨手丟在架子上,拿起梳妝臺上的面脂瓷盒,用指腹沾一些面脂,漫不經(jīng)心地涂抹起來,“哪可能?我離京三年,就算曾經(jīng)交情深的好友,只怕如今也半生不熟了?!?p>  “官宦人家之間的交往,寧可多發(fā)帖也別少發(fā)帖,少了誰就等于是看不起對方;寧可多赴宴也別少赴宴,不赴宴就是看不上主人家。你別看今天送來的衣服首飾多,其實是不夠用的,赴宴若是穿重復的衣裳,會被人暗地嗤笑家境敗落的?!?p>  花樂樂感嘆,“如此奢靡浪費,這便是金山銀山,估計也不夠花啊!”

  “沒辦法,”阮苗一攤手,“若是沒了面子,那還算體面人家嗎?”

  二人聊了一陣,花樂樂看阮苗打呵欠,自己也眼困體乏,便告退離開,自去洗漱休息。

  ……

  阮苗回來后,還真是挺忙的:第一天的行程不必再細說;第二日是兄弟姐妹到她的院子拜訪,然后她再到兄弟姐妹的院子拜訪;接下來的幾日便是去叔伯姑姨舅等親戚家拜訪;間或接待自己曾經(jīng)的好友……

  總之是早出晚歸,忙個不停。

  花樂樂見狀,便告知藍媽媽一聲,自己出了阮家,獨自在偌大的京都逛起來。

  京都跟象興比起來,自然是大許多倍,街道寬闊整齊,店鋪鱗次櫛比,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看著面色都比象興的人紅潤有光澤,穿著打扮自然更好;時有外貌殊異的外國人走過,眾人也皆習以為常,并未大呼小叫當其是妖怪,顯然是見多了世面。

  曾有京都人自豪地道,天下珍寶皆匯聚于此,沒有什么是買不到的。

  花樂樂無心也無錢購物,她拿著路引,一路問人,總算是走到了象興會館。

  外鄉(xiāng)人到京都,人生地不熟,為了抱團不被欺負或是囊中羞澀,到同鄉(xiāng)會館是個不錯的選擇——會館的吃住比客棧便宜,又能和老鄉(xiāng)敘話思鄉(xiāng)之情,若是有東西要帶回家鄉(xiāng)給親人,托回鄉(xiāng)的商隊幫忙比官家的驛站更便宜些。

  花樂樂一進去,就有一個操著象興口音的年輕小哥迎過來,“這位嬸子,您有什么事情嗎?”

  花樂樂連忙自我介紹起來,然后把來意道明。

  那小哥想了想,然后一拍腦袋,“我記得!確實是有那么一個書生在咱們會館住過?!?p>  花樂樂驚喜,連忙問,“那他人呢?”

  “走了?!?p>  花樂樂很失望,“去哪里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毙「缈椿窐窛M臉郁悶,便連忙安撫道,“嬸子,您別著急。您先坐,”他把花樂樂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又給她倒茶,“我去問問主事。您稍等~”

  花樂樂哪里有心思喝茶?這古代的通信就是落后,明明打個電話就完事的事情,硬是折騰來折騰去的。盡管心急得很,但她還是得按捺住那股焦慮,乖乖地等著。

  時間也過沒多久,但她就是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不一會兒,那小哥帶著一個穿長衫的中年男子來了,花樂樂立馬從凳子上起來,快步朝二人走了過去,急急問道,“有消息了嗎?”

  “娘子莫著急?!敝心昴凶訑[擺手,“請坐!”

  花樂樂又坐回了位子上。許是知道她心急,那中年男子便直接把李俊生的消息道出:

  原來他去年赴京趕考,在途中不幸生了病又失了財,差點一命嗚呼,幸好得到好心人救助,才安全來到京都,許是身體不適,導致考試發(fā)揮失常,沒能高中。

  后來他在會館住了一段時間,五月份的時候才搬去了別處,說是會館喧囂,要去之處極為安靜,更適合研讀。

  花樂樂回想梅娘的記憶,李俊生在象興府城時一心做學問,梅娘從不讓他沾染俗務。他一文弱書生,做學問倒是拿手,但身體估計就不太好了。又是生病又是失財,估計那段日子他過得頗為艱難。

  花樂樂這么一想,許是被這具身體殘留的情感驅(qū)使,讓她一時之間極為心疼這便宜兒子?!罢垎査岬搅撕翁??”

  那主事頓時一臉不好意思了,“當日他不過隨口一說,我也沒聽得太仔細,只知是在城外,據(jù)說是寺廟附近的小村莊,具體在哪,我還真不知道。”

  花樂樂又燃起了希望,“不知城外的寺廟多否?我如今有空,倒是可以一間一間找過去?!?p>  那主事擺擺手,“城外寺廟少說也有二三十家,依附的村莊更是成千上百,您若是要一間一間地找,還不知要找到猴年馬月呢?!?p>  “娘子也不必擔心,令郎期間也曾回來會館過幾次,不若您留個地址,他日某若是遇到,一定幫您帶話?!?p>  花樂樂很失落,也只能這樣了。

  今天的心情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如今又不知何時才能遇到李俊生,花樂樂一時之間覺得分外心累,她從兜里掏出一塊約莫二兩重的碎銀子給那主事,“我如今借住在城東公孫巷的阮家,您若是有俊生的消息,麻煩您派人到阮家說一聲;或者您要是遇到了他,麻煩幫我轉(zhuǎn)告一句,就說我每月初一的下午都會到會館坐一坐?!?p>  “可是阮侍郎的宅子?”主事詢問,花樂樂點點頭,他確定地址后,一口答應下來。

老茶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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