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抄家與用刑

　　“河道沒修嗎？”趙栩離開窯廠的時候，外面的狂風(fēng)驟雨已經(jīng)減弱為了綿綿細雨?？粗鴾啙岬暮铀宦犯邼q淹沒兩岸田野，地面被雨水浸泡的一片稀爛。趙栩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陛下?！闭旄谮w栩身邊擔(dān)任秘書身份的李信急忙回應(yīng)“去年河道修繕款項被挪用發(fā)放俸祿，今年的修繕款項只有預(yù)定的三分之一。”

　　“蔡京這個王八蛋，又貪老子的錢?！壁w栩清楚的記得之前自己定下的河道修繕款項是和去年一樣。沒想到蔡京給自己了個陽奉陰違只到位了三分之一。

　　河水泛濫是每年都有的節(jié)目，區(qū)別在于維護河道會使得災(zāi)害的損失小一些，不維護的話就會水災(zāi)泛濫。

　　想要徹底解決河水泛濫的災(zāi)害，唯一的辦法就是大規(guī)模修建大型水庫，同時用水量瘋狂增加才行。那個時候就不是河水泛濫，而是水資源匱乏了。

　　“陛下。”李信想了想之后還是決定要為蔡京辯護一下“蔡相公并非是不修繕河道，而是朝廷是在沒錢了?！?p>　　趙栩揚起馬鞭“讓楊邦乂來見我?；厝?！”

　　“陛下?！睏畎顏V很快入宮，向趙栩稟報有關(guān)財政收入的事情“各地稅收銳減，全年預(yù)計只能收入6000萬貫左右的稅款?？煞矫娴拈_支卻是比去年的更高，河道款項被挪用了大部分用于發(fā)放俸祿。因為實在是沒有錢了?！?p>　　楊邦乂是三司使，也就是財政大臣。掌管著整個大宋的錢袋子。他說沒錢，那肯定就是沒錢。

　　“收入這么少？”趙栩真的是驚訝了，去年的稅收還有8000萬貫，今年居然一下子少了2000萬貫。在大宋來說，這可是巨款了。

　　“菜魔方臘叛亂，整個江南都亂成了一鍋粥?！睏畎顏V苦笑解釋“朱勔還在強征花石綱，整個江南苦不堪言?！?p>　　江南開發(fā)之后，一直都是各個王朝的重要財政來源地。不過方臘的叛亂以及隨后的平叛把江南打爛了。這種情況下自然稅收大降。

　　“朱勔？那個雜碎還在做花石綱？”趙栩抬手揉眉“忘了這個雜碎了。等下讓楊再興帶人去抄了他的家?！?p>　　朱勔是徽宗朝六賊之一，著名的花石綱就是他一手操辦。

　　這混蛋利用搞花石綱的機會大肆斂財，搜刮民脂民膏在蘇營造的同樂園。據(jù)稱園林之大，湖石之奇，堪稱江南第一。

　　不但搜刮了數(shù)千萬貫的財產(chǎn)，還組建了數(shù)千人的私人武裝。權(quán)勢滔天的時候甚至被稱為東南小朝廷。

　　這貨最出名的拍馬屁舉動就是由此宋徽宗請他喝酒，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貨直接就用黃帛纏在手臂上，與人交揖行禮的時候這只手臂一動不動，表示說這只胳膊剛剛被皇帝拍過。

　　在拍馬屁方面的功力，絕對是登峰造極的程度。

　　在趙栩的眼中，這種依靠宋徽宗的權(quán)勢作威作福的家伙根本不值一提。就當做是養(yǎng)肥了的豬，現(xiàn)在可以下刀了。

　　聽到趙栩要解決掉那個為禍二十年的禍害，楊邦乂心中大喜“陛下圣明?！?p>　　“還有什么原因?qū)е露愂珍J減？”

　　“征討燕地，向全天下征收了6200萬貫的伐燕捐，導(dǎo)致無數(shù)人家破人亡，動蕩不安。西軍損失慘重，撫恤又是一大筆開銷?！睏畎顏V向趙栩解釋“微臣也是無能為力?！?p>　　徽宗朝的時候大宋已經(jīng)很動蕩了。而征收伐燕捐更是將無數(shù)家庭推向了滅亡的邊緣，大量人家的破產(chǎn)直接導(dǎo)致稅賦的下降。

　　而且拿下了燕云之地后，趙栩不但免了燕地的稅賦，還投入大筆資金用于恢復(fù)經(jīng)濟生產(chǎn)。這又是一大筆的支出。

　　林林總總下來，大宋的財政收入已經(jīng)到了非常危險的程度。

　　“想要弄錢，無外乎開源節(jié)流?！壁w栩摩挲著下巴，開始想對策“節(jié)流的事情已經(jīng)在進行，要不了多久就能省下一大筆的開支。開源的話，想要短時內(nèi)弄一大筆錢，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p>　　“抄家！”

　　方臘起義的時候喊的口號就是殺朱勔，并且得到了眾多江南百姓們的支持，弄的聲勢極大。由此可見朱勔的名聲是多么的狼藉。

　　這年頭沒有網(wǎng)絡(luò)水軍刷子，千夫所指的基本上肯定是壞蛋。朱勔搜刮江南，除了用花石綱供應(yīng)宋徽宗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落入了他自己的口袋里。

　　有人說朱勔有數(shù)千萬貫家資，有人說他有過億身家等等。總之全天下都知道，朱勔非常有錢。

　　方臘起義的時候，朱勔為了避風(fēng)頭躲回了汴梁城。

　　之后朱勔一直想辦法要重新獲取宋徽宗的歡心，可沒成想趙栩異軍突起直接囚了宋徽宗，讓朱勔的一系列操作都成了白費功夫。

　　為了能夠重新恢復(fù)手中的權(quán)勢，朱勔又開始想著如何才能討得新君的歡心。至于之前信誓旦旦要效忠的宋徽宗，早就被他給拋諸九霄云外。

　　“父親，后院那些小娘子可否賞賜兒子幾個？”胖乎乎的猶如一顆肉球的朱崇德也就是朱勔的長子堆著自己彌勒佛似的的胖臉向朱勔討要后院那些水靈靈的小娘。

　　“放屁！”朱勔眼睛一瞪就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那是準備送給皇帝的禮物，你要是敢伸手老子就把你趕出府！”

　　在朱勔想來，剛登基的趙栩有伐燕大名在前，吹捧名聲什么的必然不會在乎。身為皇帝富有四海，而且據(jù)說還擁有最近風(fēng)靡天下的玻璃工坊，那錢財方面自然也是不缺。

　　少年陽剛的趙栩還沒有皇后，在善于鉆營的朱勔看來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皇帝也不缺這幾個?！敝斐绲缕沧臁案赣H你走了這么多門路，連新皇帝的面都見不到，還送什么禮?！?p>　　朱勔真是被氣壞了，自己一世英名，聰明絕頂?shù)倪B皇帝都玩弄于股掌之中。怎么會有這么一個廢物蠢貨的兒子。

　　“你給我滾！”朱勔已經(jīng)不想再和這個蠢貨說話。

　　“孩兒不要多，三個就行。”朱崇德豎起三根胖乎乎的手指，看到自己老子一臉怒容，有些不甘的落下一根手指“實在不行的話，兩個也行。”

　　“滾?。　敝靹页鹗掷锏牟璞苯釉以诹说厣稀?p>　　朱崇德撇著嘴離開了房間，留下了氣的面色鐵青的朱勔。

　　“這個蠢貨?！敝靹疑钗跉?，開始強迫自己去如何才能討得趙栩的歡心。

　　這段時間他擺放了蔡京，李邦彥，王黼等人的門路。可惜禮物送了不少，卻連正主都沒能見到。至于楊邦乂，楊再興等人，甚至連禮物都被扔了出來。這可真是讓人頭疼。

　　就在朱勔為如何接近趙栩而頭疼的時候，他那個胖乎乎的長子連滾帶爬的又跑了進來。

　　“你這逆子?！敝靹沂钦娴纳鷼饬恕澳鞘窍胍獨馑罏楦覆怀?？”

　　“官官官官官......”面色慘白的朱崇德說話的時候牙齒打架，話語不清。

　　“什么？”朱勔皺起眉頭。

　　“官兵?。。?！”朱崇德猛然大喊一聲“官兵沖進府里了！”

　　朱勔猛然站了起來，隨即又好似面條一樣的癱倒在了椅子上。雙目無神，喃喃自語“為什么？”

　　他是個聰明人，很清楚大批官兵沖入自家宅邸是個什么意思。他只是不明白趙栩為什么要對自己這個一心想要巴結(jié)他，一心想要為趙栩效忠的忠臣？

　　朱勔已經(jīng)沒有機會再去考慮趙栩為什么要對付自己了，他沒有被關(guān)進天牢，而是被關(guān)入了開.封府的大牢里。在那里有家傳數(shù)代的用刑老吏在等待著他。

　　“這位大人。”用刑老吏年紀不小，說話有好似沒有太多的力氣。不過他一邊和被捆在木棍上的朱勔說話，一邊擺弄著手中各式各樣讓人看著就膽顫心驚的刑具“小人做了一輩子這份活計，還從未有哪位豪杰能在小人的刑罰下熬得住不開口的?！?p>　　“小的做了一輩子，心中不忍大人這細皮嫩肉的受此酷刑。奉勸大人一句，還是招了吧。反正用刑之后還是會說，又可比受此皮肉之苦？”

　　這用刑老吏不愧是祖?zhèn)鞯募夹g(shù)，連心理戰(zhàn)都用上了。普通人看到這么多可怕的刑具，再被這么勸說一番說不定就真的有問必答。

　　只是，朱勔實在是說不了啊。

　　楊再興抄了朱勔的家，卻只查抄出了價值幾百萬貫的財貨。相比起朱勔的身家來說，察覺太大。

　　所以趙栩直接下令對朱勔進行嚴格審問，讓他把這些年來搜刮的民脂民膏全都吐出來。對于愛財如命的朱勔來說，這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在朱勔的心里，錢就是命，甚至比命更加重要。

　　“看來大人是不打算說了?！庇眯汤侠艨戳搜蹪M頭大汗，卻咬著牙不說話的朱勔。微微搖頭之后拿起了一根鐵針放在一旁的炭盆里炙烤“既然如此，小人也無話可說。那就請大人親身領(lǐng)略一番小人的技藝吧?！?p>　　“這是何必呢?！备舯诜坷?，坐在椅子上的聶山端起了茶杯，聽著朱勔那猶如殺豬般的凄厲慘叫微微搖頭“結(jié)果都是一樣，何必受這一趟皮肉之苦?！?p>　　做過幾年開.封府尹的聶山非常清楚那用刑老吏的可怕，別管是什么樣的亡命徒與江洋大盜，只要是被用上了一套刑罰就沒人能扛得住不開口的。

　　一刻鐘之后，隔壁房間里的慘叫聲逐漸停歇。沒多大會的功夫就有人過來稟報，說是朱勔已經(jīng)將自己藏錢的地方全都招了出來。

　　“入宮?！甭櫳椒畔虏璞?，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