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排隊的滋味啊!
枯燥乏味,無聊。擱現(xiàn)代的話好歹還有手機能消遣一下,但這是在古代,這可是硬核排隊呀。
于是!定不住沒一會。百無聊賴的楨顧安就這瞅瞅那看看,儼然一副小兒多動癥的樣子。好嘛,又多了一個病人,就是不知道孫思邈治不治得過來。
這一看不要緊,楨顧安直接被一位異人、奇人給吸引了。
由于隊伍排序不直,楨顧安從這位奇人的側(cè)面,被對方的面容給勾住了。
對方是一位四十到五十歲范圍的男性,你或許以為很帥?實際上恰恰相反,這么丑的人對楨顧安說來是生平難見第二回了。
這里千萬別說楨顧安以貌取人,而是對此面相過于驚異。實質(zhì)上楨顧安內(nèi)心還是是尊敬對方的,但只能怪對方太過吸引人。
以楨顧安的視角望去,對方的側(cè)顏最過于引人注目的,莫過于他的額頭了。一個字“大”,兩個字“圓潤”。拿天庭飽滿都不夠形容它,若硬要找一個合適的參照物。
壽星公相信人人都知道,壽星的畫像也都見過吧,一點不夸張的說,對方的額頭與壽星公額頭絕對有的一比。但唯一不同的是,壽星的是圓潤飽滿像個壽桃,而對方距眉心的位置有些凹陷,就像陰陽眼一樣。
這還不算完呢!他的鼻子,鼻梁是歪斜的并且中間的鼻梁很寬很厚,還是朝天鼻。至于他的嘴更是著名,正是傳說中的雷公嘴。楨顧安還隱約看見對方的門牙是兔牙狀,要命的是還是一長一短的。
對方的身軀也與常人不同,高低肩很明顯,但駝背同樣嚴重。不過楨顧安能看得出來,他這是過度勞作導(dǎo)致的。不敢想象,他都精經(jīng)歷了什么?又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這一愣神,隊伍終于開始走動了。目光還沒收回來的楨顧安又發(fā)現(xiàn),對方走路居然是跛的,他的左腿貌似受過重傷,應(yīng)該是使不上力的。
至此,楨顧安立即將目光收回,這一刻他意識到,他真的很沒有教養(yǎng)。這樣盯著對方看,即便對方?jīng)]有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有歧視的心理,那也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
這下楨顧安老實了,安安靜靜的跟隨著隊伍,也沒在亂瞅。
隨著隊伍的前進,楨顧安被孫思邈飛行員般的視力發(fā)現(xiàn)了。只不過坐診期間孫思邈極其認真,并未招呼楨顧安,看到他后只是頷首示意,轉(zhuǎn)而又專心致志的把脈問醫(yī)。
當(dāng)一位病人診斷好后,孫思邈才騰出時間招呼楨顧安過去。
見楨顧安過來,孫思邈慢捋胡須微微一笑,道:“顧安不會也是來為貧道送行的吧?”
“難道有什么誤會?”楨顧安來時就覺得情況不似設(shè)想的樣子,孫思邈這話更是確幸了楨顧安的想法。
“也不知是誰散播的謠傳,說貧道今日治完宮內(nèi)的貴人就會離去。”無奈搖搖頭的孫思邈一指眼前這些人繼續(xù)道:“貧道還有這些患者,又怎敢拋棄他們獨自離去?”
這時又一位病人走了過來,孫思邈見狀對楨顧安歉意道:“顧安暫到偏廳歇息吧,案上有清水。勿怪貧道不周之處。”
“沒事、沒事,醫(yī)病要緊。”楨顧安十足的理解,面對這一幕,他對‘醫(yī)者父母心’真心有了深刻的認知。
對于孫思邈讓楨顧安出去,他反是覺得沒什么稀奇的,尊重患者的隱私也是為醫(yī)者的本質(zhì)工作,更何況楨顧安是個外人。
而且留在這楨顧安更幫不上忙,就算替孫思邈抓藥也不可能,這只是孫思邈的臨時坐診處,并沒有藥房。這些患者大都是開了藥方,回頭自己去藥鋪抓的。
正當(dāng)楨顧安出去時,來的病人并不是別人,就是方才那位奇人。只見他不急不緩地跛著腳走了進來。
見狀,楨顧安想上前扶他,但是他止住了這個動作。
因為這一次楨顧安是正面看見了對方,從他的一雙眼睛里,楨顧安看出一些常人所沒有的意味,而不去扶他則是對他的尊重。
他的那雙眼睛很大很閃爍,直令人羨慕,目光如炬、精神奕奕,眼神中盡顯堅毅、自信、對生活充滿了希望、神往。
不敢相信,再一個外表看起來對生活充滿絕望的人,心靈之窗是如此的澄凈透徹,人世間僅存的美好,應(yīng)該都永遠的保存在他的那雙眼睛里了吧。
“孫神醫(yī)!”對方進來后恭恭敬敬的對孫思邈行了一個禮,雖然顯得笨拙但卻極為真誠。
孫思邈也算是見慣了,并不矯情的受了這一禮。
看到這里,楨顧安趕忙出去,并順手帶上了門。
關(guān)上門后轉(zhuǎn)過身,楨顧安的心不爭氣的搐了一下,這一次他的眼中住進來一位仙。
只不過楨顧安這次是出于慫,眼中映入這一抹身影后,慫逼的他別開腦袋徑直去了偏廳,絲毫不敢在多看一眼。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楨顧安一直都確信這幾個詞僅僅只是夸張修飾,但是剛才的姿影讓他認定,那是事實不是夸張。
來到偏廳后,楨顧安腦海中還在反復(fù)浮現(xiàn)剛才的倩影,那位女子當(dāng)時帶著面紗,看的最清晰的就是她的那雙撩人心懷的柳葉眼,水汪汪、玉瑩瑩的,猶如永恒的珍寶一般。
雖然看不見她的真容,但她那不似凡俗的氣質(zhì)卻被楨顧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端莊、典雅、文靜、得體、大方,而這些這只不過是楨顧安一眼所接受到的罷了。
至于她的身段就更不消贅述了,沒見那絕世而獨立的她已經(jīng)一眼就鐫刻在楨顧安腦海中了嗎?沒準現(xiàn)在正在和楨顧安腦海中的外掛搶一席之地呢!
可惜楨顧安就是個慫逼,從來沒有接觸過女性朋友,第一次遇到這事,都沒敢多看一眼,反而是躲在這偏廳,自閉起來發(fā)意癥。
不過話又說回來,除了那些久經(jīng)沙場的臭流氓,以及個別厚臉皮,有幾個敢直愣愣地看著這位女子,大概都害怕唐突佳人,留下不好的映象。
于是,支著胳膊拖著下巴,眼生呆滯,楨顧安就這樣不爭氣的坐了許久。要是楨顧安是皇帝,八成是個亡國之君。
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著,直到孫思邈過來抓起楨顧安的手開始把起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