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小姐可還有別的吩咐？”沈一聽得認(rèn)真，臨了還問了一句。
“暫時先這樣，有其他計劃我會通知你們的。眉姐姐那邊你們要仔細(xì)些，別讓某些人鉆了空子?！鄙蚯帑[起身，對著沈一道，“你先下去休息，晚些時候去明燈那里領(lǐng)個東西，我現(xiàn)在去找父親?！?p> 沈一應(yīng)了聲“是”就退下了。
將軍府書房。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沈?qū)④娬鴷副澈蟮摹熬覉髧彼淖殖錾瘛?p> 敲門聲響了三下之后，沈青鸞直接推門而進(jìn)：“父親。”
沈?qū)④妼⒁暰€調(diào)轉(zhuǎn)，看著沈青鸞，問道：“鸞兒怎么過來了？”
“女兒過來看看父親?！鄙蚯帑[說完走到沈?qū)④姷纳砼?，抬眼看著書案背后的畫?p> 那是一幅山水畫，畫的是南秦邊境，也是沈?qū)④姵ｑv的北境，然而畫中之物卻又不全然像北方之景，倒更像是南方水鄉(xiāng)的一隅。
畫中有溪流綠樹，樹邊有巨石，石上有幾只頑猴正警惕地盯著溪邊坐著的威猛男子，而那男子卻渾然不在意猴兒那威脅的目光，他正漫不經(jīng)心地給自己的手臂纏著繃帶。
“這是咱們沈家的老祖宗?！鄙?qū)④娨娚蚯帑[一直盯著那幅畫，出聲道。
“鸞兒知道，這是沈家祖祠中供奉的人，沈傲之，也是南秦的開國大將，我沈府榮耀的開始?！?p> “鸞兒還知道，畫中之地是始祖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彼時始祖隨始皇征討北境，卻被北境大軍包圍，始祖自告奮勇做了先鋒軍，想要為始皇殺出一條血路，結(jié)果他帶去的兩千精兵全都死在了北境的埋伏之下，獨留他一人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始祖四處躲避追兵，機緣巧合之下發(fā)現(xiàn)了這一福地洞天，南秦也因此而起死回生……”沈青鸞一邊說一邊走上前，用手輕撫著畫卷。
沈?qū)④娨姞?，有些欲言又止。而沈青鸞沒有過多關(guān)注，她自顧自地說著：“始祖是個有大胸懷的人，他不居功不倨傲，他至死都在為南秦做打算，他留下這一幅精忠報國圖，為的就是教導(dǎo)沈氏后人為南秦鞠躬盡瘁……”
“是的，始祖是個頂天立地的人?！鄙?qū)④娦那橛行?fù)雜，他看著沈青鸞，想問又不敢問。
“父親有什么話不妨直說。”沈青鸞不再看畫，轉(zhuǎn)而看向自己的父親。
“鸞兒，你……你記起了以前的事？”
沈青鸞并不意外沈?qū)④姇@樣問，自從確認(rèn)自己真的重生了之后她就沒想過要一直隱瞞下去，為此她表現(xiàn)得足夠明顯，而沈?qū)④娗『米銐蚵斆鳌?p> 她道：“是的父親。我以下說的話可能有些荒誕，但句句屬實。在及笄禮的前一天夜里，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到了兒時的我，長大的我，老去的我和死亡的我，自然還有各個時期的父母兄弟。這個夢很漫長，漫長得根本不像夢，而更像是另一個人的一生，我不再是我，你們也不再是你們，熟悉的臉孔，卻沒有預(yù)料中的結(jié)局。我試圖看得更清晰一些，可是夢境太過扎眼，結(jié)局太過凄慘，我怕我一過去就會看到血肉模糊的親人們……”
沈青鸞的眼眶已然通紅，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可她的聲音奇異的平靜，語調(diào)平穩(wěn)得仿佛在哭泣的人根本不是她。
“我記起了很多事，也被強塞了很多不好的回憶，自我醒來的那一刻我就告訴我自己，一定不能讓夢境中的事重演，因為那樣真的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