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張世安
來人劍眉星目,難得的是這樣凌厲出鞘的眉梢,卻給人一種面冠如玉的溫潤感。大概是那雙眼睛太過柔情,又或許是那嘴角總是噙著淡淡的微笑,使得整個人都端的是一股融雪一般的姿態(tài)。
冷面含春爐邊雪。
白非墨看得愣了。
小喬躬身道,“怎么看起來白世子很失望的樣子?”小喬笑道,“看來我這次來的不巧了?”
白非墨回過神來,“是我大驚小怪了。”說是這樣說,但是白非墨心里還是震撼一句,天哪,她還以為小喬是個美若天仙的女子而已。不想這人也秀色可餐,卻是個氣質溫潤的大美男一個!叫她怎么能不驚訝?
“我倒是沒想到?!毙虖纳系较驴戳艘槐榘追悄?,道,“這衣服這樣合身。還以為要壓箱底了呢?!?p> ”這衣服……”白非墨看著自己剛換上的男裝,“這衣服是你的嗎?”
這不應該呀。小喬雖然名字女氣,但是個十足十的高個子,才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就已經得有一米八多了。白非墨也就一米六多,何至于穿的這樣合身?
“白世子別誤會。這衣服,我是一次也沒穿過的。”小喬還以為白非墨嫌棄了,道,“當年是家慈手作,未曾想我居然一下子就竄高了,倒叫她不舍得丟掉,因此一直壓箱底著?!?p> 白非墨不想這件衣服來頭意義居然如此重大,想推辭,卻又聽小喬道,“今日既然是你穿了,我瞧著也甚是合身,不如相贈有緣人?!币簿妥髁T,道了謝。
小喬請白非墨上坐,一邊親自給她沏茶。白非連忙阻止,“不必親自來,反倒讓我不好意思。”
小喬一笑道,“我是主你是客,哪有叫客人自己沏茶的道理?!毙陶f完,把已經沏好茶的茶杯推向白非墨,笑道,“請?!?p> 白非墨看著他指節(jié)修長,一雙手瑩白如玉的,扣著自己的茶杯。小喬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時候白非墨才想起來是自己盯著人家看好久了。
白非墨連忙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拿起茶杯大口大口灌進嘴里。心里卻在暗想道,這人果真是越看越耐看。
這么想著,不知覺又灌了一口茶,只聽一聲笑,“白世子今早是吃了什么,這般口渴?”
聽他打趣,白非墨抬起頭來看他。只見小喬笑意盈盈,仍舊給自己添了茶,抿了一口,道,“許是我想岔了。這茅山尖遇到知音也說不定?!?p> 白非墨大囧,放下了手中茶杯,卻很坦然道,“非也非也?!?p> “雖然今日滴水未進,但也不至于口渴如斯。且茶多傷身,再對我胃口都不敢多飲,何況我并不怎么喜歡茅山尖?!?p> “那又是為何?”
白非墨伸手示意空空如也的茶杯,“添滿。”
小喬為白非墨添了滿滿一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卻見白非墨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向他挑眉,眼睛一瞬不差的盯住了小喬的臉,唇瓣一啟,就是囫圇吞棗下肚,根本不帶停留的。
她把空空如也的杯底給他看,道,“佳人在側,秀色可餐。我哪里要細細品味什么茶色呢,只管下肚就完了,否則豈不是本末倒置?”
她其實原先開始是有點緊張的,沒想到小喬其人是這樣一股溫柔風,她一瞬間有點忘乎所以了。但如今這樣說,倒也是真心話,比起原來輕佻了不知多少倍。這般大膽直白的話,白非墨不是第一次說了。因此說完之后,反而輕松了不少。
“哈哈哈哈……”難得見小喬這樣笑起來,白非墨索性老臉都不要了,說道,“哪怕是滿漢全席,我也可以吃得下。”
小喬止住了笑,對著錢掌柜的說了一句什么,錢掌柜的便離開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小喬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聽有人說的這樣直白?!?p> 白非墨笑,“以后還會有很多次的?!?p> 小喬見白非墨伸手又要去添杯,忙道,“秀色可餐,也不要貪杯?!彼f完,錢掌柜的就帶著一群人端著菜肴魚貫而入。
小喬掀開餐盤上的蓋子,道,“茶飲多了傷身,隨便吃個什么墊墊胃罷。”
白非墨有點驚訝,又有點動容。剛才她不過是隨口那么一說,他就能記住,還立馬安排菜肴。白非墨覺得就小喬這樣的長相,這樣的體貼,若是追求他喜歡的人,那一定沒有不成功的。畢竟,溫柔是多么好美好難得的品質啊!
白非墨客氣一番,道,“這怎么好意思呢?”又道,“實在是對不住,我忘了我其實吃過了?!?p> 小喬看她一眼,拿了筷子,自己夾了一口魚肉送入嘴中,道,“無妨。總歸也是我自己還沒吃飯罷了。”
白非墨一愣,才想到他作為一個生意人,掌管著有來有去的,必定是經常不得閑,錯過午飯也是家常便飯。她道,“生意再好,飯還得吃。”
白非墨果然是毒奶,只見錢掌柜又湊近小喬說了一句什么,小喬立馬變了臉色,站起來,道,“白世子,恕我不奉陪了?!?p> 白非墨雖然心里大呼可惜,但是知道好事向來不長久,也站起來,點點頭道,“您有要事在,就趕緊去了。不必在意我,我馬上就要下看成衣秀了?!?p> ……
“爺,今日的衣裝可還滿意?”小廝指著臺上的人道,“若是喜歡,只管拿去試?!?p> 張世安順著小廝的手看過去,斜對角正好有一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個穿著杏黃衣服的女子。面若桃李,說不出的動人。
張世安不知道繡衣閣什么時候新來了這樣惹人戀愛的女子。正移開目光,余光卻瞥見了她身旁的男子。
準確的說,那不是一個男子。不過是個身量纖長的女子,穿著一身錦緞男裝罷了。
只見她一眼不錯地瞧著臺上的男子,眼神里倒也無懼,只顧一昧地與身邊的侍女指指點點。神色是說不出的舒服。
好……好一個妙人。
張世安眼睛一亮,若是送給胡亥,只怕他會高興的不得了。
在這之前……他笑了笑。
他慢慢踱過去,就隱在人群背后。那腦后束起卻零散的的碎發(fā),襯得她脖頸后面那段白更加可愛,越發(fā)叫人心猿意馬。她有時側身與侍女說話,一雙潑了墨的黑瞳里倒點映著點點片片的璀璨星光。
她神色泰然自若,顯然是見慣風月的老手。在一眾的男子觀眾中尤為突出??伤齾s恍若不覺,殊不知周圍人多多少少偷偷打量著。
她左手自然垂著,潔白的手指指節(jié)修長,骨節(jié)分明,像是一朵籠著的百合花。
張世安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捏,不動聲色地松開。她全身仍舊不動著,看起好像沒有被影響一樣。只有張世安知道,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F(xiàn)在就看她的答復了。
只見那只手食指輕輕一彎,做出勾的動作。
張世安大喜,她的意思很明確了。連忙伸出手去捉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撥開她的拳頭,去撓她的手心。再見她面上,仍舊是不動聲色。
一切進行的都是這般悄無聲息。張世安得了趣味,喜得抓耳撓腮。
忽然那只手反手一翻,他的手就被拉住了,緊緊地松不開。
只聽一道嬌媚的聲音傳來,“讓我看看,是誰的爪子這般不安分?嗯?”那女子轉過頭來,那張臉上笑意盈盈,充滿了狡黠。春山微橫,秋水微冷,卻是比他想象的還要綺麗。
他只當她是在嗔笑,觍著臉笑起來,“小娘子別生氣,別生氣?!?p> 旁邊那一個穿著杏黃衣裳的侍女,湊近低語道,“是胡世子的身邊人呢?!?p> 張世安猛地吃了一驚。不想她居然認識他。難道是胡亥在外收的?連他也不知道?
“啊~”她恍然大悟一般,抓著他的手,上上下下不住眼地瞧,說出的話語輕飄飄的,“胡世子的身邊人……難怪這手柔若無骨,膚質細膩?!彼么竽粗改﹃氖直?,“與胡世子研磨添香倒是可惜了,不如與我做羹湯……”
她曖昧一笑。
他剛要咧開嘴笑,卻見她把手一甩,變了臉色道,“玉樹,把他手剁了做羹湯,喂城外的野狼去!”
明昭喜
昭陽啊你媳婦讓人吃豆腐了! 昭陽:是么?那不是找死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