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干距離下面大概五十幾米,這個位置已經(jīng)足以讓鄭天翔看清底下的情況。
在他們正下方,是一條夾在兩山之間的山澗,水的顏色從白到綠斑駁不一,由此判斷,水的深淺程度也是各處不同。
這畢竟不是一條寬大的河流,而水下想必也是怪石嶙峋,若真從這個高度掉下去,雖不致死,但他也不能保證會毫發(fā)無傷。
不過鄭天翔還是稍稍松了口氣,起碼從這里掉下去,他們不至于會有性命之憂。
可一手抓著樹干,一手拉著這個“瘋女人”的動作,實在令鄭天翔相當(dāng)難受。
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掉下去是必然的,所以他得趁現(xiàn)在選擇最安全的落水點。
下落過程中,眼前快速略過的景象,加上耳畔嘯勁的罡風(fēng),以及死亡的逼近感,終于讓洛子驍清醒過來。
抬頭看向抓著自己的手腕的陌生男人,她呆呆的問到:“你……你是誰?!”
鄭天翔滿頭黑線,這話應(yīng)該他來問吧?不過看樣子這“瘋女人”總算是清醒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qiáng)壓下胸腔的憤懣,帶著冰冷的寒意,從牙縫里冷哼出聲:“被你誤認(rèn)為‘肖俊’的人!”
頭頂傳來的話語像冬天里的冰塊那么寒涼,他那不加掩飾的怒意,讓人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洛子驍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zhàn),并且對他生出了一種濃濃的懼意。
洛子驍心尖發(fā)顫,這個男人真可怕!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會這么生氣也是情有可原,要不是因為她,他們也不會從上面掉下來。
于是,洛子驍尷尬的說到:“呃……對不起!”
剛才她真是魔障了,竟將這個男人看成了肖俊,才會失去理智,控制不住自己。
不過這事也不能全怪她吧!誰讓這個男人“買兇殺人”了!
對,這人可不是什么善類,或許就是因為一貫殺人不眨眼,他才會帶著那種冰冷的窒息感。
洛子驍心如擂鼓,現(xiàn)在她把這個男人坑成這樣,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該不會殺了她吧?!
想想又覺得哪里不對,如果他真要?dú)⑺耆珱]有必要救她啊!
難不成這個男人陰暗的內(nèi)心深處,其實還是有那么一點點光明的?不管怎樣,的確是他救了自己,不然這次恐怕兇多吉少。
不過他們現(xiàn)在狀況,似乎也還沒有脫離危險。洛子驍不自覺往下看了看,瞬間臉色發(fā)青。
又是一條河!
與上次不同,那時她心甘情愿落水,是為了保存自己的身體,可此刻,她卻想保命!
見那個男人找到了支柱,洛子驍以為他們可以想辦法爬上去,于是她立馬用另一只手將鄭天翔的大腿牢牢的抱住。
不過尷尬的是,此刻他們之間的高度差,使得她的頭正好扣在他的腰間。
鄭天翔下身傳來一陣觸電感,他氣急的向下吼到:“喂,你干嘛!”
洛子驍?shù)膭幼髋盟喈?dāng)不自在,這根樹干并不算結(jié)實,而且他的手臂也被拉傷,根本經(jīng)不起她這么大的動靜。
之前抓著她的手,他還可以選擇放手將她丟下去,可現(xiàn)在被她這么纏上,主動權(quán)已經(jīng)不在他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