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朵是真的頭暈。怪不得有些演員需喝點酒灌醉自己才能快速轉(zhuǎn)變角色,她一扭身,進入那兩人直播的鏡頭內(nèi)。
沒想到秦黎陽配合的迅速,霸道的摟過她的腰。身子略顯僵硬地靠在他寬厚的胸膛,尹朵掃了一眼一旁臉色難看的溫溪。
一條不長的黑色蕾絲睡裙,一眼掃過。尹朵瞥過眼去。
公司當初設定輕熟女的路線才對,也犯不著她來收拾現(xiàn)在這種局面。
而這,就是溫溪說的今晚的勢在必得嗎?
秦黎陽摟著懷里的人兒,那掌心觸碰傳遞來燙熱。他低頭看見的是尹朵微微顫抖的睫毛,不禁抱得更緊些。
“溫溪,你是來找我嗎?”
“我...”溫溪拉起了點睡衣,臉色難看,“我在廣告上有些個人想法,想和秦少溝通一下。”
尹朵長聲“哦”了幾秒,雙手勾著秦黎陽的脖子,仰著看著即在眼前的男人。這是她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他,真心地說這男人確實好看。睫毛長長的,鼻子挺挺的,嘴巴還...翹翹的。
她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厭惡自己奇怪的舉止時,無意識地更貼向了對方。
再想松離,秦黎陽的唇瓣在她的眼睛上方輕輕一點。
愣住。
“頭暈還在外面跑。剛才敲門,我還以為是你回來了。”他說的很真實。
“秦少?”溫溪輕聲咋呼。
秦黎陽抬眼,“溫小姐,秦氏與你的合作仍會按計劃安排。廣告部日后也會請溫小姐到秦氏具體協(xié)談,不必半夜來與我交談。若無其他事,請溫小姐明日再說?!?p> “多謝…秦少?!?p> 溫溪也還是個剛?cè)胧啦痪玫男」媚?,聽見秦黎陽話語中直白的拒絕,羞憤地雙手擋住胸前,告別前憤恨的剜了一眼將臉窩在秦黎陽懷里做縮頭烏龜?shù)囊洹?p> 過道里少了濃烈的香水味,尹朵動了動身子。
“放開我?!甭曇魫瀽灥?。
“你不是我的秦太太嗎?”
“秦先生應該知道我為何如此。”
他的目光刺人,尹朵心虛下意識避開他的眼,卻被他緊緊錮住。見他不肯松手,她的手推著他的胸膛隔開兩人的距離。
“放開我!”
“你不妨再叫大聲點,反正后頭有媒體幫你聽著?!?p> 秦黎陽少了白日里的溫雅,現(xiàn)在的他倒看著像是耍著無賴。
“我是真頭暈難受?!?p> 這下,秦黎陽信了,松了點手上的勁。覺得異樣,看尹朵那眼神漸漸散去防備,外套也不知何時褪下肩頭。
暈,還有熱,快讓她抓狂。突然,腦子里一陣悶響。
酒。
定是那杯酒的緣故!
一次酒局上,她也曾被人酒里加了東西,幸虧逃離的快,回去后硬生生泡了一晚上的冷水浴才緩解了后勁。
她可真沒想到自己一路視作妹妹的溫溪會想出這個法子。以秦黎陽這種身份的人,是要了一個女人的身子便會心軟誠服的人嗎?
可笑!
不,她現(xiàn)在管不了那些。離開,至少離得秦黎陽遠遠的。
“去哪?”
酒勁的緣故,她今日頭一次覺得秦黎陽渾厚的低聲讓她放松。
“不關你事!”
尹朵迷離著眼,不耐煩的道。
話音剛落,身子像張飄蕩在空中的紙片,一陣風似的旋轉(zhuǎn)著被帶入到昏黃燈光下的屋內(nèi)。
門砰地一聲,隔絕了過道口兩個狗仔未看完好戲的碎嘴聲。
秦黎陽的目光直接深邃,雙手擒著尹朵的肩頭。他是早在重回餐桌后就發(fā)現(xiàn)溫溪在那杯酒里做了手腳,杯壁上還殘留未攪均勻的粉末。
他自然不會喝下,借著機會反而施壓給了尹朵。一來讓那個自作聰明的女人吃癟不敢言,二來是想試探這個女人是不是一早就和自己的藝人私下串通。
手輕輕滑過尹朵的眼邊。
低頭,帶著涼意的唇瓣貼上尹朵美麗的眼睛。還未待尹朵反抗,直接霸道的吻上懷中不安分的女人,冷熱相交的觸感讓兩人心頭一驚。
秦黎陽睜眼近距離凝望尹朵迷離中略有驚嚇的雙眸。
一不注意,尹朵將他推倒在沙發(fā)?;紊耖g,見滿臉通紅的女人捂著嘴,歪歪扭扭地跑進衛(wèi)生間。
水聲響起,他抹去唇角殘留的口水漬,跟了過去。
淋浴頭下,尹朵從頭到腳濕了個遍。水冰冷的通透,稍稍喚醒了她的理智。
忽而間,頭頂一小片陰影籠罩,她不敢睜眼,也察覺的出狹小淋浴間里擠進了男子高大的身子。
“或許我可以幫你?!?p> “不勞煩秦先生了?!八湫Α?p> “夫妻間哪說得上'勞煩'二字。既然秦太太趕了溫小姐走,不是為了自己留下來替代?“
尹朵以為,他是生氣自己當著媒體的鏡頭下演戲??伤瑸楹卧跍叵媲斑€要如此配合自己?
她怒嗔瞪著他,冰涼的水珠劈里啪啦地澆灑在兩人身上。
“秦先生,我不是那種女人?!?p> 秦黎陽目光朝下一掃,眼中皆是玩味的笑意。是啊,正經(jīng)女人會在陌生男子的酒店房間里嗎?
啪。秦黎陽陷入黑暗,警覺的目光還未適應突然的光線,他下意識伸手接住一個柔軟的身子,緊接著頭被一雙嬌手拉低,他的心頭莫名涌入一股暖意。
尹朵生澀,“如果你要這種方式才放過我。我給便是,反正在這個社會遲早也會經(jīng)歷?!?p> 唇瓣一疼,她被抵在冰涼的瓷磚面,秦黎陽上前,讓她透不過氣來。
“再說一遍!“
他該猜到,不然這女人怎知用如此方式來緩解酒效。
尹朵難以適應黑暗,更不想看見自己的身子暴露在一個不相熟的男人眼中。這是她此刻唯一能接受的退路。
她粗笨的踮腳,回憶著那些明星拍戲時的投入,雙手暴露出她內(nèi)心的抗拒,不敢放在秦黎陽身上半分。
水珠滑落臉龐,弄不清是水還是淚。
回憶立馬跳到四年前那個夜晚,她亦同關了燈主動脫衣上前,在那個陌生男子一聲聲呼喚另一個女人姓名時,她失了自己唯有的尊嚴。
想來,那個人要知道那晚的女人不是自己所愛,心中是無比唾棄她的吧。
秦黎陽,他也一樣吧。
下巴被大掌擒住,尹朵泛著汗,拼著最后的意志提著精神。
“秦先生對我的服務還滿意嗎?“
她清晰的聽見男人一聲冷哼,下巴上力道一減,腳步聲離去。而她,累得如同破葉一般滑落在地面。
秦黎陽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一人籠罩在黑色中窩坐在外間沙發(fā)上,耳朵敏感的聽著里頭依舊不停的水流聲。
四年前,他帶著初戀女友楊子清從英國留學歸來,奶奶不知從哪聽來子清無法生育的謠言,寧愿將秦氏拱手讓人也堅決反對他們結(jié)婚。
一年后,懷孕八個月的子清執(zhí)意前行青海湖為生病的奶奶祈福,他正在國外的談判桌上,接到國內(nèi)電話說是去往青海湖的公路有兩車相撞,一死三傷,有一孕婦拼了最后的氣力生下一個早產(chǎn)女嬰。
秦黎陽斂下眼里陰霾,起身步入臥室。再半年后,他還是失去了一直昏迷不醒的子清,唯留下在襁褓中頑強成長的佑米。
他伸手替女兒整理額頭的亂發(fā),手一觸,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