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為不是飯點,海宴上菜的速度不慢。
宴似安在演員的身材管理和個人私欲之間掙扎很久,說服自己,人生得意須盡歡,晚上再多跑幾百。
菜很好吃,每道菜仿佛都照著她的喜好燒的。吃的過于投入的宴似安一抬頭,恍然發(fā)現(xiàn)盛又澤淡淡地看著自己,諱莫如深。
她又猝不及防地撞進他的眸子,浩如煙海,星辰燦爛。
甚至某一瞬間覺得,即便溺死于此,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飴。
他長得很好看,鼻子嘴巴,眉眼都好看。這樣的長相,即便是放在娛樂圈,也極為出眾,令人驚艷,一眼難忘。他帶著與生俱來的氣度,三分疏離七分冷漠,冰冷決絕,陰狠腹黑。
宴似安回神,帶著幾分慌亂地討好他,故作鎮(zhèn)定地給他夾菜:“你不是喜歡吃芹菜嗎,多吃點……”
聞言,盛又澤一頓。
“為什么?!?p> 宴似安愣了愣:“喜歡吃就多吃點,有什么問題嗎?”難道他還跟古代皇帝一樣,喜歡吃的也只吃兩三口?
“為什么說我喜歡吃芹菜?!?p> 她沉默半天,試探道:“我猜的?”
芹菜不是什么大眾愛好的白菜土豆,豬牛羊肉,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
盛又澤眉心一跳:“你記起——”
門猛地打開,探進來兩個腦袋。
“哈嘍嫂子!”
“哈嘍哥!”
突然飛過去一個碟子,啪的一下碎在兄弟倆腳邊,四分五裂。
他沒看一眼,言簡意賅:“手滑?!?p> 宴似安:“……”
沈鶴:“???”
沈隼:“?。。 ?p> 沈鶴眼疾手快地找了宴似安隔壁的位置坐下,沈隼慢了一步,只好含恨坐在他的隔壁。
“你們怎么來了?”
沈鶴殷勤地給她倒果汁,沈隼不甘示弱地給她夾菜。
“哥叫我們來的。”
沈鶴補充:“昨天。”
要是知道老爺子派他們倆去找宴似安,盛又澤絕對不會讓他們來的。勇于認錯一直是沈氏兄弟在盛又澤面前的奉行準則,沈隼沈鶴在人前都是有模有樣的貴公子,沈家少爺,在盛又澤面前卻一直是沒皮沒臉的狗皮膏藥。盛總是油鹽不進,不過現(xiàn)在多了個嫂子,兩個人頓時激發(fā)了各種諂媚巴結(jié)討好技能,曲線救國。
沈鶴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盒首飾:“嫂子,那天還不知道你是嫂子,沒給你買禮物祝賀你當上影后,現(xiàn)在給你補上。”
沈隼也摸出來一個盒子,給她遞過去,尤為真誠:“小意思,嫂子別嫌棄啊?!?p> 宴似安去看盛又澤眼色,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管她,只能在沈隼和沈鶴殷切的目光下,拆開禮物盒。
盡管做好了他倆出身富貴,送的估計也是什么貴重玩意的準備,在打開盒子一瞬間,她還是被鉆石的光閃瞎了眼睛。
沈家恒時珠寶的最新限量版設(shè)計——極光。
恒時設(shè)計發(fā)布會的時候,極光和星光的項鏈手鏈和耳環(huán),熱搜上掛了整整一天。宴似安不懂設(shè)計,只知道鉆多鉆大閃瞎眼,而且很好看,特別好看,好看極了。
因為是高定,所以工期不短,現(xiàn)在兩個系列各僅有有三套。盡管如此,熱度不降反增,加上十套的限定條件,在全球范圍內(nèi)已經(jīng)被炒到天價。
真的沒有哪個小姑娘會不喜歡珠寶,要是有,肯定是還不夠閃。
宴似安被幸福沖昏了頭腦。
盛又澤沉默。
她深吸了一口氣,做好被星光的光芒沖擊的準備,顫抖著手打開了另一個盒子。
果不其然,閃閃發(fā)光的……極光?
沈隼:“……”
沈鶴:“……”
宴似安看了三遍,確定兩套首飾一模一樣。
沈隼一把掐住沈鶴的脖子:“??!你送之前不會問我送什么嗎??”
沈鶴當機立斷掐回去:“!?我不問你就不會主動說嗎……咳咳咳松手咳咳咳斷了!松松松手!”
“咳咳咳……咳你先松……松松手我要窒息了……松手咳咳咳……”
“你他媽不松咳咳咳……就同歸于盡……咳咳咳……”
宴似安試圖調(diào)解:“……其實兩套也挺好的,我可以留一套,二手網(wǎng)上掛一套?!?p> 后半生,省吃儉用一點的話,衣食無憂。
沈鶴:“?????”
沈隼:“?????”
恒時珠寶的全球限定,十套限定,根本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啊,掛到二手網(wǎng)是什么鬼?
盛又澤不悅,眉毛微微一皺。
沈鶴:“嫂子我覺得你說的特別好?!?p> 沈隼:“嫂子你想掛到咸魚還是轉(zhuǎn)轉(zhuǎn),我給你安排一下。”
盛又澤面無表情地給宴似安夾菜。
兄弟倆同款震驚。
這是那個冷酷無情的盛總嗎,那個漠不關(guān)心,殺伐果斷,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眼里只有工作的盛總?沒曾想到,他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盛總的鐵漢柔情。
宴似安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不可思議。但她發(fā)現(xiàn)盛又澤竟然能在一堆她喜歡的菜里面,挑出所有她不喜歡的吃的,比如松子蝦仁里頭的松子,東坡肉邊上的裝飾西蘭花。
看看,不夾宮保雞丁的雞丁,夾花生,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她嚴重懷疑他在報復(fù)她但是沒有證據(jù),還不敢駁他面子。
卑微如她,只能偷偷地吐掉。
兄弟倆震驚地頭都要掉了。
金字塔尖尖上的盛家少爺,多少人求著見一面的盛開總裁,千年難遇地給人夾一次菜,還被嫌棄成這樣,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盛總是誰?。?p> 之前他們以為宴似安就是盛又澤在東城的白月光,結(jié)果車上一試探發(fā)現(xiàn)她根本不認識盛又澤。沈鶴分析盛又澤忘了他的白月光移情別戀,沈隼堅持盛又澤之前對宴似安是苦逼的暗戀,兄弟倆難得出現(xiàn)意見不一致的情況,還壓了一千萬。
不過兩個人相當敏銳地一致統(tǒng)一,是宴似安主動跟盛又澤在一起,目的不純,不是為了資源,就是為了錢和地位,或者三者皆有。
世界上哪有這么多兩情相悅,宴似安看盛又澤的眼神里,似有懼意,有順從,有疏離,但無愛意。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宴似安要的,盛又澤都有,所以他們只是小小警告了下她,不管為了什么,在盛又澤厭棄她之前,她都得好好扮演好女朋友的角色。
可這一頓飯,他們突然發(fā)現(xiàn),主動的是盛又澤,占主導(dǎo)地位的卻是宴似安。
沈隼和沈鶴對看一眼,心照不宣,不約而同地給宴似安夾菜。
“嫂子多吃點?!?p> “嫂子趁熱吃?!?p> 盛又澤看了他們一眼,眼里一貫的冰冷。
宴似安正想說謝謝的時候,門又開了。
“抱歉,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