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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跡上的鈴蘭

遺跡上的鈴蘭

霧雨挽歌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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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8-11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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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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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一節(jié) 納西索斯公主——納西索斯的寵兒

遺跡上的鈴蘭 霧雨挽歌 6579 2019-08-10 21:44:56

  【一】納西索斯的寵兒

  “納西索斯,我所向往的繁華之地啊。

  你肥沃的土地孕育著豐饒,你龐大的港口??恐敻弧?p>  我拋棄故鄉(xiāng),踏上旅途,為你追尋千里。

  你卻只注視著海面上那自己的倒影,不曾回頭看我一眼。

  納西索斯,我所深愛的美麗之地啊。

  你白晝的歌聲化作微風(fēng),你夜晚的燈火點作星辰。

  我拋棄故鄉(xiāng),踏上旅途,為你追尋千里。

  你卻只注視著海面上那自己的倒影,不曾回頭看我一眼。

  納西索斯,我所崇敬的神圣之地啊。

  你新生的帝國強大無比,你古老的信仰堅不可摧。

  我拋棄故鄉(xiāng),踏上旅途,為你追尋千里。

  你卻只注視著海面上那自己的倒影,不曾回頭看我一眼。

  自戀的你,卻只注視著海面上自己的倒影,

  不曾回頭,看我一眼?!?p>  酒館的角落里,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在輕聲歌唱。

  他懷里抱著一把小諾爾琴,琴身上滿是歲月風(fēng)霜打磨后的斑紋與劃痕,已經(jīng)模糊不清的雕花,就像他那蒼老的臉,還有略微沙啞的嗓音一樣。

  不遠(yuǎn)處的酒客們正聚在一起,分享著今晚的喧囂,只有這個老人,孤零零地和他的歌聲一起,待在這角落里。

  幾曲過后,老人放下了小諾爾琴,輕輕地嘆了口氣。

  “老先生,您不是納西索斯人,對嗎?”

  正當(dāng)老人低下頭準(zhǔn)備收拾東西的時候,一個聲音出現(xiàn)了。

  是個非常年輕的女孩子的聲音。

  老人抬起頭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修長的馬靴,然后是皇家輕騎兵的軍裝,再是鑲嵌著藍(lán)寶石的精致佩劍,最后是海浪般的深色秀發(fā),和一張稚氣未脫的臉龐。

  看上去也就是個十三四歲左右的女孩。

  “這是我送給您的,請!”

  不等老人回答,女孩就把一個裝滿酒的木制大酒杯遞到了老人眼前。她大咧咧地笑著,一雙碧藍(lán)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在燈火的照耀下似乎比佩劍上的藍(lán)寶石還要璀璨。

  老人緩緩起身,接過女孩遞過來的大酒杯,酒水從邊緣撒了出來,沾濕了女孩的手指,但是女孩似乎并不在意。

  女孩的目光停留在了老人胸前的掛墜上。

  那是一個圓形的中央繪有十字圖案的掛墜,代表著異教的信仰。

  這大概就是老人無法融入酒館眾人的原因吧。

  老人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回應(yīng),女孩就又說出了第三句話:“雙神教的信徒……讓我猜猜,您是來自北國的吟游詩人,對嗎?”

  老人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酒客們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聚集在眼前的這個女孩身上。

  “是的,鈴蘭公主殿下。”于是老人有點費力地彎著身體,恭敬地回答。

  看到老人恭敬的樣子,女孩笑了起來。

  酒館的另一頭響起了老板的聲音,那是一個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正一邊招手一邊看著這邊說:“喂喂,鈴蘭,可別喝醉了喲,不然那個利利安公爵要找我們麻煩咧!”

  和老人畢恭畢敬的樣子比起來,老板的態(tài)度卻非常隨意,甚至對公主直呼其名,完全不像平民面對貴族時該有的樣子。

  “哼,我可是納西索斯帝國的公主,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擔(dān),才不會讓他為難你們的!”女孩鈴蘭回過頭說道。

  “不要騙我們了,您哪次看到他不是撒腿就跑,簡直就像看到魔鬼一樣?!?p>  “今晚怕不也是偷偷從天平堡里溜出來的吧?!?p>  “哈哈哈哈!”

  酒客們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鈴蘭倒也不在意,她回過頭來面對老人,然后捧起自己手中的大酒杯,咕嘟咕嘟地一飲而盡。

  老人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不過當(dāng)他看到鈴蘭被酒熏得微紅的臉頰時,也毫不猶豫舉起她送給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了。

  納西索斯的酒溫和甜美,并不似北國的酒那樣熱烈。

  放下酒杯,老人抱著小諾爾琴,又緩緩坐了下來。

  這時候老人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鈴蘭公主的身后,還站著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他也穿著和鈴蘭一樣的輕騎兵軍裝,帶著一把相較樸實、甚至有些粗糙的闊劍。不過讓人在意的是他腰間還掛著一件武器,那是一把老式的轉(zhuǎn)輪打火手槍。比起軍隊中常見的火繩槍,這種小巧輕便的武器非常稀有,它結(jié)構(gòu)復(fù)雜、造價昂貴,只有在少數(shù)貴族身上才能看到。

  看上去這個少年只是鈴蘭的隨從,但僅憑這把轉(zhuǎn)輪手槍,便知道這個他有著不簡單的身份。

  鈴蘭等老人坐下之后沒有離開,反而是在老人的旁邊坐下,主動和他攀談?wù)f:“先生,您作為雙神教的信徒,在我們納西索斯帝國一定遇到過很多不便吧?”

  老人淡淡一笑。

  鈴蘭微微低頭,仿佛是在向老人道歉,她說:“過去上百年的時間里,我們遺跡教信徒和你們雙神教信徒彼此間征戰(zhàn)不休。如今雖然和平,但距離上次大戰(zhàn)也不過十四年而已,想必那些仇恨在許多人心中還未淡去。如果在您的旅途中,我們納西索斯人有所冒犯,還請您原諒?!?p>  老人聽了這番話先是微微一愣,然后說:“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鈴蘭公主,您的寬容大度,老朽一定銘記于心。”

  聽到老人的夸獎,鈴蘭露出一副得意的樣子,接著她又問:“您剛才唱的那首歌是您自己寫的嗎,歌中講述的事情都是您的親身經(jīng)歷嗎?”

  老人搖了搖頭說:“不,這是一首利利安地區(qū)流行的歌謠,講述利利安人來納西索斯尋夢,卻未能如愿的歌謠?!?p>  “噓————”

  聽到“利利安”幾個字,酒客們紛紛發(fā)出噓聲。

  “那些狗養(yǎng)的利利安人只會編歌來污蔑我們?!?p>  “沒錯,都是一群混蛋!”

  人們接著你一言我一語地發(fā)出憤怒的聲音。

  眾人所說的利利安,是從屬于納西索斯帝國的一個共和國,利利安人和納西索斯人有著同樣的語言文字和文化信仰,卻似乎比眼前這位異國異教的老人更招人討厭。

  鈴蘭沒有和其他酒客們一樣,投入到對利利安人的怨恨里,她更在意眼前這位老人。她挪了挪位置,更靠近了老人一點,然后問:“可以和我說一說你的故事嗎?”

  “當(dāng)然可以?!崩先怂斓鼗卮?。

  下一刻,滿是皺皮的手指搭在了琴弦上,撥出了一個個清脆的音符。

  “男孩出生在遙遠(yuǎn)的北國,海峽的北方,

  美麗的極光布滿天際,無邊的森林就是他的故鄉(xiāng)。

  他是家中的長子,繼承家業(yè)卻不是他的夢想,

  二十七歲時,他背井離鄉(xiāng),前往盡可能遙遠(yuǎn)的地方?!?p>  剛才還無人問津的老人,如今卻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整個酒館一下子全部安靜下來,成為了這位異國老人一個人的舞臺。

  “草原上的風(fēng)啊,吹動著牧羊人的裙擺,

  馬背上的少年,撥動琴弦,放聲高唱?!?p>  “跨過潺潺流水的溪谷,眺望千鎮(zhèn)的巍峨山峰。

  索朗林西亞綿延的燈火,猶如滿是繁星的天空。”

  老人滄桑的歌聲宛如畫筆,在眾人眼前描繪出了他這一生中所游歷過的所有地方,而那把小諾爾琴奏出的音符,更是為這些畫面填上了生動的色彩。

  鈴蘭又捧起了一大杯蜜酒,在音樂中把它放到了嘴邊。她本來身材就相對嬌小,加上是坐在椅子上,手里的酒杯更是顯得大得夸張。

  “利利安,利利安,

  你的要塞如此宏偉,你的城市如此壯麗,

  運河上船帆遮蔽天空,道路上車隊綿延無盡。

  工場夜夜不息,商會日日繁忙,

  你是新興的明珠,是納西索斯帝國的驕傲?!?p>  “納西索斯,納西索斯,

  西方世界的中心,遺跡神話的搖籃。

  心中不可替代的……”

  剛剛唱到利利安部分的時候,不少酒客都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不過他們總算忍住沒有打斷老人。不過接下來納西索斯部分唱到一半的時候,老人的歌聲卻和旋律一同戛然而止。

  老人的視線定格在了酒館門口。

  這時眾人才發(fā)現(xiàn),有一群不速之客出現(xiàn)在了那里。

  那是足足十幾個身材魁梧、帶著佩劍的士兵。從身上的軍裝來看,他們是皇家劍士。而皇家劍士隸屬于皇家衛(wèi)隊,是負(fù)責(zé)保衛(wèi)皇帝的部隊,按道理說絕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小小的酒館里。

  一進酒館之后,他們就開始四處搜索起來。

  顯然他們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

  “風(fēng)信子,快跑!”

  鈴蘭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她向身后的少年喊了一聲,然后自己就起身鉆進了密集的人群里。身形矮小的她,一下子就好像消失了一樣。

  但是士兵們早有準(zhǔn)備,他們分成幾個小組,迅速把人群分開,其中兩個士兵更是搶先占領(lǐng)了后門的位置,防止鈴蘭逃走。接著,他們當(dāng)中三個最高大的士兵擠進人群里,將酒客們一一撞開。

  一時間,酒館里亂成一團。

  鈴蘭看到后門被堵死,立刻改變策略。她從人群之中鉆出,一個輕巧的動作躍上長長的酒桌,然后向酒桌那一頭的窗戶跑去。

  可是士兵們再次預(yù)料到了她的想法,其中兩個士兵搶先一步占領(lǐng)窗邊,封死了她的逃跑線路。另外三個高大的士兵正從后方逼近,眼看就要將她逼入死角里。

  鈴蘭只好從桌上跳下,然后朝酒館正門跑去。雖然那里是士兵們進來的地方,但此時她判斷這里反而是唯一沒有人把守的位置。

  不過她錯了。

  這些士兵顯然提前進行了周密的計劃部署。

  這支皇家劍士小隊的小隊長自從進入酒館后就一直沒有移動過位置,他站在酒館正門口,仿佛專門是在等待鈴蘭自投羅網(wǎng)一樣。

  此刻小隊長看到鈴蘭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便立刻張開雙臂,向面對敵人一樣撲了上去。

  “等一下,等一下!”鈴蘭連忙站定,把雙手舉了起來,“別打,別打,我投降啦!”

  小隊長看到鈴蘭這個樣子,便也原地站定,然后說:“抱歉,公主殿下,門禁時間早已過了,款冬公爵命令我們一定要帶您回去?!?p>  鈴蘭認(rèn)得他,知道他是皇家劍士衛(wèi)隊中的一個小隊長,但叫什么名字卻忘記了。不過這并不重要,反正現(xiàn)在這種情況肯定是跑不掉的了。

  “我知道啦?!扁徧m低下頭,像承認(rèn)自己做錯事的孩子似的說,“我這就跟你們回去……才怪!”

  話音未落,鈴蘭一腳踢向小隊長的膝蓋窩,小隊長冷不防就失去了平衡,往旁邊踉蹌了一下。鈴蘭乘著機會拔腿就跑,失去平衡的小隊長伸手想去抓住她,卻被她從腋下鉆了過去。

  這下可再沒有人攔得住她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

  剛才踉蹌了一下的小隊長,順手抄起身邊一個椅子,一把甩了出去。

  這把椅子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了鈴蘭右側(cè)的小腿上。

  “啊——”

  她慘叫一聲,便直直地往地上栽倒下去。

  看到這一幕,酒館里的人都驚呆了。

  闊劍出鞘。

  剛剛一直跟在鈴蘭身后的,被稱作“風(fēng)信子”的少年,護在了鈴蘭的身前。

  小隊長也拔出了佩劍。

  幾秒之后,其他幾個士兵紛紛趕到,他們也一個個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一時間,酒館里的溫度下降到了冰點,所有喧鬧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寂靜。

  然而就在這時,響起了小諾爾琴的琴聲和老人的歌聲。

  “戰(zhàn)爭結(jié)束的前夜,

  她依在丈夫懷里,迎來了生命的終結(jié),

  掌管生命的天空之神答應(yīng)她,

  只帶走她一個人,而把她腹中的女孩留在人間。”

  “女孩被取名為鈴蘭,那是她生命最后一刻的希望,

  寓意幸福就在前方。

  愿以后不再有戰(zhàn)火,

  也不再有悲傷?!?p>  這是著名歌劇《康乃馨皇后》里的最后一段,講述的正是皇后康乃馨生命中最后時刻的故事。

  在納西索斯,沒有任何一位女性比康乃馨皇后更加受人愛戴和尊敬?;蛟S這也是她的女兒,受納西索斯人寵愛的原因之一。

  在老人的歌聲中,一個又一個的酒客走到了風(fēng)信子的身邊,和這個少年一樣護在鈴蘭身前。他們或拿著椅子,或拿著酒杯,或拿著廚子用的鐵片刀和木棒。和對面裝備精良的皇家劍士比起來,他們顯得有些可笑,但是他們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利利安的走狗,滾出去!”

  “滾出去?。 ?p>  酒客們噴著憤怒的酒氣,向士兵們大聲吼道。

  眼看一場沖突就要展開。

  “等一等!”這個時候,被人群保護在后面的鈴蘭大聲喊道。

  她努力著想站起來,但是搖晃了幾下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赡苁莿偛拍且幌聸_擊過于疼痛,她的眼眶里滿是打轉(zhuǎn)的淚光。

  一直旁觀的酒館胖老板看到這一幕,連忙過來要將她扶起,但是卻被她拒絕了。

  “我自己能起來?!彼駛€倔強的孩子,擦了擦擠出眼睛的眼淚,然后撐住地面再次爬起來。

  這一回,她勉強算是站穩(wěn)了。

  然后她往前跳了兩步,來到了酒客們的前面,對士兵們說:“對不起,是我錯了,我這就跟你們回去?!?p>  酒客們的臉色更難看了,顯然他們無法接受鈴蘭被欺負(fù)了還要主動認(rèn)錯這件事。但是這是鈴蘭自己的決定,酒客們一時間也不再好說什么。

  “很好,早這么做的話,您就不必受這些痛苦了。”小隊長完全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似的,厲聲說道。

  “走吧,風(fēng)信子?!扁徧m又對旁邊的風(fēng)信子說道。

  不過風(fēng)信子沒有把劍收起來,相反他警惕地看著這些士兵,一動不動。

  “算了,我們跟他們走吧?!扁徧m勸道。

  風(fēng)信子還是沒有動作。

  小隊長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異樣的神情,他的視線從鈴蘭身上移到了風(fēng)信子的身上,然后緊緊地盯著這個少年。

  少年也緊緊盯著他。

  “聽我命令,放下武器,風(fēng)信子!”鈴蘭提高了音量喊道。

  風(fēng)信子還是不動,甚至連看都沒看鈴蘭一眼。他只是說:“不,公主殿下,我們絕不能跟他們走?!?p>  鈴蘭并沒有注意到,小隊長因為不安,臉上已經(jīng)滲出了汗珠。

  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簡單結(jié)束。

  又一支身穿軍裝的隊伍沖進了酒館。

  這批士兵身穿銀色的胸甲,腰間還別著馬刀和最新式的燧發(fā)手槍。他們?nèi)藬?shù)是之前皇家劍士的三倍有余,足足一整個中隊之多。最讓人矚目的是他們的軍裝,樣式上和鈴蘭、風(fēng)信子身上的完全相同。

  他們是皇家輕騎兵。

  領(lǐng)頭的是一個大約三十歲不到的年輕男人,留著最近納西索斯流行的小胡子,他一進們就開口說:“公主殿下,別害怕,我們來救您了喲。”

  “哼,我才沒害怕!”剛才已經(jīng)服軟的鈴蘭,現(xiàn)在看到輕騎兵們出現(xiàn),立刻又硬氣了起來,“龍葵,跟我一起好好教訓(xùn)他們?!?p>  “遵命,公主殿下~”這位輕騎兵中隊長雖然用詞恭敬,但語氣卻很輕佻,看上去更像是為了義氣,在街頭替朋友出頭的男人一樣。

  皇家劍士的小隊長臉上越來越不安了,他說:“龍葵中隊長,請自重。我們是公爵先生派來接公主殿下回天平堡的,您這樣做,恐怕回到公爵先生面前無法交差吧?!?p>  “呵呵,”龍葵中隊長輕輕一笑,對左右士兵說:“給我上,把他們武器繳了。”

  “你敢……”

  小隊長剛剛出聲,就看到輕騎兵這邊幾十把弧形的馬刀齊刷刷地出鞘。

  “款冬公爵先生命令,不論何時,皇家輕騎兵都要對公主殿下的安全負(fù)責(zé)。”龍葵中隊長突然提高音量,輕浮的表情也被突然而來的正氣凜然代替了,“皇家劍士第一中隊第三小隊,現(xiàn)在以妄圖傷害公主殿下的罪名逮捕你們,請跟我們回天平堡接受調(diào)查吧!”

  喝彩聲與鼓掌聲響徹了酒館,在酒客們的目送之下,皇家劍士全部被繳械,被同屬皇家衛(wèi)隊的輕騎兵們押了出去。

  對這些納西索斯人來說,宛如獲得了一場戰(zhàn)爭的勝利。

  一片歡騰氣象之中,適才彈唱《康乃馨皇后》的異教老人站起身,走到了鈴蘭的面前。

  鈴蘭一只手抓住風(fēng)信子的肩膀來平衡站姿,然后向老人鞠躬道謝:“謝謝您,先生!”

  “不用客氣,納西索斯的公主殿下?!崩先诵α诵φf,然后把視線轉(zhuǎn)向了風(fēng)信子,“您應(yīng)該感謝的是這位舍身保護您的少年?!?p>  鈴蘭卻一臉得意地說:“那當(dāng)然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如果風(fēng)信子被欺負(fù)了,我也一定會挺身而出幫助他的!”

  老人點了點頭,說:“天門冬先生如果還活著的話,也會為你們而高興的?!?p>  自從跟隨鈴蘭進入酒館開始,一直到經(jīng)歷了剛剛這一段風(fēng)波,風(fēng)信子的表情幾乎都沒有任何變化。然而這時,他的眼睛卻猛然睜大,抬起頭來看向這個異國異教的老人。

  “你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風(fēng)信子問,“你認(rèn)識我的父親?”

  老人說:“多年之前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吧,他曾說想把你身上那把‘命運之輪’送給我呢??上А髞硭呱狭艘粭l錯誤的道路?!?p>  風(fēng)信子摸了摸腰間那把轉(zhuǎn)輪手槍,它的名字正是“命運之輪”,那是父親留給他的唯一的遺物。十一年前,皇帝收回并銷毀了他父親的爵位,集結(jié)大軍攻破了他們家的城堡,還逼他父親用這把手槍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風(fēng)信子成為了孤兒,從此一直活在“叛徒的兒子”這樣的身份下。

  “不!請不要污蔑我的父親,”風(fēng)信子否認(rèn)道,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激動,“父親他沒有錯,終有一天我會向世人證明他的清白,證明帝國欠他一個公道?!?p>  老人苦笑了一下,不再說話。

  風(fēng)信子轉(zhuǎn)過身,也不理會鈴蘭,自己就走出了酒館。

  反而是鈴蘭主動向老人賠笑,替風(fēng)信子的無禮道歉。

  無意之中,鈴蘭再一次看到老人懷里的小諾爾琴,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在琴身不起眼的角上,雕刻著上古時代的文字。

  在絕大部分上古文字已經(jīng)失傳的今天,小諾爾琴上雕刻的卻是一個能看得懂的詞匯。

  “戀人”。

  和風(fēng)信子身上的轉(zhuǎn)輪手槍“命運之輪”、鈴蘭腰間的佩劍“皇后”一樣,那是過去復(fù)興納西索斯帝國的二十二位英雄的所有物。

  “老先生……您是?”鈴蘭那雙滿是好奇的藍(lán)眼睛中,不由得多了幾分尊敬。

  “不,”老人似乎明白鈴蘭想問什么了,他搖了搖頭道,“這只是我一位去世的朋友留下的東西罷了?!?p>  說完,老人便抱起小諾爾琴,悄悄退入人群之中了。

  夜色已深,城郊的小路上只有輕騎兵們手中火把的光亮。

  因為右腿受了傷,鈴蘭只能一蹦一跳地走著。雖然當(dāng)時在酒館里很疼,但現(xiàn)在感覺上已經(jīng)沒什么大不了的,也許稍微休息個幾天就能康復(fù)。她現(xiàn)在心情反而很好,今天的納西索斯酒館大冒險、神秘又有趣的異國老人,這些對她來說可都是精彩的故事。

  相比之下,風(fēng)信子卻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自顧自地走在前面,仿佛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作為隨從的職責(zé),把受傷而行動不便的鈴蘭越甩越后。

  鈴蘭倒也不會怪他,因為她知道,那是他目前還無法邁過的心坎。

  比起這種事情,還是享受一下涼爽的晚風(fēng),享受一下在天平堡里難得一見的滿是星星的夜空吧。

  畢竟等一下就要去見那個她最討厭的人了,說不定還要被他批評說教一頓呢。

  她的老師,天平堡的主人,來自利利安的款冬公爵,那可不是個好對付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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