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致遠依然卷縮著身子,悶著的腦袋在膝蓋上微微搖了搖頭,小臉也沒抬起頭來。
房內(nèi)一時安靜下來,花卿若也不急,換了個話題。
“為什么不吃晚飯,是不合胃口?告訴二姐你想吃什么,我讓人給你做去。”
花致遠依然不答。
“地上涼別坐在地上,先起來,小心著涼了?!?p> 花卿若試圖想把人從地上拉著坐起來,剛碰到對方雙肩,只聽對方弱弱開口。
“二,二姐姐,我娘親是不是死了?”
花卿若一時愣住,花致遠抬起頭來只見一雙眼睛包含淚光,嘴唇嘟囔幾下,在問道。
“是,是大夫人害死了我母親,一定是她,她以前就總是欺負我娘親,把我送去別莊還讓那些下人欺負我?!?p> 花致遠雖然年齡小,但并不代表一樣事情都不知道,看來他在別莊之中也沒少受委屈,而那些下人言語也是肆無顧忌把事情說了出來。
花卿若眉頭微鄒,摸了摸花致遠腦袋,柔聲開口。
“致遠,許多事情往往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我讓人從別莊之中把你給救出來,而別莊的下人一定不會向尚書府招認,只會去稟告說你死于天葵病之癥,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能在以尚書府小少爺?shù)纳矸荩院竽憔痛粼阱\繡坊之內(nèi)少出門走動,這里畢竟是京城,我知道這也許委屈了你,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以后二姐照顧你,跟著二姐你可愿意?”
以后二姐照顧你,跟著二姐你可愿意?
……
這句話徘徊在花致遠腦袋之中,多年以后的他都永遠記得花卿若對他說的這句話。
花卿若一臉期誠之色,花致遠一撲便撲到花卿若懷中,雙手抱著對方的腰,花卿若半蹲著花致遠在懷中嗚咽的哭著。
“二姐,嗚嗚……我知道全世界就只有你和娘親對我最好,你明知道幫我和娘親會惹得大夫人不痛快,可是你還是幫我們,以后致遠永遠跟著二姐,我一定會好好聽話。”
花卿若聽了心中微微心疼,把花致遠從懷中拉出來,雙手輕輕替對方擦拭眼淚:“既然要聽二姐的話,把桌子上的白米蓮子粥喝了好不好?!?p> “好?!?p> 二人坐在桌子,花致遠端著小碗一勺一勺的喝著,秋娘和畫屏雪鴛三人進到屋內(nèi),看到此場景也是開心一笑。
“致遠這位是秋娘,以后你就叫她秋姑姑,在這錦繡坊之內(nèi),她會照顧你。”
花致遠看向秋娘覺得親切極了:“秋姑姑好,以后致遠在錦繡坊會跟著姑姑好好做事的?!?p> 秋娘一笑:“好,好,好……好孩子。這錦繡坊哪有什么事情要做啊,以后你就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業(yè)就行了?!?p> 花致遠不解一臉茫然看向花卿若:“學(xué)業(yè)?”
花卿若道:“你之前那學(xué)堂不是休學(xué)了么?二姐請了個教書先生,以后你還是要繼讀書的?!?p> “我,我不想,我想學(xué)武,以后好給娘親報仇?!?p> 花卿若自然知道花致遠所想,他心中有恨,不會忘卻。
“二姐知道你的想法,二姐不是讓你忘記你娘親的死,但是該讀的書還是要讀,人不可無學(xué)問,等你在讀幾年書,二姐就讓你學(xué)武如何?”
花卿若從來不是善良無度的人,大夫人置雪姨娘于死地,這樣惡毒之極的人花致遠要報仇并沒錯,就算將來取了大夫人的命那也沒有過,誰的錯誰來償。
花致遠聽了點了點頭。
花卿若吩咐了幾句之后,帶著雪鴛和畫屏出了屋子。
秋娘邊走邊說:“錦繡坊雖然都是自己人,可是此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對院子中的人我已經(jīng)說這是我遠房侄子,大家也不會起疑心?!?p> 錦繡坊后院內(nèi)還有十來個紡織女,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這樣也好,以后還要麻煩秋娘幫我照顧他,有什么需要就派人來秦王府告訴我,我之后在設(shè)計些衣服款式圖送來,今天蛤蜊買了那么多東西,想必京城之內(nèi)貴女以后也會光臨錦繡坊?!?p> 秋娘一笑:“哪有什么麻煩的,有致遠天天陪著我,我也開心不少。”
一切說完以后,花卿若帶著畫屏和雪鴛并走出錦繡坊。
錦繡坊門口叫秦王府的馬夫?qū)①I的布匹和衣裳搬上去。
她進錦繡坊本來就是打著采購的名義,如果回去兩手空空那倒說不過去了。
“馬車之上東西還是有一點多的,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們陪王妃走回去。”
畫屏說完,馬夫卻一臉為難:“這,要不等會我在來接王妃?!?p> 花卿若上前道:“無事,你先回去,我馬上就回去,王爺問起來我自有交代,況且你來回跑也是麻煩?!?p> 馬夫聽了點了點頭,架著馬車便先行回府。
三人離開錦繡坊,一路走在大街之上。
一家酒樓之中,二樓的包廂內(nèi),平南王的兒子坐在上座,一臉不屑的看著下首凳子之上的人。
坐在上首之人是平南王的次子,也是蛤蜊的嫡親哥哥,頭帶冠,一身青色玄衣,雖然生得俊郎不已,可是看著下首的人眼睛陰冷一閃而過,嘴角帶著淡淡的不悅。
坐在下首凳子之上的人名叫趙全海,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衣冠不整看著粗魯不已。
趙全海道:“小人愿意效忠平南王府,還請世子爺替我向王爺引進?!?p> 平南王世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qū)Ψ健?p> “你以前是驃騎將軍府葉赫的手下,算起也是軒王的人,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是太子了,驃騎將軍府倒了,可是太子不是剛被晉升?你卻突然說要效忠我平南王府,這是何意?”
今天一早軒王被立為太子的旨意,可是滿朝皆知了,稱呼自然也得改了。
趙全海站起身來,一臉懇誠之色:“以前小人是曾在驃騎將軍手下,可是小人努力多年依然未得到驃騎將軍和太子的提拔,一直只是一個小小的中郎將,雖然我武力在戰(zhàn)場上不算太好,但是小人的謀略覺不輸任何軍師,還請世子給我這個機會,提拔一下小人,讓我可以跟著平南王,小人一定可以建功立業(yè),功名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