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個人與大局

　　“總是些固執(zhí)的人。”上尉嘆了口氣，他的目光向下移動，盯著仍然放在他手臂上的克萊爾的手，“弗林斯做了正確的事，你知道……把你帶到這里來。”

　　“我還需要證明自己?！?p>　　“你已經(jīng)有了……活生生的證據(jù)，不是嗎？”

　　“可能吧。”

　　“我沒有忘記?！彼噲D把手移開，但夏普顯然注意到了她的動作。這可能是一個笨拙的動作，但斯契伯雷仍然設法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近他，他的抓力讓克萊爾感到疼痛?！澳銘摰却爮拿睢銢]有。你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你幾乎不認識的人?！?p>　　“我在做我的工作。”

　　“你做的還不止這些。這就是347的精神?！?p>　　“那我應該很合群。但我沒有?！彼幊恋匦χ霸捳f回來，我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習慣了。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適應一個環(huán)境了。哪怕是在傘兵部隊?！?p>　　“你和他們在一起很快樂？”

　　“一開始沒有。就像這里一樣……一個真正的男孩俱樂部，擠滿了人，等著我露出馬腳，示弱?！彼p輕地咬著嘴唇，回憶著軍隊的往事，“選擇是個煩人的事。開始時我和另外兩個女孩在一起。其中一個沒有跟上飛行日志，被趕了出來。另一個沒能通過銑削。”

　　“銑削？”

　　”全接觸格斗。你和你的對手面對面站著，在60秒內(nèi)承受他們給你的每一拳……不能防御?！彼蛄藗€寒戰(zhàn)，“我當時很混亂，幾乎沒有意識，但我還是設法站了起來?！彼o了他一個溫柔的微笑，“其中一個新人把我清理得干干凈凈，開玩笑說我一開始就不太好看。結(jié)果他成了我最好的朋友?！?p>　　“他現(xiàn)在在哪兒？”

　　“死了?！笨巳R爾直截了當?shù)卣f，再也不敢正視他的眼睛，“我救不了他?！?p>　　“但是你試過？”

　　“作為醫(yī)生，你不應該有偏見?！笨巳R爾搖了搖頭，她的目光緊盯著破舊木桌上的紋路，“但我愿意付出一切去救他。”

　　“你和他……？”

　　“不，天啊，沒有！”克萊爾哽咽了，聲音里充滿了吃驚，“不，我沒有……那么做。我以前有些規(guī)矩，這個特遣隊已經(jīng)把它們搞砸了?！?p>　　“規(guī)矩？”

　　“我沒有亂『』搞，好嗎？”她翻了翻眼睛，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恰恰相反。我已經(jīng)放棄了?！?p>　　“關于性？”

　　“關于一切。”她停了下來，猶豫了一會，“在一段戀愛中，你至少需要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一部分。我意識到……我似乎做不到這一點?！?p>　　“我的問題是時間?！鄙衔韭柫寺柤纾拔铱偸窍胍任夷芙o她的更多。”

　　“我猜這種生活不適合戀愛，對吧？”

　　“你可以這么說。”斯契伯雷緩緩點頭，不由自主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他毫不猶豫地把它灌進嘴里，酒精擊中他的喉嚨，嘶嘶作響，他的聲音因為動作而變得沙啞。“那你和科扎克在一起干什么？”氣壓的變化是如此明顯，他們周圍的空氣突然如此脆弱和緊張。

　　“我們已經(jīng)談過了……”

　　“你有所保留。”他會意地看了她一眼，“我看得出來?！?p>　　“我告訴過你真相……”

　　“但不是全部。我要你告訴我其余的事?！?p>　　“沒什么好說的?！?p>　　“我不會記得的。”

　　“這能讓我感覺好點嗎？”克萊爾翻了翻白眼，“這不對。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瘋了?！?p>　　“所以我沒有權利知道？”作為回報，他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對，你沒有。除非是專業(yè)意義上的。”克萊爾轉(zhuǎn)身離開他，竭力克制自己的憤怒和困惑，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的情緒在喉嚨深處滋長。她用力眨著眼睛，她的牙齒斜咬著下唇。“你又不是我的……”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說不出話來。

　　“不，我不是。但是……”斯契伯雷自己停了下來，他的語速很慢，試圖為自己贏得時間來思考。他失敗了，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你值得擁有更好的?！?p>　　“誰？”克萊爾轉(zhuǎn)過身來，揚起右眉，“你嗎？”

　　“我說指更好的?！?p>　　“太典型了，接下來你會告訴我，我們總是得到我們應得的?！?p>　　“我現(xiàn)在有這么多麻煩事?！彼蛊醪渍J真地看了她一眼，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我覺得那是對的?！?p>　　“上帝！”也許只是憤怒的嘶吼聲，但當克萊爾向上咆哮時，她的沮喪顯而易見，她的雙手在空中揮舞，“你他媽的聽到自己說什么了嗎？”

　　“什么？”

　　“你忙于解決自己的問題，以至于沒有看到自己會讓問題變得更糟?！彼^望地搖搖頭，“你太害怕了，不敢嘗試?！?p>　　“這么說我是個膽小鬼，是嗎！”夏普苦澀地笑了，“我又做錯了一件事。”

　　“就是這樣！你太專注于你認為錯誤的事情，以至于忽略了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