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累和傷口讓此時的蕭逸竹只是勉強(qiáng)站著。他在等待裁判過來說比武結(jié)束。誰承想,口里認(rèn)輸?shù)姆饺缟骄谷贿€有后招!
也許是失血過多,蕭逸竹眼前發(fā)花,他看不清方如山向他拋來的是是什么東西,心里想躲避,卻感覺雙腳好像被灌了鉛一樣,幾乎不聽使喚。
正在此時,就聽比武臺下有人驚呼道:“逸竹小心啊!”伴著呼聲,一條黑影像一條凌空躍出水面的鯉魚,從觀眾群中竄出,徑直撲在蕭逸竹身上,把他推倒在了一旁。
倒在比武臺上,蕭逸竹的頭有些迷迷蒙蒙。好在撲在他身上的那人很快一骨碌爬起了身,順帶也把蕭逸竹拉了起來,關(guān)切問道:“沒事吧?”
蕭逸竹定定神,才看清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葉航。蕭逸竹顧不得傷口處疼痛,忙拉住葉航問他:“剛才是什么暗器?沒傷到你吧?”
葉航與蕭逸竹年齡相仿,總是一臉的陽光笑容,此刻也不例外。他大大咧咧地一擺手,道:“咳,我當(dāng)是什么呢,原來就是枚刺砂,妙手回春堂量產(chǎn)的小玩意兒,小時候我們孩子都常常抓一把玩,看誰躲避的快?!?p> 蕭逸竹聽他這么說,才稍稍放了心??慈~航手心里,果然握著一顆桐子大小的黑丸,表面黝黑,中心有一根貫穿的小刺,看起來的確就是妙手回春堂大批量生產(chǎn)的刺砂。
根據(jù)妙手回春的專門說明書介紹,刺砂是用二十多種草藥淬煉而成,具備輕度的神經(jīng)毒性,趁人不備拋出,若刺入皮膚便可產(chǎn)生短暫的麻痹,若一次刺入的刺砂較多,也可以讓中者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由于刺砂體型小,便于攜帶,因此深受初入江湖、經(jīng)驗信心都不足的初出茅廬者的歡迎。
蕭逸竹本人心高氣傲,向來瞧不起暗器傷人者,更不要說自己使用暗器了。但刺砂太過常見,即便他自己不用,見也見得眼熟了。
此刻看著葉航手心里的刺砂,蕭逸竹忽然感覺到一絲異樣:這枚刺砂似乎與常見的樣式不太一樣,中心的小刺好像并不太銳利?這樣怎么能刺破敵人的皮膚呢?再說了,通常刺砂都是成把成把地拋出,單此一顆能有什么殺傷力或震懾力呢?
想到這里,蕭逸竹本能地感覺不妙,忙對葉航喊道:“快扔了!”
就在葉航說話的時候,他手中的刺砂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刺砂中心的小刺慢慢彎曲,變粗,最后竟“啪”的一聲,從中間將刺砂撐為了兩半!
變化太過突然,葉航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兀自看著驟然裂開的刺砂發(fā)呆。直到聽見蕭逸竹急躁的喊聲,他才如夢方醒,趕緊甩手將刺砂拋了出去。
然而已經(jīng)晚了。
刺砂裂開之時,中心的小刺好像是被抻長的橡皮球立馬回團(tuán)起來,成為一個圓滾滾的黑亮小甲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甲蟲“倏”的一下竟然鉆進(jìn)了葉航的手掌,不見了蹤跡!
葉航雖然不認(rèn)得這蟲子,卻也知道不是好來的,遂對著自己的手掌又掐又?jǐn)Q的,急的一頭汗,卻仍不見蟲子的蹤影,似乎那只是一個消失了的幻覺。
“你別費勁兒了,血蜱蟲早已經(jīng)進(jìn)了你的血脈?!狈饺缟奖еp臂,站在他們對面,冷冷道。
聽見“血蜱蟲”這三個字,蕭逸竹抑制不住地血往頭上涌,他顧不得還在流血的傷口,一把攥住方如山的衣領(lǐng),咬牙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方如山一把將蕭逸竹推開,冷笑道:“蕭大英雄整日叫囂著一統(tǒng)武林,稱霸江湖,把別人的路都堵上了還不自知,我們這些庸才總得想法子給自己保留點晉升空間吧?”
方如山看看還在和自己手掌做斗爭的葉航,不禁又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蕭大英雄果然是獨孤求敗,為了自己一舉成名天下知,不惜讓自己最好的朋友替自己做人肉盾牌……”
“住口!”蕭逸竹忍無可忍,舉劍直指方如山:“你們這些無恥之徒,把我蕭逸竹當(dāng)作眼中釘也便罷了,有什么不滿咱們當(dāng)面較量便是,為何要用這些見不得人的伎倆暗箭傷人?你們不怕此事傳出,江湖中人會唾罵恥笑爾等嗎?”
“唾罵?恥笑?”方如山仰天狂笑,道:“蕭逸竹,你一個立志做上武林盟主的人,怎么會如此天真?不如讓我給你上一課:記住,這個世界的法則就是成王敗寇,我們只要成功了,不會有人在乎我們是用了怎樣的手段走向成功,不會有人記得我們在暗影里粘帶了多少骯臟的污血,甚至,那兩手曾經(jīng)手血跡斑斑,還會成為被后人膜拜的傳奇過往!”
伴隨著方如山的慷慨激昂,比武臺下一直鴉雀無聲的觀眾們泛起一片喝彩叫好的浪潮。被激怒的蕭逸竹低吼一聲,就要撲上去與方如山?jīng)Q一死斗。這時他只覺腳下一緊,低頭看時,卻見是神志已開始模糊的葉航,緊緊拉著他的褲腿,喃喃道:“逸竹……別,別上他們的當(dāng)……我們,我們……離開這兒……”
看見好友痛苦的行狀,蕭逸竹的頭好像被人猛擊一錘,轟然作響。他俯下身,將自己的好兄弟扶起來,讓葉航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葉航拼盡最后一絲清醒,勉強(qiáng)保持著笑容,對蕭逸竹道:“快,快走……此地……此地不宜……久留……”
蕭逸竹何嘗不知。他感覺的到身后方如山悄悄靠近的氣息,感覺的到比武臺下眾人的虎視眈眈,他們都好像孤獨逆旅中暗中圍攏而來的餓狼,嘴角留著饞涎,喉嚨里嗚嗚叫囂著。
可他卻無暇顧及這些。
他看著就要昏迷過去的葉航,腿腳第一次感覺到了軟弱。
蕭逸竹不由顫抖了起來。巨大的無助感包圍了周身。
別說自己和葉航二人受傷,就算是精力十足之時,他也沒把握逃出這個陷阱;而且更要命的是,葉航體內(nèi)的血蜱蟲怎么辦?
在當(dāng)時蕭逸竹有限的江湖經(jīng)驗中,重要的一條就是:遠(yuǎn)離玩蟲子的人。對于血蜱蟲的恐怖,蕭逸竹早有耳聞,但畢竟這蟲子并不多見,聽說只在北方深山的一些人煙稀少但草木較深之地才偶有發(fā)現(xiàn),誰成想,會有人在這樣正規(guī)組織的武林大會上公然使用!
蕭逸竹強(qiáng)抑心中悲憤,低頭查看葉航的傷勢。血蜱蟲是從他的右掌掌心鉆進(jìn)去的,因此距它進(jìn)入心脈還有一定時間。但葉航此時身體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燒,氣息紊亂,而且神志也越來越不清醒了。
聽說,必須在十二個時辰里用上雪玉蘭,才會殺死血蜱蟲,救葉航的性命。但是,雪玉蘭是稀罕物,這一時半會兒的,到哪里去尋?
正自焦躁,蕭逸竹看見葉航吃力地睜大了眼睛,嘴唇微微翕動著,似乎有什么話要說。蕭逸竹把耳朵貼近葉航嘴唇,想要聽聽他在說什么,正在此時,蕭逸竹忽然感覺身后一陣陰風(fēng)襲來,心知有異,不及回頭,手中不曾離身的長劍便是一個反格,伴著“當(dāng)”的一聲金屬相擊之聲,蕭逸竹只覺持劍的手被震得虎口發(fā)麻。
蕭逸竹輕輕把葉航放在地上,回身看時,只見方如山不知何時又換了把利劍,緩緩湊上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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