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水州,靖林王封地,天雁城。
一間狹小低矮的房間內(nèi),擺放著一張老舊的床和圓形餐桌,幾條板凳。桌子上擺放著烤得香氣四溢的“烤雞”,一小碟“鹵牛肉”,蒸魚,大肘子,幾籠肉包子……還有兩壇美酒。
少年央求著說道:“沈大哥,這次靖林王府派你去白倉城,能不能稍帶上我?”
“你要去白倉城?”沈衡安的身材魁梧雄壯,全身的肌肉線條都充滿著爆炸式力量的美感。五官不算俊秀,特別是眼尾的獨特傷疤更是給他添上一絲兇惡的氣勢。他坐在桌旁,獨自一人吃菜喝酒。他隸屬靖林王府的黑赤軍,修為后天境。
少年堅定的說道;“我想去白倉城?!彼幸粋€相依為命的妹妹,妹妹從小就患有眼疾,他剛好從一本古老的醫(yī)書上找到治療方法,里面的藥材他已經(jīng)湊得七七八八了,其中幾味珍貴的藥材還需要慢慢尋找,而其中一味“赤焰草”白倉城就出產(chǎn)。況且他此次前去白倉城也是蓄謀已久的事情,他有著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會一些醫(yī)術(shù),而且還可以幫忙做一些跑腿打雜的事情?!鄙倌暾\懇的說著。
“你一介肉體凡胎,路途遙遠(yuǎn)并且危險重重,稍有不慎就會死在半道上,很危險!”沈衡安淡然的反駁道。
“路途遙遠(yuǎn)辛苦,我都不怕,我盡量不給沈大哥添麻煩?!鄙倌杲o沈衡安的杯子里續(xù)好了酒,頗有些討好的味道繼續(xù)說著:“這一路有沈大哥你們的保護(hù),我才能安全抵達(dá)白倉城不是么!?!?p> 沈衡安繞開話題問道;“你走了,你妹妹誰照顧?”
“我會帶著脊兒一起?!奔箖罕人∥鍤q,今年剛好九歲。這次出行太久,他不放心托付給任何人照看,更何況他也沒打算再回來了。
“行吧!三日后,我去你家接你們?!鄙蚝獍渤燥柡茸?,撂下碗筷起身直接說道。要不是看在逝去龍大爺?shù)那槊嫔?,不可能帶上這對累贅兄妹。幾年前他身受重傷,龍大爺救了他一命,現(xiàn)在就當(dāng)是還他的救命之恩了,完全是給自己攬麻煩,回頭還得向王府的人做交代。
......
天芒州,云角城,泗陽山外圍。此時正值深秋,高低不平的小道旁都是高聳的灌木,各種植被瘋狂生長,樹林原始而陰森。
一小隊人馬疾馳而過,他們十六人一身黑色勁裝,戴著斗笠,神情彪悍......后面綴著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里面坐著的正是他們兄妹倆人。此時日薄西山,溫度比白天又降了少許。
“前面就快到達(dá)汜水驛棧了,今晚我們可以在驛棧歇腳?!鄙蚝獍蚕虼蠹医榻B道,他帶領(lǐng)著這組黑斥軍已經(jīng)連續(xù)奔波了一個多月,距離白倉城還有三四天的行程,這一路上經(jīng)常風(fēng)餐露宿,大家都早已疲憊不堪。
“小哥,你能幫我個忙嗎?”少年從馬車?yán)锾匠鲱^,對著身旁騎著駿馬的黑斥軍詢問,并把一個精致的小藥瓶遞到他面前說著,“我看見沈大哥受傷了,這個藥是我這幾天調(diào)配出來的,麻煩你幫我拿給沈大哥?!?p> “你可以叫我恒云?!壁w恒云微笑著接過他手里的藥,騎著駿馬轉(zhuǎn)身瀟灑地向著沈衡安追去。
“沈大哥,這是后面馬車?yán)锬切∽咏o你調(diào)制的藥?!壁w恒云把藥遞給沈衡安,轉(zhuǎn)身示意朝少年指了指。沈衡安接過藥朝后面看了一眼說道;“告知所有人加緊行程,這天馬上就黑了,夜晚趕路更不安全?!?p> “是?!?p> .......
汜水驛棧。
這是一處修建在峭壁旁的驛棧,驛棧面積很大,昏黃的幾盞燈籠高掛在二樓的窗沿邊,門頭的牌匾上寫著“汜水驛?!睅讉€大字。
一樓擺滿了桌椅板凳,有兩桌客人正在吃飯,偶爾有幾人湊在一起小聲地討論著什么……看起來都是過往的行商。
“給我們先準(zhǔn)備兩桌飯食,不要酒,另外要幾間大一點的客房?!鄙蚝獍蔡统鲆恍┧殂y擺放在柜臺上。飯菜不一會就都送上桌,他們圍在一起開始吃喝起來?!凹箖耗阕谖疑磉??!鄙倌晷⌒囊硪淼陌阉鲋隆E簧砬嗷疑律?,圓潤的鵝蛋臉,膚色白皙,五官精致,可惜一雙美目毫無生機。
飯后,各自相邀都回了房間歇息。
半夜三更,夜空中劃過幾道電閃雷鳴,不一會兒,淅淅瀝瀝地開始下起了雨。
“轟...…”一頭雷斑豹從天而降迅速的砸落在驛棧的墻壁上,驛棧的小型一級防護(hù)盾瞬間像泡沫般碎裂,墻體坍塌,地面出現(xiàn)一個大坑。雷斑豹渾身布滿了細(xì)小的傷口,前爪已經(jīng)斷了一截露出斥紅的骨肉。它滿目憎恨的盯著眼前快速閃現(xiàn)的人類,心里罵道,可惡的“妖師宗”!它不過是吞食了幾個該死的人類,拿走一點東西而已!
“你現(xiàn)在交出被你搶走的令牌,本宗主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杜兆宗停留在雷斑豹上空,他神情陰霾惡狠狠的說道:“不然的話,待會我就會把你剝皮抽骨,熬湯喝?!?p> “什么令牌?”雷斑豹裝傻充愣。
“你偷襲了我宗門弟子,還把他吞進(jìn)腹中,你不知道他身上的令牌哪兒去了?”杜兆宗手里捏著一柄長槍,神色冷漠地緩緩向著雷斑豹逼近。
“我是吞食了他,但是他身上并沒有攜帶任何令牌,你少誣賴......”雷斑豹極力否認(rèn)!
“那你只有去死了!”杜兆宗向著雷斑豹沖殺過去。三級妖獸雖然厲害,但殺死它,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追殺的幾天當(dāng)中,還險些讓它從自己手里逃脫,簡直是……想到這,杜兆宗神色又陰冷了幾分。
驛棧內(nèi)。大家都從睡夢中驚醒,場面發(fā)生了混亂,驛棧大面積的被摧毀、坍塌……
“三級妖獸,雷斑豹!”沈衡安驚恐的看著戰(zhàn)斗在一起的人和獸。此時靖林王府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一片混亂中,他們的人也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傷亡。沈衡安環(huán)顧四周,詢問道;“大家看見龍家兄妹沒有?”
現(xiàn)場無人應(yīng)答,沈衡安不安的開口說道:“我去找找,趁現(xiàn)在大家趕緊撤出驛棧,我隨后就趕到?!?p> 少年帶著龍脊躲避在殘缺的屋檐下,屋頂上被轟出一個超大窟窿,雨水從頂部澆灌下來,淋濕了他倆的衣衫。少年雙手緊緊的護(hù)著妹妹,剛剛躲閃不及,后背被坍塌下來的碎木砸了一下,他只感覺一陣火辣辣的疼。怎么辦!他帶著行動不便的妹妹無法安全逃離出去,現(xiàn)在只能等著沈大哥他們的救援。
“你莫欺獸太甚!”雷斑豹怒吼道。它硬拼著受他一擊,展開矯健的身姿向他沖去,紫黑色的技能風(fēng)暴劈向杜兆宗……
瞬間,雷斑豹被他一槍貫穿腹部,鮮紅的血液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澳愦鬆敚∷吹每谕挛垩运檎Z!”
“最后再問你一遍,那塊令牌被你藏到哪兒去了?”杜兆宗滿腹怒氣,咬牙切齒地問道。
雷斑豹罵完心中只覺得暢快淋漓,它高昂著頭顱,不屑地說道:“我說了,我不知道什么令牌,你就算把我殺了也沒有!”他渾身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它知道妖師宗的人向來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大仇已經(jīng)得報!它心中了無牽掛,就算現(xiàn)在死了又何妨!它不甘的轉(zhuǎn)動著腦袋,眼睛瞄向漆黑一片的夜空,心里感嘆道:“都不知是什么緣分,馬上就要死了還能再碰見。小子!看你眼緣好,送你的東西你可得守護(hù)好,還有將來!你若有機會的話,記得替我報仇!”
夜幕低垂,剝皮抽骨!鮮血染濕了杜兆宗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