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朵內(nèi)心的痛苦不僅僅是昏迷不醒的陌無悔,也不僅僅是不告而別的邪傾城,同樣不僅僅是生死未卜的李浩天,她的痛苦還在于血海深仇的敵人就在眼前,自己卻弱小到不能撼動對方一絲一毫,更不用說報仇了。
如今,仇人不僅來騷擾了忘塵谷,又要去血洗風(fēng)陵山了嗎?夏朵從地上爬起來,徑直向外走,全然不顧在身后質(zhì)問的梁之音。
這一次,就算是死,也不想再沉默了。
流沙渡來犯時日已夕暮,夏朵沒走多久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但她仍一刻不停地走著。走著走著就聽見了人語聲,遠遠看去還有火光。
夏朵放輕腳步,緩緩?fù)七M著距離,在有人守衛(wèi)的不遠處停了下來。她仔細望向火光來處,只見一襲紅衣的苑流沙正對著被縛樹上的李浩天調(diào)笑。
李浩天不會說話,無法痛罵苑流沙,他緊閉雙眼,任她如何調(diào)戲,絲毫不為所動。
苑流沙見李浩天沒有反應(yīng),覺得十分無趣,信手一拈,一根銀光閃閃的錐子便直指李浩天的咽喉。
夏朵大驚,正要上前,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干嘛跟個啞巴過不去?我來陪你玩玩如何?”
苑流沙一驚,她驚得是此人竟能輕易進入她重重守衛(wèi)的領(lǐng)地。夏朵也是一驚,她驚的是邪傾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此時此地。
顯然,對于苑流沙來說驚訝之余更多的是驚喜。眼前的邪傾城比她上一次見到時還要驚艷。那時候的邪傾城雖是傾城的絕色,但因重傷在身,氣血兩虛,未免憔悴。如今的邪傾城光彩照人,魅惑無窮。
可惜夏朵只能看見邪傾城的背影,她并不知道重新?lián)碛杏撵`花的邪傾城真的就像幽靈花一樣美到窒息。
“這位……夏公子是吧?你看,我可是一直都沒忘記你呢!上一次,怎么就不告而別了呢?”苑流沙語帶嬌嗔,柔若無骨地晃動著向邪傾城靠近。
邪傾城微微側(cè)身,讓苑流沙撲了空,追問道:“苑姑娘可拿到浮生盞了?”
“你不提還好,提起來我就來氣!那浮生盞怎么就莫名其妙被別人盜去了?”苑流沙媚眼一挑,“莫不是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若我得了長生,豈不是可以一直陪著你了?”邪傾城說著,伸手去挑逗苑流沙。
苑流沙一把抓住邪傾城的手腕,冷笑一聲:“夏公子,十年前你還是個孩子,有些事何必耿耿于懷呢!”
邪傾城佯裝不解,“十年前?你指的是什么?”
“夏明玉的一雙兒女不是早就死在大火里了嗎?夏無傷,你是怎么逃出來的?我真的很好奇呢!”
“好奇嗎?那你去下面問問不就知道了?”邪傾城手指輕彈,一枚極細的金針飛向苑流沙。
苑流沙迅速撤到一邊,避開金針,同時也不得不放開邪傾城的手腕。邪傾城正準備再次發(fā)起進攻,只聽見一聲“住手!”它側(cè)目去看,只見苑流沙的親信正用刀挾持著夏朵向這邊走過來。
邪傾城又氣又急,不由得道:“姐,你到這來干什么!”
苑流沙笑道:“好極了!原來是夏小姐大駕光臨!十年前不小心留下的余孽,今日一并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