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爹爹別多想了,剛才,是二殿下考我學(xué)問,我沒回答上來呢?!鄙蛑獚购鷣y諏了個借口勉強搪塞過去。
許氏見沈知嵐明顯有心事,也不便追問便回了榮寧堂,沈知嵐自然也不愿再留,也謊稱要休息回房。
回去的路上,沈知嵐簡單地同霜兒和落冰說了方才和趙軫的一番對話,險些把二人嚇個半死。
“小姐,是不是有人給您下蠱了?”落冰幾乎要哭出聲來,真的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一把,希望能摸出什么不妥來。
沈知嵐這會兒也有些后怕:“大概是吧。。。”
霜兒擰眉“那后面二殿下真的會向皇上稟告嘛?”
沈知嵐沉思了一下,自己今天確實太魯莽了,就算知道他真的不喜歡自己也不能這么直白,畢竟在古代,好多思想束縛。
“應(yīng)當是不會的吧?!彼_實沒什么底氣,自己對趙軫并不了解,雖然有點點喜歡他,但也沒到可以為他忍受亂七八糟女人的地步,若是婚事不成,她還想著等到搞定了侯府里面的爛事兒,出去游歷一番,若是婚事成了的話,趁著她對趙軫還沒什么感情的時候,快刀斬亂麻,爭取個和離也是不錯的。
說話間,便回了擷芳院,落冰去小廚房取午膳,霜兒思索片刻,還是問了沈知嵐:“那小姐您呢?您確實對二殿下沒什么心思嗎?”
羅塌后面的人屏住了呼吸,似乎也在好奇這個答案。
“我?我還能有什么心思啊?!鄙蛑獚箤⒆约喊l(fā)間的金簪抽了出來,握在手里把玩“我之前確實挺喜歡他的,但是他是皇子啊,我們肯定沒有未來的?!?p> 霜兒不解:“這又是從何說起?”
沈知嵐不是沒聽見趙軫的解釋,只是她先前的確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那日是為了查案去的,可今后呢?對方既然是皇子,那肯定不能只娶一個啊,況且趙軫瞧著是對那個位置有興趣的,怎么可能只娶她一個啊。
“我想要的愛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鄙蛑獚灌嵵氐?。
霜兒先是一愣,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嘆氣道:“可是世間哪有這樣的兒郎呢?!?p> “咳,總會有的,慢慢找唄?!鄙蛑獚固土颂投錆M不在乎道。
“不管有沒有,您也都是要成婚的人了?!彼獌禾嵝训溃蓻]有沈知嵐這般樂觀,退了婚的女人以后只會更難議親。
“那我也不虧啊,反正還能把二殿下睡了,大不了今后過不成了再和離嘛。”沈知嵐大大方方道。
她天像是個樂觀的性子,偏生運氣又還不錯,基本上遇到什么問題自己開解開解自己也就過去了,就算是有什么煩難事兒也懶得愁過五分鐘去。
霜兒聞言倒是羞紅了臉“小姐,您也真是....”
“總而言之,車到山前必有路?!鄙蛑獚古牧伺乃募绨虻瓜袷情_導(dǎo)她一般。
羅塌后的身影早已離去,趙軫騎著馬好久才消化過來,心內(nèi)很是復(fù)雜,他此刻只想認真問問建承侯,到底是如何教養(yǎng)出這般....驚世駭俗的女兒。
***********************
過了初一,日子就取得非??炝?,建承侯府上下卻沒有歡欣的神情,沈茂青耷拉著個臉聽著沈?;卦挘骸昂顮敚B城外幾十里的匠人鋪面也打聽過了,都說沒見過這個新鮮玩意兒,不知怎么做,不敢接應(yīng)這活計?!?p> “這可如何是好啊。”方氏在一旁添油加醋道:“眼看著十五就要到了,圣上先前說過這宮燈十五的時候是要拿出來叫眾人賞鑒的。”
沈知嵐白眼幾乎翻到天上去。
你他媽知道你還做?
“姨娘別再說了,爹爹已經(jīng)是心煩不堪了,這會子無人能修補,只得另作他法才是?!鄙蛑獚挂荒槻豢斓馈?p> “侯爺!”門外小廝連聲喚道。
“做什么大呼小叫的?”沈茂青不耐。
“回侯爺?shù)脑挘嵌钕赂系娜怂蛠砹藗€物件,指明了要大小姐親自來接呢。”那小廝說著,連忙呈上一塊青羽錦鍛包裹著的木盒。
沈知嵐快步走去,將那錦緞打開,心下一陣欣喜,扭頭笑道:“爹爹快來看?!?p> 沈茂青聞言連忙過去,只見那木盒里裝著的正是年前圣上御賜的琉璃宮燈,又扭身問那小廝“二殿下可還有什么話交代不曾?”
“只留了這盒子別的再沒說什么了?!毙P想了想,如實答道便退下去了。
此事本來知道的人就不多,沈茂青擔心傳了出去,會有言官參自己一個不敬之罪,就連暗中尋人修補的差事也只是讓沈福一人去做,向來二殿下也擔心此事走漏了風聲,因而也沒留下什么話。
“嵐兒,殿下這般,可是你說的?”沈茂青好不容易智商上線一次。
沈知嵐愣了愣,故作不好意思道:“也不過是和殿下抱怨了一句,殿下也太費心了。”
沈茂青見她這般更是歡喜,還沒過門就這么在乎關(guān)心,可建二殿下對侯府是上了心思的。
一旁的方氏也跟著湊趣了幾句,只是眼中早已不見往日的溫柔小意。
********************
“都送去了?”趙軫撿了支桌上的紅梅插入案前的瓷瓶里。
“嗯,他們都挺開心的?!卑├侠蠈崒嵈鸬?。
“哼,他們當然開心了?!壁w軫鳳眼輕挑,頂上的冠帶也隨之輕晃。
阿彥自覺趙軫心情不大好,剛準備離開,便聽他問道:“既明去哪兒了?”
“他說去聽曲兒了,要到酉時才過來呢?!?p> 趙軫嗯了一聲便由著秦彥出去了。
年前尹既明確實查出些東西,只不過當年主理此案的大理寺少卿廖大人也曾疑心過這些,只不過還沒細查便得了風寒,誰知陸陸續(xù)續(xù)治了一年多,竟一病死了,再接手的梁大人又因為許多卷宗線索不足,時間又耽擱得長了只得草草地了了這樁懸案。
皇爺這次半公開地要徹查這個案子,定是出了什么事兒,又一時分不清朝中何人作怪,故而才將此事派給了看上去最不靠譜的既明,一則他是皇子伴讀,眾人也都要給些臉面于他,二則一個并無要職的人來經(jīng)辦此事也能讓那些躲在暗處的人少些警惕。
他翻開自己手上的奏折,里面字字句句無不是在指責自己勾結(jié)朝臣,意圖不軌,暗存不臣之心。細細思量,讓徐凜放出去消息不過幾日,剛一復(fù)朝便這般等不及了,難不成吳國公也與當年一事有些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