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嵐順著趙軫的目光看向自己……腰上許喬輕輕虛扶著的手……
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趙軫幽幽地看著沈知嵐,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卻偏偏在瞧見她那雙水汪汪地大眼睛后平白又心軟了下來。
許喬不知這二人打的什么機鋒,趙軫也不曾結(jié)交什么官員,示意許喬見趙軫一身便裝只覺得眼前此人盛氣凌人,自有一番風(fēng)流態(tài)度,卻不知他是誰。
“敢問閣下?”許喬狐疑地問道,他隱約察覺出眼前的男子與沈知嵐之間似與旁人不同。
“表哥,這是二殿下?!鄙蛑獚箵屜纫徊交卮?,到底也不敢讓趙軫自報家門,說著擰了擰身子,雖然蹭得肩上的傷口有些痛,卻仍是同許喬拉開了距離,又補充道:“我的未婚夫婿?!?p> 沈知嵐說完半低下了頭,一則是剛剛的動作有些大蹭得傷口有些疼,二則是….她也不知道二則是什么,就是趙軫這么目光幽深地盯著自己,下意識地想鎖著腦袋罷了。
“下官大理寺寺判許喬拜見二殿下?!痹S喬這才拱手行了個官員禮,心中壓下了那股子因沈知嵐說自己未婚夫婿的異樣情感。
倒是趙軫被沈知嵐這句話哄得氣性登時就比沒了,柔了眼神,上前溫聲道:“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臉色這樣差?”
沈知嵐放在在風(fēng)口里站得久了,這會子臉上的血色還未恢復(fù),仍蒼白無力。趙軫也不等她回答,一個眼風(fēng)過去,便有兩三個暗衛(wèi)上前開了正屋的門。
“這屋里暖和,你先進來捂一捂?!壁w軫說著將沈知嵐打橫抱了起來,又極小心地避開了她的傷處,大步跨進了屋。
沈知嵐:雖然我不要面子…但是你也別整得這兒跟你們家似的好不好….
許喬見自己不敢做的事,趙軫卻立刻就做了,心中暗自一哂,也自嘲地笑了笑,罷了,就當(dāng)她是妹子吧。這個人比自己更能護著她。
許喬并霜兒等人連忙跟了進去,只見趙軫也不愿將沈知嵐放在方氏那邊,而是擇了個東面的貴妃椅輕輕地松手,將懷中的少女安置了下來。
馬婆子見方才的煞神又返了回來,懷中還抱著沈知嵐,想起方才自己被許喬提得窩心腳便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大小姐這兒又是哪兒搬來的天兵天將啊,這么定京城中的男兒都為您牽腸掛肚的?”
方氏聞言,躺在床上忍不住皺了眉:這個老虔婆,這會子還說這些做什么,沒的壞了我的好事!
趙軫似是沒聽見一般,抬手將毯子蓋在了沈知嵐身上才面無表情地朝左右吩咐一聲:“把她的舌頭給本宮拔了喂狗?!?p> 馬婆子大驚,登時癱坐在地上嚇得魂飛魄散,起先她沒看清,以為又是沈知嵐不知道從哪兒搬來的救兵。卻不曾想碰見了二殿下。
趙軫是目前最理所應(yīng)當(dāng)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瘪R婆子哭得涕泗橫流,她作為扶風(fēng)閣的二層主子,何曾這般沒臉過,可這個時候她也不敢再裝腔作勢,一邊磕頭一邊求饒。
沈知嵐倒是沒想這么快地發(fā)落了她,雙喜的事兒她還沒跟這幫人算賬呢。便抬手輕輕拽了拽趙軫的袖子,悄聲道:“我還有事兒找她算賬呢,先等等?!?p> 趙軫本來對這些個人意見就很大,這幫人是不是地就找沈知嵐的不痛快,光是她遇到的就不止一次了。再加上,太子在與他分別前遞來的各府的內(nèi)宅信息,他心底已經(jīng)有個疑影了。但沈知嵐既開了口,他也不想違拗她的意思,順勢點了點頭。
正拖著馬婆子往外去的暗衛(wèi)得了令也松了手。
馬婆子突然沒了束縛再不敢做怪,爬到了方氏的床邊瑟縮著身子再不敢多說一句,她瞧著屋子?xùn)|面的幾個人,隱隱約約地覺著方明心此次的計劃恐怕是不行了。
“二殿下和大姐兒來了啊..咳咳…恕妾身不便起身相迎了….”方氏見馬婆子已經(jīng)癱在床邊,心知不得不提前計劃了,便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滿臉病容,憔悴之際。
沈知嵐暗自咋舌,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啊…
“姨娘不過片刻的功夫這么病得這般模樣了?”沈知嵐故作驚訝道,她覺著大概率方明心是裝的,只是眼下還不是戳穿的時候,她倒要看看方明心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這…大姐兒還用我再重復(fù)一遍么?”方氏抬起小臂遮掩著自己的側(cè)臉,一幅欲語還休的模樣。
沈知嵐黑線:果然,劇本里面還有我的戲份。
“那還是勞煩姨娘再重復(fù)一遍吧,你也知道,我一向忘性大?!鄙蛑獚箍吭谫F妃椅上,眼底不耐漸顯。
許喬自進了屋便覺著這屋里的血腥味過重了,趁著其他人說話的功夫悄悄地打量著屋內(nèi)的情狀,突然被他發(fā)現(xiàn)床幔后的烏木箱子下露出了一截赭色的衣角,許喬瞇了瞇眼睛,身后的侍衛(wèi)立刻會意,幾個跨步上前,將擋在箱子面前的兩個丫鬟推到一旁,向下身后立即就將那赭色衣角的主人揪了出來。
方氏正和沈知嵐打著機鋒,卻不曾想眨眼間自己的底牌便被人抽了出來,立即傻了眼,冷坐在床榻上。
沈知嵐皺眉:這是支線劇情嘛?哇,還挺刺激的,不愧是你方明心….
“姨娘這是?”沈知嵐還是忍不住問道,畢竟自己老爹喜提一定綠帽,她禮貌性地還是要問一問的。
“小人陳平見過各位貴人?!蹦巧碇魃㈩I(lǐng)長袍的….老人理了理身上的狼狽,朝著屋中的眾人行禮道。
陳平?
沈知嵐聽著這名字十分耳熟,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此時已過了晌午,外面還白著天,可正屋里的窗棱上都懸掛著的大大小小的幔布,幔布上紋樣繁復(fù),繡工精美,就像現(xiàn)代的窗簾一般。正屋里的窗戶上都虛掩著這層幔布,因而屋內(nèi)視野極差,又因著沈知嵐同那人還有些距離,故而只覺得此人甚是熟悉卻死活想不起來是誰。
霜兒靠著窗站著,也見此人行動舉止異常眼熟,又定睛瞧著他跪在地上的身側(cè)還有個便宜攜帶的樟木箱子,立即想起來,湊身到沈知嵐耳邊悄聲道:“小姐,這人是陳大夫?!?p> 沈知嵐聞言也是一愣,竟然是他?
只見那陳平跪伏在地上,自顧自地說道:“小人奉命來侯府為姨娘小產(chǎn)處理事宜?!?p> 這下輪到沈知嵐傻了,猛地立起身子,卻牢牢地撞倒了趙軫的大腿上。趙軫見她這般不懂愛惜自己,登時擰眉嗔怒到:“小產(chǎn)就小產(chǎn)吧,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