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盧竟輸給了一個庸族!這……這真是奇恥大辱!”
一眾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看客們對著墨黎一陣指指點點。
老盧憤然將那香囊撕得粉碎:“庸族賤種!竟敢用這等卑劣手段欺騙老夫!找死!”
陰風撲面而來,卻一瞬沒入墨黎的靈壽霜花之中。老盧愣了一愣,墨黎則拍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這賭坊大門朝外開著,來的就都是客,無論靈族還是庸族,愿賭服輸!我贏了賭局,自然要拿走屬于我的東西!”
墨黎雪白的手指懶懶地點了點那關著小串兒的籠子,模樣甚是猖狂。
在魔靈諸國,庸族向來最低聲下氣,誰見過這么理直氣壯的主兒?墨黎的話一說出口,眾人竟有了種一只猴子要稱霸四海之感。
厭惡之情油然而生,聲討聲更是一聲蓋過一聲。
“低賤庸族!休要在此處撒野!”老盧冷聲呵斥,“你輸了賭局,該留下東西的是你!”
“我雖為庸族卻還不瞎,你方才動了什么手腳我這雙眼睛看得清楚。你若放不下你高傲的尊嚴我不拆穿就是,但這賭酬我還是要收的。按照約定,六場賭注我全部猜中,這只妖獸我也要取走。”
“猖狂!”老盧怒吼一聲,瞬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墨黎,盯住面具之后那雙黑眸,眼底流露出貪婪來:“我就說一個下賤胚子怎會有這樣的好運,竟能六賭全中!原來是盜了一對好眼睛!臭丫頭,這場賭我贏了,現(xiàn)在老子要你眼眶子里這對眼珠子!”
那老盧滿身的煞氣,照著墨黎的雙眼伸出魔爪,墨黎神色微凜,黑色雙眸流光滑過,項上靈壽霜花略略一動,帶著墨黎閃到了一旁。
“你這老頭也忒不講究!輸了賭局惱羞成怒竟還要挖我的眼睛!這就是雨師族作為嗎!”
原本待在一旁的看客聽聞這話啐了一口:“區(qū)區(qū)一個低賤庸族原本在我雨師只配煉丹,若不是我族太子仁厚,開放人奴政策,你以為就憑你能活到今日?”
“臭丫頭!一連五局,每次都能準確無誤言中蛟龍所擒之物,原來是得益于這雙能夠洞悉一切的黃金瞳!你這眼珠子還有項上的寶物都是哪里盜來的!還不速速交出來!”
看客的聲討聲此起彼伏,旁邊又有幾人站出,大喊:“低賤庸族,怎配擁有這樣的雙目!”
他們摩拳擦掌,有的望著墨黎項上的靈壽霜花,有的盯著她的雙眼,個個眼中帶著貪婪。
墨黎心里好笑,嘀咕道:“原來這雨師國內全是此等貪婪卑鄙之徒?!?p> 她感慨地朝外望了一眼,太陽正當頭,離落山還有些時候。
墨黎不由嘆了口氣,活動了一下筋骨:“看樣子,這次得全靠我自己嘍!”
老盧雙手運足了靈力,眼里盡是殺戮之意:“猖狂賤種!今日我讓你插翅難飛!”
一眾看客很快將她圍在了中間。墨黎看著這些人,摸了摸項上的靈壽霜花,一對鎏金的眸子望著眾人,突然歡喜地拍了拍手:“小女我相貌丑陋,還是生平第一次見這么多男人爭搶我一人。不過呢,搶不搶得到便要看你們有多少能耐了!”
“囂張!我看就是因為太子殿下對人奴太過縱容才使得此等賤種猖狂至斯,今日我就來給你些教訓看看!”
不知是誰大罵了一聲,緊接著,鋪天蓋地的靈力直逼墨黎而來。
墨黎索性往凳子上一坐,方才端起茶壺,只聽到一聲鏗鏘鳴響,原本圍攻而來的數(shù)十人紛紛倒地,團在地上呻吟起來。
“滕六,你再慢一些,我就要變成這些人的盤中餐了?!蹦杪朴贫似鸩璞K,淺酌了一小口茶水,只覺這雨師國的茶水又澀又苦,不由皺著眉頭將茶盞重新放下了。
滕六一聲七彩長衣,立在墨黎跟前,一雙媚眼盯著眼前這一眾賭徒,隱出怒意:“你們也算是靈族血脈,竟欺負一個肉體凡胎芳齡十八的小姑娘!烏合之眾!滾!”
只方才那一擊,眾人便探出了滕六靈力的深淺,紛紛四散逃離。那老盧原本沖在最前面,因此受傷最重,倒在地上努力了兩次卻沒能爬起。滕六也懶得理他,從他身上跨過,朝墨黎走過去。
“小姑奶奶,怎么我一眼沒瞧見你就混到賭場來了?這雨師國不比別國,這里對庸族實在不友好,你一個人不要到處亂跑,萬一被哪個居心叵測的抓去煉丹就麻煩了!……我給你隱藏身份的雞谷香囊呢?”
墨黎懶懶地朝那默默往外爬的老盧一點:“他給我撕了。”
老盧一僵,緩緩抬起頭來,正對上滕六一副震怒之容。他嚇得連連叩頭求饒,滕六一揮袖袍,便以冰雪封住了他的嘴,轉回身來一邊抱怨一邊拽著墨黎朝外走。
“小姑奶奶!你這一身庸族的氣息若一暴露,不消半刻便要被這一眾豺狼虎豹撕了!快走!跟我回家去!”
墨黎被他推到門口,突然站?。骸拔疫€有話要問這人!”她掙開滕六,走回老盧跟前,蹲下身來笑瞇瞇地對他揮了揮手,問道,“老伯,籠子里那只小妖獸,我能拿走嗎?”
老盧被冰封的嘴唇此刻凍得跟兩根紫香腸一般,只能狠狠瞪著她,卻張不開嘴。
墨黎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既然你不吭聲,我就當你同意了?!闭f著,她興沖沖地跑到那只鐵籠前,試圖打開籠子,可鐵籠被符咒封著,墨黎稍稍一動,就知道憑蠻力不行,立即招呼滕六,“滕六上神,幫幫忙!”
滕六走到跟前一看,皺起眉來:“這……”
“這是我的賭酬?!蹦枧ぶ〖t臉告訴他。
“你險些將這賭坊的房蓋掀了,原來就為了這四不像?”滕六指著籠中那朝著自己齜牙的小獸,有些頭疼。
一只雜串而已,實在算不上稀罕品種。但數(shù)月相處下來,滕六也清楚身邊這位主兒不是什么好相與的,只得順從她,化了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