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直播出貓膩，團隊大洗牌
老板果然把悅悅叫到辦公室。不出所料，還是昨天那檔子事。老板先是微笑地問悅悅，為啥要跟直播現(xiàn)場的女生透露那么多信息，接著又嚴肅說道，對方人品不好，愛刺探別家公司的隱私，讓悅悅少跟她往來。
悅悅心里連叫委屈：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這才第一次見面，誰知道對方是什么居心啊，從小大人不都教導我們，在正規(guī)場合要懂禮貌嗎？別人問自己一個小問題，自己總不能連個響屁都不放吧！首先，悅悅自認為“個人禮節(jié)”已經(jīng)到位，且點到即止，并沒有透露公司的秘密信息。其次，對方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換個人也不一定招架得住。所以悅悅自認問心無愧。但她生怕女老板一氣之下再也不搭理自己，嘴上卻還是很乖巧，連連承認錯誤，還發(fā)誓以后不會出這種“岔子”了。女老板這才饒過了她。
不過，經(jīng)過這事，悅悅在工作上的態(tài)度倒是拘謹許多，再也不像之前那么耿直了。
剛被教育一番的悅悅，出了辦公室不到半個小時，就接到一個消息：默默的稿子已經(jīng)通過，可以正式進入錄制籌備階段，并著手寫第二篇稿子了。這事給悅悅帶來不小的打擊，她對比了下自己，不僅稿子改了十幾版，愣是無法通過女老板那一關，還就直播現(xiàn)場“不懂規(guī)矩”的事被教育了一番，心里不由得拔涼拔涼的。真像那句話說的：有人歡喜有人憂??！
“管他呢！早晚我的稿子也會磨出來?！卑硐掳嗪螅粗鴿M臉笑容的默默，悅悅憤憤地想。自此，悅悅夜以繼日地琢磨如何改稿，同一篇稿子的內容，她能背得滾瓜爛熟，一字不差。有時悅悅也在想，自己這超強的記憶力要是用在多記些姐的“教誨”上就好了，沒準稿子還能快些通過。有時候，因為自己沒默默那般“聽話”，姐總是對自己點到即止，剩下的就讓自己回去領悟。而到了默默那，只要她一問，姐必然會告訴她怎么做。哪怕在此之前要將她大罵一通。
誰知，直播持續(xù)了不到一周，就徹底黃了。一天早上，老板宣布將整個直播節(jié)目停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來，當時公司的合作平臺未能通過審核，屬于無證營業(yè)，害得雙方合作失效。但在鐵證面前，對方竟然矢口否認！一怒之下，姐停止了和對方的合作。不過這事，姐當時沒有明說。直到一年后，悅悅才從其他人口中得知。
悅悅和默默再次變成組內的“無業(yè)游民”。幸好，兩天以后，女老板重新洗牌，給悅悅和默默分配了新工作。這回，默默和悅悅終于如愿以償加入了“電視節(jié)目組”。電視節(jié)目組的項目相對成熟，有一幫老前輩打前陣，按理來說會好做很多?？烧l知，女老板一貫擅長拔苗助長式打法，默默和悅悅剛進來，她就規(guī)定兩人得在一周以內，完成達到播出標準的采訪演講稿，總共近千字！這可把悅悅難住了，她可完全沒有寫演講稿和采訪嘉賓的經(jīng)驗啊！一不做二不休，悅悅趕緊拉片，通宵研究起別人的寫作套路。
默默也一樣，早就一頭扎進片子和稿子里了。有好幾次，悅悅下班時，還能看到默默對著往期的節(jié)目，愁眉苦臉地做筆記。
悅悅暗暗發(fā)誓，這次再怎么著也不能輸給默默了。
轉眼間到了周六。悅悅忐忑地拿出自己熬了幾宿寫好的演講稿，女老板看了之后，只是平淡地評價一句：“寫得不錯，看得出用心了，只是細節(jié)部分需要再改改?！钡珜倫倎碚f，這已經(jīng)是女老板給她的最高評價了。她像撿著寶貝似的，興奮地拿回去，埋頭苦改。
而默默呢，她不需要第一個交稿，聽她的意思，是要等到悅悅的稿子出來后自己再動筆。悅悅心想，這回可算跑在默默前頭了，心里美滋滋的。
然而還沒等悅悅把稿子趕出來，姐就讓麥子姐將她的稿子接過去重新寫了。理由是錄制時間太緊，等不到悅悅了。悅悅嘴上說著“沒事兒”，心里卻有些不甘。而默默最后因為稿子沒那么急著用，姐默許她連續(xù)寫了兩周。相對比自己，默默實在太幸運了，而且不知怎的，姐對默默還出了名地嚴格。她一遍遍地讓默默改稿，還在她與嘉賓溝通不暢時，將默默劈頭蓋臉大罵一通。默默的性格本就溫和，膽子也比較小，被姐一罵，立馬就紅了眼圈。這已經(jīng)是悅悅第二次見默默在辦公室放聲大哭了。
但努力總是有回報的，默默不但跟完了整個節(jié)目，包括聯(lián)系嘉賓、寫稿、現(xiàn)場指揮錄制節(jié)目，還得到了姐的表揚。
錄制結束回去那晚，男老板劉哥的車子里一片沉默，只能偶爾聽到引擎發(fā)動的聲響。雖然以往“打完硬仗”后都會這樣，但今晚尤其如此。畢竟持續(xù)了一個月的節(jié)目籌備已經(jīng)把娘子軍們徹底累壞了。眼看今晚的現(xiàn)場導演——麥子姐早已累得將身體陷入軟軟的后座里，見周公去了。
而默默也累得趴在車里大睡。在閉上雙眼之前，她悄悄地跟悅悅抱怨，自己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睡好覺了，幾乎天天在改稿，說完便枕著悅悅的手臂睡著了。
看著疲憊不堪的默默，悅悅心底里竟泛起一絲羨慕和酸楚?；叵胱约哼@陣子給麥子姐的嘉賓做演講培訓，幾乎學不到太多東西，再想想今天站在舞臺上熱場的默默，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也許，默默很快就會當上正式的電視編導了吧？她領的薪水也會水漲船高，而自己的利用價值究竟……
“哎……”悅悅深嘆了一口氣，越想越難過——或許對別的行業(yè)來說，她們都巴不得能少干一點活，多拿一份薪水，可是對于掙扎在傳統(tǒng)行業(yè)的電視人悅悅、默默、麥子姐等來說，有活干才代表明天有希望，而她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到自己的節(jié)目從出生到孵化的全過程，哪怕這個過程很累，哪怕要她們放棄自己的生活和愛情，都在所不惜！所以，作為電視人的她們，除了新來的筱月，其他娘子軍至今都還是單身，但她們從未感覺到孤單，在日復一日，夜復一夜的寫稿和剪輯中，她們的未來仿佛比別人充滿了更多的希望。
今晚是這個月以來最安靜的一天，大家都深陷在自己沉甸甸的夢中。
悅悅一個人看著窗外發(fā)呆，北四環(huán)的車水馬龍依然是那么誘人?？蓯倫傂睦镫y過極了，她實在想不通，為啥自己沒能擁有與默默同等的寫作時間，而她默默就能改到通過為止呢……是默默真的比自己優(yōu)秀嗎？
她真想抓著默默問，如何能提高自己的能力，也想抓著她問，為啥姐就愿意一遍遍幫她改稿，而不愿意給自己改呢……難道真是默默在這方便更有天賦，足以讓姐對她區(qū)別對待嗎？
可她也知道，盡管心里有再多不甘，問默默再多次，她都只會對自己重復一句話：“多看，多分析自己的問題，就會進步的?！?p> 世界上的事情，要是都像默默說的那么簡單就好了！
悅悅算了一下，自己來公司時間也不短了，啥時候才能晉級正式編導呢？想到這，她的淚便不爭氣地掉下來，印在了玻璃窗里。而那個影視夢，一時間也仿佛窗外的流光一般，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