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之中的聚會,大約就是討論一下近來發(fā)生的生死大事。
偶爾還可能促成一樁婚事。
不過最重要的,就是各門派之間的切磋比武了,吃罷飯喝過茶之后,金刃派的幾個仆人帶著各門派到了銀峰山山頂。
韓飛霰和苗芍一如以往安靜的走著,身邊走著兩個松花色衣服的男人,苗芍目光被他們吸引過去,然后移不開眼。
身邊兩人,一個冷峻無比,讓人徒然生畏,面如玉雕,精致無比,目不斜視,身形魁梧,步伐沉穩(wěn)。
另一人雖男生女相,但陰柔之氣全無,把男子和女子的優(yōu)點完美的結(jié)合在了一起,比旁邊那人稍矮一些,與那人冷靜的神色不同,他的嘴角含笑,手拿折扇,彬彬有禮。
仿佛是發(fā)現(xiàn)苗芍在看他們,那人扭過頭來,沖苗芍微微一笑。
苗芍沒想到他會發(fā)現(xiàn)自己,愣了一下也隨即反應(yīng)過來,回以一笑。
“姑娘是曦林派?”那人問。聲音像是吹醒三月嫩芽的春風(fēng),十分溫暖。
“對,敢問公子何派?”
“庭前一丈青狂竹。”那人笑了笑說。
苗芍心回百轉(zhuǎn),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來哪里有一個和這句詩有關(guān)的派別,其實她所知的派別,也根本沒有幾個……
“在下曦林派韓飛霰,她名為芍藥,是曦林派新弟子,不知貴派大名還請見諒?!?p> 苗芍沖蘇淮笑了笑,她的名字是昨晚和韓飛霰商議好的,以防萬一。
“無事無事?!蹦侨诵α诵Γ霸谙虑逋ヌK淮,這位是師兄周涼閣?!?p> 周涼閣看了二人一眼,點頭示意。
“我這位師兄不善言辭,還請兩位不要見怪。”蘇淮看了一眼周涼閣,說。
韓飛霰搖了搖頭。
說話之間就到了山頂,果然金刃派是富貴幫派,苗芍粗略看了看,這根本就是把山頂給換了個樣子呀。
整個山頂就是擂臺,擂臺基本懸空,只以四角的柱子支撐。四角的柱子上分別雕刻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除了四根支撐擂臺的柱子之外,只有一個石階梯通向擂臺,其余三面是看席。
苗芍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景色,所有的布置都是清一色的光滑大理石,只有中央的擂臺中心才是碧綠顏色的玉石,看起來十分大氣,珠光寶氣也不過如此吧。
苗芍一邊驚嘆一邊和韓飛霰一起坐在了看席上,說來挺巧,旁邊坐著的就是周涼閣和蘇淮二人。
各門派都就坐之后,在擂臺中央,一個麻布衣的人悠悠走到了擂臺中央,清了清嗓子。
應(yīng)該是用了內(nèi)力,所以渾厚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山頂擂臺。
“在下金刃派掌門金萬景,再次恭迎各位來此,我宣布,四方會正式開始!”
擂臺頓時傳來喝彩聲和叫好聲,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原來,吳世平攀的,就是金刃派掌門人啊,怪不得笑的如此讓人惡心,苗芍心說。
“現(xiàn)在,誰想第一個來?”
“我!”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從看席上飛躍而下,站到了擂臺中央。
“現(xiàn)在,誰想挑戰(zhàn)臺上這位?”
話音剛落,就有一身著黑衣之人從擂臺上躍下,站在了那個漢子的面前十五步處,雖然體型相差大了點,可是武林之中的人,深藏不露者大有人在,一時之間整個擂場靜悄悄的。
那大漢見對面站著的是一個身形瘦小的小個子,頓時冷笑一聲,仿佛勢在必得,雙方抱拳行禮以后,彪形大漢率先抽出佩劍攻向那瘦小的人,眼看就要刺中了,那人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側(cè)身,也不使劍,一掌拍向那大漢的腦門,看席一片驚呼,誰也沒想到這男子速度居然如此之快,想必放眼武林之中輕功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吧。
苗芍也贊嘆不已,這輕功高出她好幾倍不止呀,扭頭看了一眼韓飛霰,發(fā)現(xiàn)韓飛霰的表情依然如常,沒有一絲波瀾。
那大漢怎么會乖乖的就讓人打了腦殼?急中生智,刺空的劍并不收力,反而又加了一分,躲過了這一致命攻擊,隨即偏轉(zhuǎn)劍鋒,接著攻向面前那人的腰部,那人狀似閑庭散步的游走一番,輕輕松松躲過那大漢的幾次攻擊。
那大漢見幾劍都不中,逐漸暴躁,刺出的劍隨情緒變化精準(zhǔn)度逐漸下降,黑衣男子找準(zhǔn)機會,閃身到他身后,一掌狠毒的擊中了背部,那大漢背上吃痛,卻并不甘心,忍著劇痛轉(zhuǎn)過身子,想要出其不意刺對方一劍,很顯然他想多了,黑衣男子不知何時已退到大漢五步之外,那大漢刺空失重,趴在地上翻翻白眼就不省人事。
看席上瞬間傳來雷鳴一般的叫好聲,黑衣男子向三面的看席抱拳行了禮,金刃派的幾個下人就上臺把那不省人事的大漢抬下了臺。
“現(xiàn)在,還有那個門派想要挑戰(zhàn)擂主的?”
“師兄,我去去就回?!泵缟致犚娞K淮對身邊的周涼閣說。
周涼閣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然后蘇淮立刻飛身到了擂臺中央,站在那里,翩翩公子,笑如春風(fēng)。
黑衣人見蘇淮飛身下來,不見兵器,只有一把折扇在手,沖著他露出有點挑釁的笑。
看席各派見蘇淮飛身挑戰(zhàn),不禁歡呼,其中不妨有人道:“打的久一些!”云云的。
黑衣人與蘇淮相對抱拳之后,蘇淮站在原地,依然含笑,那笑卻是抹上了一絲肅殺的感覺。
黑衣男子見蘇淮不慌不忙,甚至還時不時搖一搖折扇,心里警鈴大作,不敢貿(mào)然行動,兩人就如此僵持半晌,看席的人即將不耐煩之時,蘇淮笑:“承讓?!?p> 接著手腕一轉(zhuǎn),折扇應(yīng)聲而合,拿在蘇淮手中已經(jīng)成了他的武器,蘇淮沖到那人面前,折扇不沖要害,反而斜斜的打向了對面之人的肩膀,黑衣人心中奇怪,閃身躲過蘇淮的折扇,和與上一位對戰(zhàn)時不一樣,黑衣人明顯謹(jǐn)慎了許多,躲開之后并未反擊,而是靜觀其變。
蘇淮見對方東躲西藏也不慌忙,使用同樣的招式打了十幾下均是落空。
黑衣人看著蘇淮似是這一招不打中他不罷休的樣子,耐不住了性子,又一次躲過蘇淮攻擊之后,出拳打向了蘇淮的腰間,蘇淮嘴邊噙著一絲冷笑,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對不住?!?p> 折扇迅速收回,到蘇淮腰間之時已是打開的形狀,折扇雖薄,卻傾注了蘇淮渾厚的內(nèi)力變得堅不可摧,黑衣人聽見蘇淮的話已是驚恐萬分,再加上攻勢被擋,更是驚慌失措。
蘇淮擋回黑衣人的攻擊,折扇在半空中轉(zhuǎn)出劃出一條完美的弧度,剛好落在黑衣人的頸間。
黑衣人感覺到離自己脖頸僅兩寸的折扇扇刃,冒了冷汗。
看席爆發(fā)出山洪一樣的喊聲,苗芍十分驚訝,原來這個蘇淮,才是真的深藏不露,那么作為他師兄的周涼閣,更是深不可測吧。
苗芍余光注意到周涼閣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面色仿佛是,十分驕傲?
黑衣人見已落下風(fēng),后退幾步,低頭言:“多謝手下留情。”行了禮便下了擂臺。
“那么,現(xiàn)在有誰要挑戰(zhàn)這位公子?”
“不必,在下是否可以點名切磋?”蘇淮笑容可掬。
“好,公子自便?!?p> “在下想請曦林派的芍藥姑娘來切磋武藝可好?”蘇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