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煙花里的殺機
鄭仁展開老司機帶帶我，不斷游走，躲避無聲無息的波動拳。想到無聲無息四字時，心中陡然一亮。
祝小樓以波動拳攻擊，無非占了空氣乃是無色無味的物質(zhì)，若是空氣有了顏色，那自然能夠看出波動拳的來路。他一想到此，心中興奮，身后亂石紛飛，險些又中招。
鄭仁道：“紫煙姐姐，你身上可有腮紅？”
陳紫煙不明就里，不耐道：“你現(xiàn)在要那玩意作甚？”手下不停，雖然攻擊無效，但也使得祝小樓無法全力對付鄭仁。
鄭仁急道：“你給我就是！”
陳紫煙不再多問，也不知她如何掏摸，竟丟過來一個手掌大小的袋子。鄭仁伸手接過，見是先前躲避群虱時，陳紫煙拼死所拿的袋子。
打開一看，不禁嘆為觀止。小小一方口袋中，口紅眉筆等化妝物品竟一應(yīng)俱全。
鄭仁不禁感嘆女子的神奇：“命可以不要，妝卻不能不化?！?p> 鄭仁掏出其中腮紅，憑空揮灑。果見空氣波動如有數(shù)道波浪，正滾向自己。
鄭仁看那袋中還有一個眼影盒子，五顏六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內(nèi)力一吐，悉數(shù)撒了開去?？諝庵械菚r五顏六色，好似節(jié)慶禮花一般。
陳紫煙見此，心痛道：“混蛋，我那眼影我自己都不舍得用，你卻盡數(shù)這般撒了?！?p> 鄭仁“嘿嘿”一笑道：“大敵當前，可顧不得那么多了?！?p> 陳紫煙氣道：“眼影可比命重要得多了?！?p> 鄭仁一時語塞。正見到祝小樓一道波浪滾動而來，他內(nèi)力與祝小樓相當，此刻看清來招，躲避起來自也揮灑自如。
祝小樓手下不停，登時覺察出有異。張開喉嚨后，吐出一竄聲波。
那聲波如聲納般片刻后悉數(shù)返回，祝小樓立時探測出發(fā)生何事。心下也暗贊，鄭仁果然聰明。嘴上兀自道：“既能看見，又能怎樣？不過是多了一雙眼睛的廢人而已?！?p> 鄭仁此刻已不似先前那樣狼狽，使動降龍十八掌，逐漸逼近祝小樓。祝小樓全力抵擋，已經(jīng)不得不挪步躲閃。鄭仁展開老司機帶帶我步法，一招加速急變向，猝然靠近祝小樓。隨后一招沛然有雨擊出。
祝小樓萬料不到，他方才離自己還有數(shù)米遠，倏忽間靠近，自己竟未能有任何反應(yīng)。
沛然有雨強悍無儔的內(nèi)力登時將他全身籠罩。祝小樓耳力極強，手臂大張，雙拳極速打出一波巨大的波浪，與沛然有雨轟然相應(yīng)。
兩相碰撞，直撞得空氣中的五彩粉末四下噴薄，猶如煙花綻放一樣。
陳紫煙見此場景，滿面心疼，惡狠狠瞪了鄭仁一眼。心說：“早知道如此，便是死也不會將化妝包扔了給他?！?p> 鄭仁一招得手，后招接連而至。祝小樓一邊以巨大聲浪相抗，一邊后退。退到墻角處，猛然推出一波巨大聲浪。鄭仁不得不向旁閃過。
陳紫煙卻忽地驚叫一聲道：“快閃開！”
鄭仁依言閃開，身后石頭卻未有任何變化。陳紫煙又是驚呼一聲，要他繼續(xù)退讓。鄭仁只得再次展開老司機帶帶我避讓。
如此，陳紫煙不住提醒，鄭仁不住躲閃。到后來，速度越來越快。
鄭仁也不得不加快速度。只是奇的是，他躲閃后，身后石塊卻不似先前一樣碎裂，空氣中的彩色粉末也沒有任何的波動。不禁心下疑惑，道：“發(fā)生何事了？”
陳紫煙展開排煙掌，身形扭動，身姿如輕煙般飄向祝小樓。
祝小樓雙手大張，一股強悍無匹的氣浪擊向陳紫煙。
陳紫煙眼見彩粉極速震動，知道此招厲害，連忙后退避開。避過此招鋒芒，又再向前，對鄭仁道：“小心他的次聲波！”
鄭仁對次聲波不甚了解，只知道次聲波振動頻率極低，跟超聲波一樣，人耳無法聽到。至于對人體傷害，卻不清楚。
陳紫煙一邊攻擊，一邊道：“次聲波波長極長，即使有這些彩色煙霧也難以察覺。因為波長極長，極易發(fā)生衍射，并不容易消逝。
“咱們現(xiàn)在還可不住閃避，再過一會，這空氣中便會充滿次聲波。次聲波能夠擾亂人精神，比之超聲波的危害還要兇險?！?p> 鄭仁邊躲邊聽，見祝小樓大張喉嚨，氣浪自他口中噴出時，瞬間綿延開去，隨后趨于無形。若非方才陳紫煙說明，自己絕對無法察覺。鄭仁又再四處走動一陣，想要靠近祝小樓。
但祝小樓耳力極靈，鄭仁一有靠近舉動，他立時以超聲巨浪將其逼退，隨后又以次聲波將空缺補齊。
時間遷延愈久，鄭仁總是寸步不得上前。突覺氣力不濟，胸腹也隱隱有不適之感。
他心知這是空間中次聲波逐漸充盈，自己中了次聲波的緣故。心下焦躁，只想著盡快靠近祝小樓。余光一掃，見陳紫煙此刻面頰泛紅，現(xiàn)出病態(tài)，顯然也撐持不久了。
鄭仁屢次展開老司機帶帶我身法，都以失敗告終。
陡然發(fā)覺，祝小樓立定未動。不禁心下起疑。聽方才陳紫煙所言，次聲波衍射極其厲害，此處空間狹小，應(yīng)該過不多久就該被次聲波充滿才是。但祝小樓身處此地，卻一動不動，難道他不怕次聲波不成。
鄭仁既有此疑惑，便即注意探查。如此游走幾圈后，見祝小樓雙腳不住輕輕抖動。
隧道內(nèi)本就昏暗，祝小樓雙腳動作又極其輕微，若非鄭仁有意仔細探查，當真難以察覺。
鄭仁又看片刻，見他身周并無彩粉飄動。不自禁猜測，他身周或許以雙腳波動，形成一個細密的氣網(wǎng)。次聲波傳到他身周，便被那氣網(wǎng)或吸收，或反彈。這氣網(wǎng)便似給他穿了一件無形的防彈衣，只不過子彈是次聲波而已。
鄭仁雖然不敢確定，此刻卻也只好冒險一試。
他知道自己絕無法靠近祝小樓，游走時，暗暗取了幾塊石頭在手中。祝小樓耳力極靈便，他此刻以喉嚨發(fā)出次聲波，必然無法發(fā)出超聲波。僅能以耳力辨別方位。自己將石子投射出去，來個聲東擊西。
鄭仁出手如電，五塊石頭瞬時飛向五個方位。他這一出手，雖然同時丟出，但五塊石頭力量卻各不相同，因而速度有快有慢。
第一塊石頭發(fā)出聲響時，祝小樓果然中計，立時轉(zhuǎn)向石塊飛出之處。
待得第二塊石頭發(fā)出聲響時，他又立時轉(zhuǎn)向。
等到第三塊石頭發(fā)出聲響，祝小樓便是再笨，也陡然明了自己中計。但他此刻無法發(fā)出超聲波，不能探查到底是石頭還是人，因而心下遲疑。
隨后第四第五塊石頭接連發(fā)出聲音。那第五塊石頭速度雖慢，力道卻極大。落在地上時，登時粉碎，發(fā)出的聲響極悶，便似人腳落地一樣。
祝小樓立時轉(zhuǎn)向第五塊石頭，鄭仁瞅準時機，從另一個方向撲向祝小樓。祝小樓身子轉(zhuǎn)到半途，猛然發(fā)覺，也是他應(yīng)變神速，立時回身朝向鄭仁，喉嚨張大，發(fā)出次聲波。
鄭仁面色一變，右手猛地一揮，一塊石頭迅疾無倫的擊向祝小樓咽喉。
祝小樓雖然聽力極其敏銳，但鄭仁此刻與他相距既近，石塊速度又快，縱然他及時閉口，石塊依舊擊中他的牙齒。碎裂的石塊在他口中爆開，他慘呼一聲，聲音嘶啞，顯然喉嚨已經(jīng)受傷。
祝小樓咽喉受傷，極是憤怒，手臂大張便要實施反擊。但他腳下振動既然停住，保護他的氣網(wǎng)也登時消失。
四周來回衍射的次聲波立時攻來。他雖能發(fā)出次聲波，身體卻也并非有什么特異之處，次聲波攻到，也與常人反應(yīng)一樣。立時五內(nèi)如焚，經(jīng)脈劇痛。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鄭仁雖然以石塊擊中祝小樓，自己卻也無力躲避，身中次聲波。全身內(nèi)力登時沸騰起來，經(jīng)脈也似被人往四處不住拉扯，跌落地面，不住咳血。
陳紫煙此刻也撲倒在地，顯然也被次聲波擊中。一時之間，三人俱都受傷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鄭仁高聲叫道：“紫煙姐姐，你怎樣了？”
陳紫煙身子動了一動，無力道：“還沒死！次聲波波長極長，幾乎可以繞過一切障礙物發(fā)生衍射，因而很難消除。現(xiàn)在這空間內(nèi)，布滿次聲波。咱們?nèi)羰遣荒鼙M快離開，那也只是茍延殘喘而已?！?p> 說話間，望向祝小樓道：“小樓，你怎么樣？”
祝小樓渾身一震，滿是白翳的眼睛翻了幾翻道：“你還關(guān)心我？”
陳紫煙凄然一笑道：“老娘終究還是功力太弱，殺不死你?！?p> 祝小樓不禁微笑，心知她雖未直接承認關(guān)心自己，卻也跟承認無異了。
鄭仁躺在一側(cè)，心傷自己要死在此地，耳邊還得聽二人不住撒狗糧。憤憤道：“都要死了，還他娘的矯情個什么勁？”
祝小樓不以為意，淡淡道：“可惜你將我咽喉損傷，如若不然，我只需發(fā)出反向次聲波，自能將原先的次聲波消弭，救你一命了?！?p> 言下之意，竟有痛心惋惜之情。他知曉了生死關(guān)頭，陳紫煙依舊心系自己安危，頗為欣慰。想到最終能與他死在一處，心結(jié)雖說未解，卻也不再在乎了。因而，話語里無有往日乖戾。
鄭仁道：“你又在這惺惺作態(tài)什么了？若非你這般偏激固執(zhí)，咱們又何至于此？”說到這里，微微一頓，興奮道：“方才你說要消除次聲波，只需發(fā)出反向的次聲波，是什么意思？”
祝小樓不知他怎么突然有此一問，但他先前已見識過鄭仁的機智，依舊答道：“次聲波能量極低，因而衰減很慢。好比一個人躺倒在地上，你便無法將之擊倒一般。
“但是如果有一個振動方向與之相反的次聲波與之剛好疊加，就可以兩相抵消了。我適才咽喉發(fā)出次聲波，腳下不住抖動形成一個相反方向的次聲波氣網(wǎng)，因而自己并不會受到次聲波傷害?！?p> 鄭仁一拍大腿道：“正是如此！”他興奮之下，竟暫時忘了身上痛楚，這一拍卻將自己拍得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