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頂。
一隊(duì)人馬,轉(zhuǎn)過一彎道,緩緩行過來。
看著人數(shù)不少。
十余騎,后跟毛兵三十幾人。
幾桿大旗迎風(fēng)招搖。
刺繡虎頭環(huán)宇兩邊,中間金絲落字‘鐘離’閃閃發(fā)光刺眼的緊。
近五十人,隊(duì)列整齊,前后擁馬車三輛,每車兩側(cè)各列四人前后各兩騎。
但看毛兵各個赤裸雙臂,大臂外側(cè)刺虎頭,頭包白巾手里握大刀彪顯漢子氣概。
十余騎,卻是各穿鎧甲,成色土黃,手里或是長刀或是長矛。
為首兩人雖也是身著鎧甲,但比這些人要更顯威武。
看這兩人坐騎一個黑如旋風(fēng),一個白似龍馬。
這黑色坐騎上一個青年,容貌英俊,兩眼神氣逼人,穿一件金黃色鎧甲,金光耀眼。
身后披風(fēng)大紅似血染,隨風(fēng)緩緩飄起。
披風(fēng)下兩桿短槍交叉背后露出尾部。
他一手拿馬韁一手垂落,眼神四顧環(huán)繞,馬蹄踏地緩慢前行。
在看白色坐騎上,這人面有粉黛,眉如柳,眸如杏,唇點(diǎn)紅。
發(fā)纏簪,一束深紅絲巾纏發(fā)一圈,垂落頸后。
一襲鎧甲白似雪,她手握一桿短槍盛氣凌人,頗有巾幗不讓須眉之風(fēng)。
這對人馬不是別人,正是那陜北萬槍門的鐘離氏。
這女子便是鐘離門主之女鐘離玨君,身邊的是她二哥鐘離應(yīng)雄。
兄妹二人剛保完一趟鏢,正回陜北去,路過此地剛好正午時分,看這里樹木高盛遮了陽光,此時車內(nèi)無鏢便行的慢些,好避開了這正午在趕路。
向前走了一陣又轉(zhuǎn)過一彎。
這鐘離玨君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嘴角微微露笑,他轉(zhuǎn)頭看向鐘離應(yīng)雄道:“二哥···這是我第一次跟著出來走鏢,一路無事,爹爹回去會不會給我些獎賞了。”
鐘離應(yīng)雄笑道:“你這小丫頭···走個鏢還要什么獎賞···”
鐘離玨君撅撅嘴道:“哼···怎么不行···走趟鏢多么不容易,要個獎賞怎么了···”
鐘離應(yīng)雄看著妹妹,道:“這些年走鏢好多了···不像爹爹年輕時和鮮于師伯那般都是用命做賭注,才能將鏢安全送到。
這多年來鐘離家一是因?yàn)榈蛶煵?dāng)年打下了名聲和武林各派交好,二是武林正派當(dāng)?shù)馈?p> 雖偶有不善者,也不過三教九流之輩,威脅不了誰。咋們的鏢自然走的容易多了。”
“二哥又給我說些道理···那你怎么不說徐州羅家了。連泰山的虛塵道長都被殺了,這能是什么三教九流之輩嗎?”
“小妹消息夠快的??!”
“這個江湖上傳的開了···徐州發(fā)帖御敵,現(xiàn)在徐州城肯定熱鬧的厲害···只是這幾天到?jīng)]了傳言,是否和那什么光明左右使者交手?!?p> “沒了傳言自然就是沒有了···不然肯定會有風(fēng)聲,你以為徐州城的英雄豪杰真的都是去御敵的嗎?在我看來···怕是看熱鬧的多,徐州城有個風(fēng)吹草動這些個人肯定會傳遍天下?!?p> “我想也是···除了五岳劍派、少林、武當(dāng)、峨眉等等這些是去御敵,其他的都···”
鐘離玨君搖搖頭突然轉(zhuǎn)過頭看向二哥道:“那咋們家誰去了···”
“自然是大哥了···你我都在走鏢,爹爹不久前飛鴿傳書哥哥帶領(lǐng)門下十余名兄弟去了徐州,現(xiàn)在只怕身在徐州城?!?p> “好想去徐州看看···”。
鐘離玨君心里琢磨著事情。
突然二哥一聲大喝。
“?!ぁぁぁ?p> 鐘離玨君一怔,忙把手中短槍握緊。
“怎么了···二哥”
“沒事···馮鏢頭過去看看?!?p> 身后一騎拍馬而出朝著鐘離應(yīng)雄手指的地方過去。
鐘離玨君也順哥哥的手指看去,見前面不遠(yuǎn)處,似乎躺著一人。
馮鏢頭到那跟前,下馬一看一人仰面躺在地上,嘴角有血,右臂更是被血染紅。
馮鏢頭俯身探這人鼻息,卻還活著。
他搖晃兩下這人沒醒,他縱身上馬,回到隊(duì)列俯身道:“二公子···是個活的,不知受什么傷了,生命垂危,看他右手還握有劍柄,應(yīng)該是個會功夫的?!?p> 鐘離應(yīng)雄舉起左手,“聽令···加緊防備,沒我命令不得擅動?!?p> “是···”
眾人齊呼。
“二妹留在這里···馮鏢頭帶路···”
說著這二人就拍馬過去。
鐘離應(yīng)雄看了看這人的確還活著,當(dāng)下四處看看沒什么異常,就招了招手。
馮鏢頭看罷一聲口哨,后面的人就趕了過來。
鐘離玨君到后,看看這人,疑色道:“二哥···這還活著嗎?”
“有氣息···我們把他先放上車,不能見死不救,到了前面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托付不?!?p> “···來人把這人放上車···”
鐘離玨君一聲大喝幾個大漢就過來將那人放在車上。
鐘離應(yīng)雄交代了馮鏢頭把帶來的一些刀傷藥給他敷了。
加緊防備后加速前行。
白衣男子擊殺了李承恪后,一個人沒了去處,就回了那洞里,此時肚子餓的慌。
他出了山洞,來到溪邊,給那酒葫蘆裝滿水,四處看看也沒什么充饑的。
無奈他撿起李承恪扔在地上烤了一半的兔肉,上面滿是灰塵,他在那溪水里洗了干凈,看那火堆,都熄滅了。
他身上沒什么引火的東西···沒法再烤了,但此時肚子餓的厲害,他閉起眼睛狠狠撕下一塊肉放進(jìn)嘴里,肉味粗糙,沒有味道。
好幾次都想吐出來,他都咬咬牙咽了下去。
吃了幾口,漸漸感覺肚子也不覺的餓了,他隨手就扔掉了大半塊肉。
拿起水咕咕幾口“咳咳···咳咳···”把水全吐了出來,這水怎么不似之前那般清涼可口,一股泥土味重的厲害。
他放下手中酒葫蘆,雙手在身前結(jié)印,氣壓丹田靜坐了一會。
在起身時,又是一副冷面寒眼,隨即拿起酒葫蘆轉(zhuǎn)身向西而去。
自那日林中一別,青城派的萬青、解風(fēng)師兄弟一人南走,一人東尋,都無果。
第二日二人才回了林子,卻沒見的華山李師弟,尋找一通不見蹤影。
卻見三位師弟和羅門弟子尸首被人簡單處理一番,二人一想肯定是華山李師弟來過,不見他二人便東去了徐州府。
二人不忍看三位師弟就這般葬身此地,只把羅門的人挖坑埋了。
兩人商量一番決定,找馬車送師弟尸首回青城山面見師傅和師祖。
這林子端的是前無村后無店,二人找到馬車已是兩天以后,顧了馬夫三人,各跨一騎,向青城山回了。
林子相遇的正派五人,這時唯有青城派的曲城與羅門的那位汪師兄回了徐州。
曲城身上有傷,二人行的慢些,到徐州兩天的路程,二人卻走了快四天。
到這日晚間到了徐州羅府上。
只說這徐州羅府。
這幾日是英豪共飲,群雄俯榻。
羅府上下忙的不亦樂乎,只是這什么魔教的妖人卻不見的半個。
羅府黑漆大門外站了十幾個大漢,看兩人攙扶走來。
定眼一看是汪師兄,兩人趕緊過去搭個手。
“汪師兄···這···”
“這是青城派的師兄···他···他身上有傷···先給抬進(jìn)去瞧病··唉···我我要見門主?!?p> 這汪師兄著實(shí)累的夠嗆,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的。
“有禮了···在下青城派曲城,這副模樣見笑了?!?p> 這二人將青城派曲城攙扶進(jìn)去,自然找人醫(yī)治。
這汪大為進(jìn)了府內(nèi),但看夜色漸黑,此時府內(nèi)卻是人多的熱鬧,幾人一桌都是敘談暢飲,各執(zhí)千秋。
汪大為隨便吃的幾口飯菜,略飲幾杯就去了羅府大廳。
這時大廳之上坐著多人,羅門門主羅萬里端坐太師椅,羅門二當(dāng)家羅桓山左側(cè)入座。
右側(cè)卻是一位出家之人,他身形中等面容蒼老,但看起來精神抖擻,一件袈裟雖無破敗,卻是漸漸發(fā)白。
見他靜坐木椅,面容慈祥可敬。
這便是少林三大高僧之一的普行禪師。
左側(cè)之下就是華山大弟子張志龍了,和二弟子林倫。
右側(cè)在有是嵩山派的大弟子洪人晃再有衡山屈卓,兩側(cè)一次而下恒山靜怡,陜北萬槍門鐘離少雄,武當(dāng)大弟子史瑾,峨眉弟子周淇,后面都是些享譽(yù)武林的各路豪杰。
羅萬里拱手站起道:“各位大駕光臨府邸,我羅某人當(dāng)真是榮幸之至···這幾日稍有怠慢的地方,請各位見諒。”
“阿彌陀佛···,羅門主客氣了···此番打擾多日,甚是慚愧···”
“大師說哪里話···各位都是相助我羅門而來···打擾二字實(shí)不敢當(dāng)啊!”
“此番這魔教妖人再未出現(xiàn)···我等便是打擾”普行施禮道。
羅桓山也急忙拱手站起“大師···客氣了,此番眾位前來,魔教妖人已然不敢出現(xiàn),雖沒能鏟除魔教余孽,但眾位能夠借此機(jī)會相聚我羅府,那也是武林中的盛事···”
“阿彌陀佛···”
普行禪師起身回禮,眾人也都起身回禮。
張志龍待到眾人都入座后拱手道:“二位門主···莫要客氣了··眾位身為武林同道,鋤奸揚(yáng)善自不必多說。
羅門在江湖上更是威名盛傳,我們都是佩服的很,這番羅門有難,我等義不容辭,愿與羅門共生死?!?p> “哈哈哈···多謝···多謝···張少俠真不愧是華山林盟主高徒?!?p> “羅門主···只是不知道府上可有和那光明左右使交過手···”
嵩山洪人晃,起身問道。
羅桓山起身道:“不滿諸位···我府上并未真的和那魔教妖人交手,···只因?qū)κ痔臁ぁぁの腋弦娝娜藳]活下幾個···慚愧···”
當(dāng)下羅桓山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邊。
卻說那日徐州城里。
一對江湖賣藝者領(lǐng)了兩個孩童一姑娘一小子。
兩個孩童男的使一桿長槍在雙手里來回的倒騰著玩,還有些道理。
女孩使雙槍卻玩的不輸那男童,看熱鬧的人群不時的拍手叫好。
‘女中豪杰’
‘明日即可掛帥出征了’
云云。
兩個孩童玩耍完后就一人端一個碗走到人群中。
有人給予施舍有人漠然無視般走掉。
“大爺···賞點(diǎn)···大爺富貴···”
這時剛好徐州羅家五個門生路過,看著孩童玩的有模有樣,作為會些功夫的江湖中人不免多了幾份愛惜。
為首的一人便從口袋了摸出一錠銀子放在哪女童碗里。
登時女童手里沉重了不少,她睜大眼睛仔細(xì)的看了看碗里的白燦燦的銀子在看看眼前的這個羅門門生,伸手拿出銀子就放進(jìn)嘴里用牙齒咬,這幾人看在眼里大為不解。
見那女童放下銀子用手摸摸嘴巴就跑向那中年男子跟前。
“爹爹···你看···是這位大爺賞給的”
說著轉(zhuǎn)身給爹爹指著人群中羅門的五人。
這中年男子也是笑的緊,向著人群走來剛邁出一步,突然一人出現(xiàn)在了中年男子跟前。
這人一襲白衣身材瘦削表情甚是冷漠看了看跟前的中年男子,轉(zhuǎn)身走到哪女童跟前冷冷道:“銀子給我。”
女童有些害怕聲音顫抖的回道:“公子這···這是我們賣藝換的錢。”
白衣男子似乎沒有聽哪女童說話,伸手就到碗里拿了哪錠銀子。
羅門五位門生自然看不過怒道:“你是何人敢在這里欺民霸市···不知道這是羅家的底盤嗎?”
白衣男子冷哼一聲道:“什么羅家···我不知道我要的東西就必須拿到?!?p> 說罷轉(zhuǎn)身就要走。
羅家眾人自然不肯放,過上前攔住白衣男子。
“留下銀子。”
白衣男子卻不說話往人群外走去。
羅家眾人怒從心生為首之人當(dāng)下便使出功夫像哪白衣男子攻去。
還沒等他腳步抬起只見身前白影一晃,白衣男子已在身后朝著反方向離去。
周圍圍觀的看客都是一臉的不解這人是怎么突然就到了后面了,眾人眼神依舊被白衣男子吸引著。
突然‘通’的一聲眼前羅門的五位門生齊刷刷的一起到下了。
這可嚇人了他們,一個個的全部撒腿就跑。
“啊···這···”
賣藝男子看的眼前狀況,趕緊收拾攤子拉著家小就跑了。
不知誰人給那羅家報(bào)信,一群和那五人打扮一樣的人,將那五具尸體給抬走,向著城西而去。
城西一座宅第之前,大理石鋪的大道,直通外圍。
門口左右各豎立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桿,上繡著金色飛舞的‘羅’字。
旗桿下邊各蹲窩一尊石獅姿態(tài)威嚴(yán)雙目圓睜左右兩邊各順勢抬起一只爪子。
黑漆的大門頂匾額上寫‘羅府’兩字。
今日這黑漆大門敞開,門口左右各站著數(shù)十名大漢,端的都是右手執(zhí)刀,左臂赤膊手腕刺字。
一人站立門中央來回的踱步臉色鐵青。
不一會大道上來了一群人,正是那些把尸體抬回來的羅家門生,看到眾人到了門口,羅桓山走到尸體跟前仔細(xì)的看看了,并沒有明顯的傷痕。
怒聲道:“打問到是什么人干的嗎?”
“···好像是一個穿白衣的人,年紀(jì)不大,似乎不是徐州人氏。”
“哼···在徐州殺我羅家的弟子,看你有幾條命,吩咐門人在城里搜查了嗎?”
“是的,我已經(jīng)派了人,讓他們挨個的搜城里的客棧,這人不是徐州人,一定在客棧落腳。”
“有···消息馬上告訴我?!?p> 羅桓山說完話就進(jìn)了羅府。
羅門在江湖上威名顯赫。
上代門主羅鎮(zhèn)江行俠仗義為人忠義不屈,武學(xué)修為頗高。
在當(dāng)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江湖中人無不敬仰而在這徐州城里羅家更是有一手遮天的本領(lǐng)。
當(dāng)下百名羅家門生四處尋找白衣男子,徐州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棧全部查了一邊,不多時便在醉月閣找到了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