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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探灰貓

第六章 長夜漫漫

俠探灰貓 東城一黑 3621 2019-09-18 17:42:36

  苗塵此次一個人從赤獄出來,按照時間算來,今天郭榮告假,定會為其夫人抓藥,而這也是有助他破案的絕佳機會。不過,就在頭天夜里,他這心里突然顛三倒四的,總覺得此次外出可能會有危險,便沒有帶上莊逍一起行動。

  此時正是清晨,各色小商小販已經(jīng)支好了自己的攤位,等待著周圍的百姓前來光顧,有的小販更是堵到了民宅的門口吆喝起來。

  苗塵則一反常態(tài)沒有穿平時的灰袍,而是找來了一套臟兮兮的粗布衣褲,腳上蹬著雙草鞋,還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弄了頂破草帽,戴在了頭上,并在那張盡顯世間俊朗的臉上抹上了泥巴,就這身打扮,別說多滑稽了,要是有人說他就是原來赤麟司的【赤麟十三衛(wèi)】的“灰貓”,打到天邊也沒有人信。

  這次他外出的目的,就是蹲守方圓數(shù)十里唯一的藥鋪——寧露堂。這個寧露堂大小也算是個醫(yī)者仁心的老店,柜上的郎中都十分儒雅可親??蛇@的確不是什么大藥鋪,因為金華周邊的外功門派居多,再加上這小城離著赤獄和赤麟司都不遠(yuǎn),所以平時寧露堂里多是寫治療跌打的金瘡藥,很少也很難有一些名貴藥材出入。所以,郭榮手中的那一點點用來解盡天下奇毒的天山雪蓮,成為了破解松林寨五煞的重要突破口。

  苗塵這次行為無疑是一種賭博,因為郭榮有很多方式得到珍寶天山雪蓮,有可能會有接頭人送貨上門、或者郭榮直接去找送貨人等等,可莊逍帶回來的藥渣,是這包在寧璐閣的印花紙中再放進布袋的,他有個預(yù)感,這兩人接頭的地方就是這寧露堂。

  為了行動順利進行,苗塵特地繞到了寧露堂的對街的小道里,距離剛剛好,既不會因為離得太近引起別人的懷疑,也不會因為太遠(yuǎn)看丟了,正巧這里還窩著幾個乞丐正在納涼,苗塵“嶄新”的打扮不會很顯眼,且這里監(jiān)視的視野比較好,若要是郭榮進到寧露堂抓藥,他定能看到全部過程。

  差不多兩個時辰之后,從金華南邊街道上走過來一個穿著一身干凈麻布衣服,身姿挺拔的男子引起了苗塵的注意。這個男子頭上戴著個草帽,遮住了臉,草帽下露出參差不齊的絡(luò)腮胡子,步伐穩(wěn)健,像是個練家子。苗塵覺得他應(yīng)該就是他的目標(biāo)——赤獄典獄長郭榮。

  苗塵在自己的草帽上摳出一個洞,死死地盯住這個男子,只見那個男子雖然一身正氣,但是總是非常警惕地四處張望,動作顯得賊眉鼠眼的,就這樣一直走到寧露堂的門口,然后他在門口停了一下,仔細(xì)地官場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跟蹤,他才進入藥鋪。苗塵快步上前,跟著進入了藥鋪,進去前還在自己的咽喉處點了一下,并故意打傷了自己的胳膊。

  苗塵走進藥鋪,并沒有著急往柜臺旁邊走,他與郭榮保持著距離,就看到那個男子特地叫來一個伙計,然后輕聲低語了幾句,那個伙計就從柜臺底下拿出兩包已經(jīng)打包好的藥材遞到了那個男子的手中,男子也沒有交錢,低著頭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出去,可這一回身,正好撞倒了喬莊打扮的苗塵身上,苗塵嚇了一跳,可那名男子卻先開了口:“抱歉,老伯?!比缓蠡鸺被鹆堑淖叱隽藢幝短?。

  苗塵嘴里也連聲道歉,因為點了自己咽喉處的穴道,說話聲十分沙啞,此時他從自己草帽的洞中瞟了一樣,看到此人正是郭榮無誤!此刻,苗塵想要追趕上去,而剛剛給郭榮拿藥的伙計卻提著腔調(diào)叫住了他:“誒,你,什么病???”

  苗塵:“啊,俺撞了胳膊,麻煩您給看看。”說著就把胳膊的受傷處遞到那個伙計面前。

  那個伙計倒是無禮的很,他嫌棄苗塵全是灰塵的胳膊,僅用兩根手指掐住他的手腕,慢慢提起來,簡單看了一眼,就趕緊一把甩開,說道:“小事,開點金創(chuàng)藥就好了,快,走吧走吧走吧”。

  “嗯!好好?!泵鐗m并沒有在意這位小伙計的惡劣態(tài)度,而是死死地盯住了他的手,他總覺得這位伙計的手有那么一點點的奇怪。

  街道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郭榮趁著人多的這會趕緊走出了城,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心里心心念念著自己的妻子,等出了城,人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他也毫不顧忌的加快腳步,徑直回了家。

  “榮...榮郎,是你回來了嗎?”郭夫人氣喘吁吁地問著。

  “翠青,是我!你怎么樣?”郭榮趕緊進到里屋查看氣妻子的狀況。

  “好,好多了...”

  郭榮面色焦慮,用手輕撫這愛妻的額頭,郭夫人則是努力擠出一個笑:“我沒事的,我沒事。”

  郭榮知道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到病人,可是他控制不住,就趕緊找個了借口想出了房間:“翠青,我先去把藥泡上?!?p>  “好,你去吧。”郭夫人說完就躺下休息了。

  郭榮背過身,輕輕偷抹了一下在眼角徘徊的眼淚,然后拿著藥包就往廚房跑去。到了廚房,他拿出兩個大白瓷碗,拆開藥包后,從里面又把一個小紙包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灶臺邊上,而把剩下的藥一股腦地倒進碗里泡好。然后,他把那個小紙包打開,把里面天山雪蓮的花瓣一片一片,輕輕地放到另外一個空碗里,又慢慢地倒入清水。他的動作格外小心認(rèn)真,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傷了花瓣,影響到藥效。

  這一幕幕都讓后來跟上的苗塵盡收眼底,可他并沒有因為郭榮夫婦忠貞不渝的愛情所打動,他只想知道這包藥里到底有沒有天山雪蓮,如果有的,那么這一天的路就不算跑。而接下來,他就要采取下一步行動了。

  金華的夜晚,安靜的很,店鋪都打了樣,上好門板,家家都熄滅了燈,鎖了門,準(zhǔn)備休息。寧露堂也不例外,掌柜的也早早地把伙計們推了出了鋪子,自己一個人留下來對賬,而那些伙計三五一隊地聊著天,各自計劃著去哪下館子,只有一個人,背著布包,跟誰也不親近,獨自走在夜路上。

  “怎么?你不去跟他們一起吃個飯去?”突然一聲輕柔似水的男聲從這名落單的小伙計身后悠悠蕩蕩地飄了過來,這突然的一聲讓這個小伙計嚇了一跳。

  “哎喲~誰呀!大半夜跟這裝神弄鬼的!找死?。〗o老子出來!”

  苗塵依然穿著那身破布衣,手中搖著鐵扇,扇子上的一步一步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慢言道:“兄臺,夜深了,別那么大聲,免得吵到鄰居可就不好了?!?p>  那個伙計倒也不客氣,依然扯著個嗓子說道:“這位兄臺,你是不是管的也太寬了,我去哪不去哪,你管不著吧?”

  “對對對,我管不著?!泵鐗m突然手腕一抖,收起鐵扇,“可你提供天山雪蓮這事,我就管得著了?!?p>  “天山雪蓮?那是什么東西?”小伙計看著完全不知,可就在一開始,他的眼神隱隱游動了一下。

  “兄臺莫慌,今日清早有一個人專門找你來拿的藥,你還記不記得?”

  “哈哈哈哈”小伙計哈哈大笑起來,然后帶著笑腔說道:“我這寧露閣天天那么多病人進進出出,我哪記得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啊。可笑!”

  苗塵嘴角上挑,笑的十分挑釁,說道:“那我?guī)湍慊貞浺幌?,那個人是你今天唯一一個沒看方子就直接把藥拿來給他的?!?p>  “噢~你說城西的呂伯吧?他可是我們這寧露閣的老主顧了,他老人家有肺病,他的藥都是我配好的?!?p>  “你說呂伯呀!你說的可是城西平谷村的村長,愛穿藍(lán)色布袍,彎腰駝背,留著山羊胡的那位老者?”苗塵的語氣中盡是調(diào)侃。

  “對對對!就是他老人家!”

  “不好意思,這位兄臺?!泵鐗m輕蔑地笑道,“金華里城外,東南西北,四村十六派,沒有一戶是姓呂的。還有我要提醒你,金華的藥鋪叫寧露堂,而不是寧露閣。藥閣那是北方的稱呼?!?p>  那個小伙計撓了撓頭,然后痞里痞氣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這是來者不善啊?!?p>  “哼!”苗塵冷哼一聲后說道:“你才是來者?!?p>  “少廢話!看招!”突然那個小伙計擺出架勢,雙手插入布袋,再拿出來時已經(jīng)帶好了一副拳刃,緊接著墊步凌腰沖向苗塵,原本二人之間離著足有兩丈多遠(yuǎn),可也就短短一瞬間,此人已經(jīng)幾乎到了苗塵的跟前,苗塵不由得口出贊嘆:“好輕功!”,但他也有準(zhǔn)備,向后一踩,想拉開距離,但對手顯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揮起右手拳刃,橫砍而來,苗塵則手腕輕抖,鐵扇打開,拳刃和鐵扇相互抵住,擦出了明亮的火花?!靶』镉嫛钡墓莶]有因此停下,他看自己牽扯住了苗塵的鐵扇,左手奔著苗塵的腰部砍來,苗塵則抬起右腿抵住了他的手腕,接著一蹬,那只手踹了開,而“小伙計”借力轉(zhuǎn)身,右手拳刃的力道瞬間加大,苗塵無奈只得選擇后撤躲避。

  苗塵著實沒想到對方的武功著實不錯,剛剛有些大意了,但他也看出了對手的路數(shù)“兄臺這套【三寒刀法】實在是令在下佩服,你剛剛施展的輕功是【踏雪風(fēng)】,想必你是雪刀派門的關(guān)門弟子吧。還有你這...”

  “還沒完呢!再來!”還沒等苗塵說完,對手又展開了另一波攻勢,苗塵則啟動了墨江金枝扇上的機關(guān),鐵扇瞬間變成了墨鋒長劍,這次苗塵選擇進攻,長劍以極快的速度在夜空中揮舞,對手一只手化解苗塵的招式,一只手則則不斷向苗塵展開攻擊,雖然這樣攻守兼?zhèn)洌莿蓊^一下子就下來了許多,完全失去了剛才狂風(fēng)暴雨般的攻勢。而這樣也給了苗塵機會,只見苗塵高高躍起,先是縱向劈下,對手用右手擋住,隨后又不知苗塵啟動了什么機關(guān),他那柄長劍的劍身上飛出兩片鋒利的小飛刀,對手則用左手進行抵擋,然而距離實在是太近,那兩片小飛刀直接扎進了肉里,那人驚叫一聲后,右手的力道瞬間松了下來,苗塵瞅準(zhǔn)這個機會,抬起腳,在對手的小腹上猛踢一腳,那人直接就飛了出去,然后一口鮮血直接吐了出來,可這人還沒有放棄,剛要起身,苗塵的劍卻已經(jīng)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苗塵摘下了頭上的草帽,漆黑筆直的長發(fā)在黑夜中閃閃發(fā)光,他臉上掛著令人膽寒的微笑,對著眼前的人慢慢說道:“兄臺,長夜漫漫,我還有很多話想問你呢。就勞煩兄臺多陪陪在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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