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想和你說說話
就在地理老師說的“一場秋雨一場寒”的句子里,已經(jīng)是12月了,一場嚴(yán)重的霧霾籠罩了整個學(xué)校。
天空灰灰的,一點藍(lán)色也沒有,四周也是迷蒙的霧氣,直到中午也沒有散去,早上的跑操取消了,于是我們擁有了一個長長的足足有30分鐘的大課間。
我坐在窗邊,外面真的是灰蒙蒙的。旁邊張邦輝在給夏初臨講他去威尼斯旅游時候的事情,他說威尼斯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沒有汽車的城市,是文藝復(fù)興的精華,夏初臨聽得津津有味,笑聲甜甜的。
我低下頭寫作業(yè),突然有人敲了敲我旁邊的窗玻璃,我抬頭一看,是肖聞,他笑吟吟地看著我。
我打開了窗戶,他和我打了招呼,又和張邦輝招了招手。
“你找我嗎?”我問道。
但肖聞只是搖搖頭,說:“沒有,我去語文老師辦公室,正好看到你坐在窗邊?!?p>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他了,自從上一次在打水的地方遇到他和身旁的女孩以后,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但是我們還是遭遇了莫名其妙的誤會。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他似乎也覺得有些尷尬,就說:“先走啦,去辦公室?!比缓箅x開了。
張邦輝卻好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問我:“江落葵,你認(rèn)得肖聞?”
“嗯,認(rèn)識?!?p> “我聽說你們有點關(guān)系?”他擠眉弄眼地說著,夏初臨也好奇地看著我。
我突然覺得莫名其妙的惱火,壓住了情緒,說:“只是朋友罷了?!比缓蟮拖骂^繼續(xù)寫作業(yè)了。
突然有人敲了敲我桌子,我有些憤怒地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是顧南星。于是我目光中的氣惱瞬間消退,變成了深深的驚訝。
“誒?你怎么?”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而顧南星看到我前桌不在,就大大咧咧地在我前面坐下了,把一個小小的橘子放在我桌上,說:“吃吧?!?p> 我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你跨越整個教室跑到我這里來,就是要給我個橘子?”
“對?!彼苷J(rèn)真地回答道。
我把小小的橘子拿起來,放進(jìn)了書桌里,手上是絲絲的涼意,很舒服。
顧南星看著我的動作,突然低聲說:“其實還有一件事?!?p> “嗯?”
“我想和你說說話。”我沒有回答顧南星又說道:“這周我自己回家?!?p> “那很好呀。”我的語氣淡淡的,但是內(nèi)心卻非常激動,有多么激動呢?大概就是那種,如果現(xiàn)在是我一個人在小房間里,我簡直可以原地蹦起來然后去床上咕嚕咕嚕地滾上好幾圈了。他自己回家,換句話就是說,可以和我一起走。
顧南星看了一眼鐘表,說:“快上課啦,我回座位了?!蔽倚χc了點頭。
知道了我的心意以后的林川瑾,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軍師。
她聽了今天顧南星說的話以后,思索了好一會兒,突然說:“可以,我覺得有希望?!?p> “什么希望???”我疑惑地問道。
林川瑾神秘地笑了起來,說:“你聽著,喜歡一個人的表現(xiàn)呀,是每個人都不一樣的。”
我拿了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林川瑾看著我,問:“你這干嘛呢?”
“哦,小川瑾媽媽課堂開課啦!我做筆記?!蔽议_著玩笑,說。
林川瑾瞪了我一眼,說:“別鬧。”然后她接著說:“每個人對喜歡的人,表現(xiàn)是不一樣的呀。比如,嗯……舉什么例子好呢?”她思索了起來,接著靈光一閃一般,說:“就比如,今晚月色真美?!?p> 我接過了話茬,說道:“這個我知道,是夏目漱石說的,意思就是我喜歡你?!?p> “對,還有《還珠格格》里的小燕子對五阿哥說的話,她就說得是,唉原話我記不清了,她就大概說的是,那天又看到一大片柿子林,我本來想摘的,但是想到你不喜歡,就一顆也沒有摘呢。”林川瑾娓娓道來。
我記得這一幕。畢竟從小到大,每每暑假,電視里總會重播還珠格格,一遍又一遍,從小學(xué)的時候,爸爸媽媽陪我看,當(dāng)有親密鏡頭會捂住我眼睛,直到初中,開始對感情的事情好奇,于是看得時候也格外投入,再到高中的時候,終于在看了一遍又一遍以后,我看膩了,而我自己,也在一個又一個還珠格格的暑假,長大了。林川瑾說的這一幕,我當(dāng)然是記得的,小燕子有一次看到柿偷偷摘了柿子來吃,但是五阿哥知道了就很生氣,于是后來,有了這樣的話。那時候看的時候,這句臺詞并沒有引起我多大的思緒,但是這次被林川瑾這樣提起,我卻突然覺得,這句話真的是浪漫極了。
此時,我的思緒源源不斷,開口道:“我還知道,還有,你的頭發(fā)亂了喔,村上春樹的?!?p> 村上春樹說:如果我愛你,而你也正巧愛我,你頭發(fā)亂了的時候,我會笑笑地替你撥一撥,然后,手還留戀地在你發(fā)上多待幾秒。但是如果我愛你,而你不巧地不愛我。你頭發(fā)亂了,我只會輕輕地告訴你,你頭發(fā)亂了喔。
林川瑾點點頭,說:“對呀,所以說每個人對于喜歡的表達(dá),都是不一樣的?!彼又言掝}引到了我的身上,說:“今天顧南星的那句話,倒是給了我這樣的感覺,就是那句簡簡單單的,我想和你說說話?!?p> 我鬧鬧后腦勺,說:“不過,或許他是真的就是想找我說說話吧?!?p> 林川瑾看著我有些懊惱的樣子,拍拍我,說:“傻子,你要自信一點好嗎?”
“唉,怕的就是我自己過于自信了,然后誤會了一些事情。”
林川瑾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良久,我笑了起來,開口道:“不過,算了啦,其實不用分析的。畢竟,你看,他說他想和我說說話,總比他不想和我說話好,對吧?!?p> 這句話很大程度上是我的自我安慰了,但是林川瑾很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說:“當(dāng)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