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音大著膽子將手指放到他的鼻下,然后對眾人說道,“還活著,可能是這寒玉座太寒了,將他凍成了這幅模樣?!?p> 郝煜卻搖了搖頭表示反對,他聽兄長提起過,玉帶山有一個神秘的山洞——寒玉洞。但是他從來都覺得玉帶山有什么資源有什么寶藏,都只和山主有關(guān)系,自己是不可能繼承山主的,所以從來沒有想過這寒玉洞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可是當他看到玉鼎的時候,他的心頭浮起了一絲疑惑,現(xiàn)在又看到這個人,他的內(nèi)心卻多了一絲恐慌。
他敏銳的感覺到,一個一直和他息息相關(guān)的,卻從來沒有人告訴他的真相,似乎就要被揭開了。
沒錯,此洞正是玉帶山的寒玉洞,寒玉洞里被困住的人正是二十年前在修仙界與郝連韜齊名的逍遙公子,但是傳說逍遙公子去了大荒山除魔,從此后世間便再也沒有逍遙公子的消息了。只是,此刻在洞里的這幾位都是出生在那之后,是以誰都不知道逍遙公子長什么樣子,也不會將他和此刻洞里的這位聯(lián)系起來。
“他變了。”蓮音突然莫名其妙的說道。
“他哪里變了?”江遂問出了所有人心里想問的問題。
“臉的顏色變了,你看他的臉,剛才是蒼白蒼白的,可是現(xiàn)在,蒼白之下泛出了一絲青色,而且越來越重。”蓮音耐心的給大家解釋。
可是只有郝煜在認真的聽,江遂早去別處了?!安贿^是燈光照的罷了,他就算沒死,也快要死了,臉色變青還是變黑都沒關(guān)系,只要不是變紅了就好,變紅傳說是妖魔作法時的樣子。”江遂一邊說道,一遍扭轉(zhuǎn)了另一處油燈的底座,一瞬間,嘩嘩的瀑布流水聲充斥了整個空間。
“真的變紅了?!鄙徱粽f道,她真的發(fā)現(xiàn)了逍遙的臉色有白轉(zhuǎn)青,此刻又透出一點點紅來,而且越來越紅,可是瀑布的聲音太大了,將她的聲音完全蓋住,使得旁人誰都沒有聽到。
郝煜和錦衣也都移步到了江遂身邊,看著眼前飛流而下的瀑布,郝煜心下了然,原來,寒玉洞就在玉帶瀑布的后方,實在是一個很隱秘的所在。
隨著逍遙公子的臉色越來越紅,越來越紅,他好像漸漸的蘇醒了,身體開始痛苦的扭曲,表情開始呈現(xiàn)獰猙的痛苦樣,再然后,他終于睜開了雙眼。蓮音看到他雙目顏色比臉色更要紅千倍萬倍,似乎充斥著鮮血,同時,蓮音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感受,她玉凈瓶里一直妥帖安靜的小靈魂們似乎受到了一種強大的召喚,紛紛躁動不安,想要沖破禁錮。蓮音亦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力量似乎在撕扯著自己的靈魂,看看其余三個人,郝煜赫然回頭看著逍遙公子,而江遂和錦衣,面目已經(jīng)有些委頓之態(tài)。蓮音大驚,立馬橫笛吹奏起《離索》,并注入十分的靈力在其笛音之中。
郝煜那一貫沉著冷靜的臉此時也是駭然,舉劍就要向逍遙刺去,蓮音一見慌忙移形過去攔住了他,并不住的搖頭。郝煜雖不解,卻也不再輕舉妄動,轉(zhuǎn)身分別給江遂和錦衣注入靈力,助他們收住心神。
蓮音的這首曲子,很明顯以往幾無用武之地,因為她實在吹的太生疏了,兩個人皆是用了十分的靈力,才穩(wěn)住了局面。不過,吹過幾遍之后,蓮音越來越熟練,郝煜才稍覺輕松一點,分出一些心神。
此時的清風居,媯夫人剛剛將她謄抄的心得交給尹心殊,并囑咐她此物關(guān)乎她弟弟的姓名,而且務(wù)必要十分保密。尹心殊素來直到媯夫人的心性,拿到東西后便不再耽擱,告辭出來,媯夫人送她到廊下。正在此時,一股強大的氣息襲來,旁人或許毫無所覺,但是媯夫人卻太熟悉了,因為這種強大的力量引起的暗氣流,她以往的每個月都會親歷一次,為了避免多生事端,她以往都是選擇深夜打開那扇門去練藥給逍遙驅(qū)除魔氣,算算時間,還不到逍遙發(fā)作的時候啊,怎么會這樣?又是誰打開了那扇門?歷經(jīng)二十年,逍遙身上的魔氣已經(jīng)快要除盡,發(fā)生了什么事?什么東西出現(xiàn)在了那里,讓它有了這么瘋狂的歇斯底里的發(fā)作?
媯夫人臉上的惶恐大過于疑惑,根本來不及掩飾,她立馬御劍朝玉帶瀑布飛去。尹心殊知道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這個時候她斷然不肯走,也立馬跟了過去。而一直在遠方觀望的沈寒,自然而然的也跟著去了。
媯夫人到的時候,看都沒有看杵在洞口的江遂,眼光掃過錦衣的時候,卻停頓了一下,心道原來是只妖,又慶幸的看了一眼蓮音,便毫不遲疑的抓著郝煜來到了玉鼎面前,拔劍就劃傷他的手腕在玉鼎里放血。因緣際會,郝家的血統(tǒng)里,有上古神獸凈靈的血脈,傳說這種神獸可以除魔氣凈魔靈,是以郝家的血液自古就有凈化魔力的作用,如果在特制的玉鼎里施以靈力煉成丸藥,還可以驅(qū)除魔障,挽救走火入魔或者被魔靈附體的人。
緊跟著來的尹心殊正看到了這一幕,前一秒鐘還惶恐不安的媯夫人此刻正在鎮(zhèn)定的取郝煜的血,憑著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尹心殊知道被困住的這個人肯定對媯夫人異常重要,讓她可以絲毫不猶豫甚至沒有一絲憐憫的就取自己兒子的血。可是比起這個,還是同時看到郝煜和蓮音給她的沖擊更大,他們兩個竟然真的在一起,這么多天,尹心殊只覺得一陣揪心,她看著正在橫笛吹奏的蓮音,緩緩的舉起了自己的手掌。
她用盡自己全部的靈力,看似輕輕的推了一掌,蓮音的笛子卻脫手而出,以極快的速度直指逍遙的心臟。媯夫人正在取郝煜的血要著急練藥,郝煜因為真相突然在眼前正百感交集,江遂和錦衣還處在一團懵的狀態(tài),是以誰也沒有注意到尹心殊拍出的這一掌。
蓮音的笛聲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但是逍遙公子已當場心脈盡斷而死,媯夫人見狀瘋了一樣的飛撲過去,全然不理會郝煜血淋淋的手臂。
蓮音還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在大家都還來不及考慮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時候,一顆黑丹自逍遙體內(nèi)噴薄而出,沖著錦衣飛速而去,蓮音見狀,不管不顧的飛身擋在了錦衣的前面。她還來不及召喚清音,就被魔丹灌體而入,加上適才她全力灌注靈力在笛音之中,此時實在虛脫難以抵制,立馬倒地不起。
可是,后面趕來的沈寒和玉帶山山主郝連韜卻恰好將這一切收在眼底。郝煜看看母親,看看逍遙公子,來不及思考的他下意識的沖江遂喊道,“快帶她走!”
可是他的聲音也被瀑布的流水聲覆蓋了,慶幸的是江遂那一刻剛好看向他,也許是許多年跟著他習慣于遇見事情問他意見的習慣,使得他在蓮音倒地的那一刻看向了郝煜,他聽不見郝煜喊什么,但是他看清了他的口型,“帶她走!”江遂絲毫沒有猶豫,他立馬抱起蓮音御劍穿過瀑布而去,錦衣見狀也連忙撿起蓮音的笛子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