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惡犬
從家里到公園,也就是五分鐘左右的時間,王曉雨心想,自己一定趕得及,只要見到拿著竹笛的人,多半就是了。
她的心有些緊張,有幾分忐忑,她在想,那會是一個怎樣的人,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不知道長相和氣質(zhì)如何。
盡管帶著諸多疑慮,卻始終難以阻擋她想要看到琴瑟知己的心。
此刻已經(jīng)快到傍晚,公園里原本人就不多,主要的活動人群都是別墅區(qū)的業(yè)主,因冬季寒冷,業(yè)主們大多尋找有空調(diào)的溫室靜養(yǎng),沒幾個人愿意出門,加之此地距離市中心有些遠(yuǎn),愿意到此閑逛的居民也不多,所以此刻更是沒有幾人。
她沿著公園內(nèi)的小徑一路小跑,朝著依稀記得的,笛聲傳來的那個方向,然而,走了差不多十分鐘,她已經(jīng)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卻始終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她停了下來,對著蒼茫的天空喘著粗氣,然后苦笑著告訴自己:也許此生就注定與對方?jīng)]有緣分,如果真是有緣人,如何沒見到他,或者他(她)朝自己尋來?只是自己太過執(zhí)著,其實,不見到人,只是以音律會友,不也很好嗎?對方若是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家,或者是位大媽,見了又如何?反倒破壞了想象中吹笛之人的那種神秘美感。
于是,她搖著頭,看了看前方,長長嘆了口氣,決定轉(zhuǎn)身回家,將此作為自己一個美好的夢。
剛一轉(zhuǎn)身,她卻震住了——在眼前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條黑乎乎的大狗正抬頭盯著她,那雙恐怖的狗眼中滿是敵意。
她剛抬起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原地,心中就如十五個吊桶打水,渾身上下猶如篩糠一般瑟瑟發(fā)抖。
她原本不怕狗,甚至可以說她是喜歡狗的,比如金毛犬、獅子狗之類,她經(jīng)常會逗著玩。
然而,眼前這條狗,卻與她見過的金毛之流十分不一樣,她甚至懷疑眼前的這條動物,究竟是不是狗。
她用緊張的目光環(huán)顧四周,卻沒有看到大黑狗的周圍有主人,她的腦子里快速地回憶著這種樣貌的狗究竟屬于哪一種?
以她有限的對狗的認(rèn)識,這些知識大多數(shù)來源于《動物世界》,看那黑狗外露的獠牙,還有壯碩如牛犢的身形,她在心中初步確定了:如果自己沒記錯,眼前正惡狠狠瞪視著自己的,是一條藏獒。
但是,這樣的猛犬怎會沒有主人?而且,也沒見狗的脖子上有狗繩拴著,主人實在太不負(fù)責(zé)任了。
她想到此時應(yīng)該打電話報警,然后等待救援。
但是,當(dāng)她用顫抖得十分厲害的右手慢慢地摸進(jìn)口袋后,才猛然間記起,剛才自己出門太急,沒帶手機(jī)。
這下可怎么辦?她的全身都在冒著冷汗。
或許,她想,這藏獒已經(jīng)被馴養(yǎng)久了,不會隨便攻擊人,是自己想得太多,一看到這狗的模樣,就以為它不懷好意,眼神惡毒,但是,也許它原本就長得這樣兇惡,其實內(nèi)心是溫順的。
以此為由,她不斷安慰著自己,隨后,她試著移動自己的左腿,朝著身后退后了一步。
大黑狗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雙眼依然猶如兩道利劍,狠狠地盯著她。
她心下卻暗自慶幸:還好,果然不出所料,它不會攻擊人。
她的右腿接著往后再退了一步,大黑狗依舊沒有動靜。
她的心更加放下了一些,膽子越加大了起來,左腿和右腿的動作加快了一些,慢慢地不停往后退。
然而,當(dāng)她退開差不多有十米遠(yuǎn)時,那藏獒卻突然間一聲低吼,如箭一般直直地朝著她沖了過來。
她只覺得兩腿發(fā)軟,再也沒有半點力氣,雙腿如灌了鉛塊一般,完全邁不動,甚至,她幾乎已經(jīng)被嚇得忘記了,此刻,自己應(yīng)該逃跑。
在間不容發(fā)之隙,她的大腦中不停翻騰著各種血淋淋的畫面,難道今天就要葬身于這大黑狗的獠牙之下?
她越想越急,越急越怕,心似乎立刻就要從胸膛中跳出來,呼吸似乎已經(jīng)完全停止。
一秒,或者半秒之后,她一口氣沒上來,只覺得一陣眩暈,昏了過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此時,公園里出奇的安靜,藏獒到達(dá)距離她婀娜的身體不到三米遠(yuǎn)時,只聽一聲大喝:“住口,回來?!?p> 那聲音是一個模樣猥瑣的男人所發(fā)出,藏獒聽到那人的大喝聲,就如士兵聽到將軍的命令,立刻停住了腳步,但因沖過去的速度過快,腳步雖然不再向前,整個身體卻收不住向前的沖勢,一下子滑到了王曉雨的身邊。
好在大黑狗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野性,只對著她吐了吐舌頭,還十分憤怒地對著她大叫了幾聲,隨后才不情不愿地轉(zhuǎn)身朝那男人走去。
男人卻朝躺在地上的王曉雨走了過來,走近看了看,叫了一聲:“喂,姑娘,你沒事吧?”
一叫之下,見王曉雨沒有反應(yīng),男人再上前一步,仔細(xì)打量著躺在地上的這美麗勻稱的身體來。
隨后,他做賊一般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便蹲下身去,用手在她的鼻孔處試了試,發(fā)現(xiàn)她呼吸尚存,心下稍安。
而也正是因為俯身查看,男人也看清了王曉雨那潔白如玉、秀麗無暇的臉。
他站起身來,再次快速掃視四周,除了風(fēng)吹樹葉,發(fā)出沙沙聲外,一個人影也沒看到。
他再次蹲下身去,用手小心地拍打著王曉雨的面頰,口中叫到:“喂,姑娘,姑娘……你沒事吧?”
叫了幾遍之后,發(fā)現(xiàn)地上的姑娘兀自昏睡,臉上似乎還掛著驚恐,絲毫沒有在短時間內(nèi)會清醒過來的意思。
男人的手又一次放到王曉雨的臉頰上,所不同的是,此時,他不是輕拍那美麗的臉,而是輕輕地開始撫摸起來。
一副猥瑣的表情掛在了男人的臉上,他有些急切又有些抑制不住喜悅地低聲說:“姑娘,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可就不能怪我了,哈哈哈哈……”
笑過幾聲之后,他方才醒過神來,急忙止住了。
他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再次打量四周,此刻已是黃昏時分,天色暗了下來,這里又在大樹的掩映之下,要行好事,自當(dāng)可以。
他的手開始急急忙忙地要脫掉王曉雨的衣服,雙眼之中射出滿是淫邪的光。
他極力抑制住自己激動萬分的心情,只想立刻就撕下少女的一身衣服,盡快上演好事。
然而,當(dāng)他的手剛抓住王曉雨的衣服兩邊,準(zhǔn)備用力撕扯時,卻聽一聲并不算大卻十分嚴(yán)厲的大喝:“干什么?住手。”
他如受了一記雷擊,迅速站起身來,往聲音來源處一看,只見眼前站立著一個年輕人,白襯衫、牛仔褲、休閑皮鞋,學(xué)生模樣。
沒錯,此人正是方兆龍。
男人被喝聲驚住,一開始大是害怕,此刻見是這樣一個年輕小伙,本來想就此作罷,但是回想到地上躺著美貌姑娘,心下又十分不甘——這樣漂亮的女人,他這一輩子怎么可能再遇到第二次這樣的機(jī)會?
而這個機(jī)會,就被眼前這小子給破壞了。
他心中的害怕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憤怒:“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難道看你在這里做傷天害理的事?”方兆龍臉上沒有了微笑,只是,他的話語依舊平靜如水,不急不躁。
“兄弟,不如這樣,見者有份,哥哥也不虧待了你,誰都不吃虧,你看如何?”男人認(rèn)為自己的主意十分高明,臉上再次泛起淫邪的笑。
“你倒是想得美,我看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做這樣的惡事也沒有絲毫愧色。”
“哦,我明白了,好,就讓你先,我給你把風(fēng),完了也讓哥哥我享受享受人生,這樣夠意思了吧?”男人的猥瑣樣更甚。
“到現(xiàn)在你還在做夢,識相的話馬上走人,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狈秸堄行┎荒蜔┝?,話語緩慢,眼神之中卻透出了寒光。
男人不禁為之一凜,心下盤算:難不成這小子想吃獨食?可不能便宜了他。
想罷,他也不再啰嗦,一聲唿哨,那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走開的藏獒如箭一般沖了過來。
藏獒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沖過來后和男人站到一邊,張大狗嘴,對著方兆龍狂吠了兩聲,攻擊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十分明顯,也許是剛才已經(jīng)受到呵斥,分不清敵友前不敢貿(mào)然行動。
男人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都是你自找的?!?p> 說罷,對著方兆龍一指,口中打個唿哨,藏獒此刻已經(jīng)確認(rèn)了主人的命令,絲毫也未猶豫,如離弦之箭,直直地奔向方兆龍。
狗和人的距離不是很遠(yuǎn),按照藏獒此時的速度,也就是三秒甚至更短的時間,方兆龍就會被其獠牙咬住。
然而,方兆龍卻面不改色,只微微冷笑,待到那牛犢子一般的藏獒幾乎已經(jīng)貼住他的身體時,他的雙眼沒有轉(zhuǎn)移絲毫,依舊看著男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隨手將竹笛反手一扔,那竹笛就如射出的長箭,速度快得無以復(fù)加,力道也十分剛猛,只是一剎那的時間,竹笛就從藏獒的大嘴中射了進(jìn)去,整個兒淹沒在了狗嘴之中。
藏獒用已經(jīng)不再聽得出是狗吠的聲音嘶吼著,在地上直打滾,再也沒有了絲毫攻擊的意思,那痛苦的叫聲可以讓人明顯地感受到,它在遭受著如煉獄一般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