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墜樓
黑皮用盡全力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就如鐵箍一般,根本容不得自己撼動分毫。
胡偉和大熊一步步走了過來,轉(zhuǎn)身之際,胡偉還順勢將羅夢露一把抓在手里,大聲叫道:“彭勇濤,放開她,不然,羅夢露也沒命了。”
大熊也在一旁大聲咆哮著:“放開我大哥,一命換一命?!?p> 彭勇濤雙眼死死地盯著胡偉和大熊,隨后,他的眼神停留在羅夢露身上,轉(zhuǎn)而溫柔無限。
他似乎是才學(xué)會說話一般,有些不太熟練地說道:“夢露,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就算我死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你?!?p> 羅夢露眼淚直流,剛才的淚水,是因為憤怒和恐懼,此刻,卻是因為委屈和心酸,她哭著道:“你這壞蛋,我還以為你死了,你別管我,自己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
此話一出,胡偉和大熊都是一驚,而最感到懼怕的,卻是黑皮,他心想:“這小妞什么都豁出去了,那我又怎可活命?”
想罷,黑皮極力掙扎,雙手對著大熊和胡偉胡抓亂舞,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救救我……一定要救我……”
彭勇濤一聽,淚水模糊了雙眼,哽咽道:“夢露,剛才……我……”
羅夢露知道,他掛懷剛才的事,不待他說完,就帶著哭腔道:“你對我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絕不會怪你……快走,你要給你父母報仇,你還有機會,不要管我……”
說罷,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彭勇濤只覺得,自己心中酸楚無限,仰頭對著夜空哈哈哈大笑了一陣,隨后又如恢復(fù)了往日的狀態(tài),道:“夢露,此生能和你相愛,是我彭勇濤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命運如此,我們也無能為力,就算不能同生,也能共死,我們死在一處,也就是了。”
說罷,他手上加力,將那黑皮死死掐住,更是運足身上神力,他手指已經(jīng)嵌入黑皮的肌膚之中。
彭勇濤此時雖然已經(jīng)不去在意生死,但也正是這樣的時候,他心中戰(zhàn)斗的念頭才促使他更加沉著冷靜,他有些奇怪,自己那“螢火之光”神力,似乎沒有到這樣地步的時候。
原來,此刻他所使出的,已經(jīng)不再是那“螢火之光”,而是黑暗之力第二重。
他心中憤怒太甚,原先父母慘死之時,黑影已經(jīng)到他家中進(jìn)行點播,他的身上,也已經(jīng)有了黑暗之力的種子,方兆龍曾為他驅(qū)除,但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那種子的力量,原本強過世間一切物事,能消除的,只是那已經(jīng)生出的力量,然而那種子卻注定未能徹底磨滅。
適才他已被胡偉打得沒有呼吸心跳,胡偉等人都以為他已經(jīng)死去,加上王建那一磚頭又一磚頭的襲擊,他的生命幾乎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恰在那時,黑暗之力的種子原本早于光明之力種子的植入,種子的力量,在廢墟之上,在灰燼之中更能噴薄而出,在生命的盡頭,那蘊含在身上的神奇力量,也最是能瘋狂生長。
于是,他身體中那黑暗之力的種子如見風(fēng)的野草一般,瘋狂生長,他本已經(jīng)練就光明之力的第一層“螢火之光”,有了這力量的根基,種子自然能快速突破原先的極限,達(dá)到另一個更加高深的境界。
彭勇濤自己不明所以,胡偉等人更是難以明白,只知道彭勇濤死而復(fù)生,卻不知道其中道理。
仇恨、仇恨。
仇恨的力量是無窮強大的,盡管它未必能夠摧毀天地,顛倒乾坤,但是,對于生命的突破,對于人身上所蘊含的潛力的激發(fā),卻不亞于大山之上傾瀉而下的滾滾砂石,也不亞于大海之中翻滾奔涌的驚濤駭浪。
當(dāng)黑皮已經(jīng)軟踏踏沒有一絲生機地從他手上就要滑落時,他一把抓住黑皮的身體,用力擲出樓頂之外,只聽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聲細(xì)微的“砰”響,眾人都知道,黑皮已經(jīng)如那王建一般,墜落在高樓之下,不用想,兩人均已成為一灘肉泥。
胡偉和大熊驚駭萬分,彭勇濤和羅夢露已經(jīng)相約共同赴死,還有什么可以作為籌碼?
胡偉在心中轉(zhuǎn)著各種念頭,大熊卻顧不上什么,哭叫著跑到了大樓邊上,大聲叫道:“大哥、大哥……”
彭勇濤不理那大熊,一步步朝著胡偉走了過去。
胡偉大急,道:“不要再過來,否則,我先殺了她?!?p> 說罷,胡偉的右手已經(jīng)掐住了羅夢露的脖子。
彭勇濤怔了一下,一步步繼續(xù)走了過去,口中說道:“我們已經(jīng)不怕死了,你大可以動手殺她,她死了,你也一定不能活,我也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死了,我們還會怕你嗎?”
羅夢露此時盡管被掐住了脖子,但她能清晰地聽到彭勇濤所說的每一個字,她不能發(fā)出聲音,卻伸出右手,做出了“OK”的手勢。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共赴生死,又有何難?
胡偉手腳更加慌亂,他沒想到,自己這方四人,已經(jīng)有兩人遭逢毒手,剩下自己和那大熊,大熊就是個十足的草包,大敵當(dāng)前,他竟然先顧著去哭叫,自己勢單力薄,那彭勇濤的功力似乎比之先前更加高了一籌,而且,手中的人質(zhì)和對面的敵人,都已經(jīng)無懼生死,自己還有什么活路?
他心念電轉(zhuǎn),拉著羅夢露走到樓頂邊沿,晃眼看到高樓之下無盡的黑暗,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從這里跳下去。
如果跳下去,以自己的功力,應(yīng)該不至于會死,但是如果不跳下去,那彭勇濤就如瘋狗一般,追著和自己同歸于盡,盡管自己未必就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已經(jīng)一心求死,自己又怎可和他一樣喪失理智?
突然之間,只聽彭勇濤大叫起來,痛苦難當(dāng)。
胡偉不明所以,不知道那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就在此時,大熊瘋了一般朝著彭勇濤沖了過去,胡偉暗道:大熊畢竟是個草包,他又怎會是彭勇濤的對手,這樣也好,讓大熊拖著他,我就可以乘亂逃跑,以后再做計較。
想罷,就等著大熊和彭勇濤廝打,自己就放開那羅夢露逃跑。
但是,事情大出意料之外,剛才還威風(fēng)凜凜的彭勇濤,此刻見大熊攻到,卻幾乎無還手之力,只是任由大熊一個勁兒暴打。
大熊也不知道運什么功,就如往日那樣,一拳又一拳,打在彭勇濤的胸口。
胡偉覺得奇怪,卻也并不想此刻就走,萬一彭勇濤真被大熊打死,那功勞可就與自己無關(guān)了,還是先看一看情況再說,如果情況不對,自己跳樓逃跑,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