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神的籌謀已經(jīng)很久,久到有些只活到人類正常歲數(shù)的傳承人都沒有機會看到,計劃真正要實施的那一天。
在方兆龍勸兩位兄弟離開美利堅的短短兩天以后,有一則非官方的消息已經(jīng)通過自媒體傳遍了全球。
首先是一位聯(lián)合國的高級官員被害,他的死亡原因卻一直都是個迷,就連世界最頂級的法醫(yī),也難以下結論。
身上沒有任何一處傷痕,體內也并沒有藥物殘留,并沒有窒息,也沒有心臟驟停的跡象,他就如睡過去的人一般,但這一場睡眠,卻已經(jīng)是不會再醒來的那種。
官員沒有留下遺書,排除了自殺的可能,經(jīng)過官方徹夜不眠的調查,最后,在其死亡的辦公室的窗戶上,看到了用手指蘸著有蘇打成分的水寫就的幾個漢字:殺人者,黑暗使者青狐。
這是在一寸一寸對現(xiàn)場進行偵查時發(fā)現(xiàn)的,書寫的印子很是模糊,但借助技術手段,還是讓偵查人員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內容。
一時間,“黑暗使者”和“青狐”的各種猜測,在內部人員無意中透露出去之后,在坊間引起了連鎖反應,不同國度的人,在用不同的語言談論著關于兩者的種種猜測。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身在美利堅的方兆龍等人耳中。
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丘再生弱弱地問了一句,“兆龍,是不是你?”
彭復濤也豎起耳朵,看來,他們兩人的猜測是相同的。
而方兆龍本人,又何嘗不知道他們話中的含義,青狐,黑暗使者,這都和自己已經(jīng)說明的故事大有關聯(lián),眼下,青銅狐印就在自己手中,要讓兩位知情人不對自己產(chǎn)生任何懷疑,這還真是做不到的。
方兆龍楞了一下,很是自然地反問道:“但為什么我要對那人下手?”
丘再生和彭復濤一聽,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本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三兄弟同生共死,這種惺惺相惜的情誼,一句話,或者根本什么也不用說,就可以完全絕對地信任,更何況,方兆龍已經(jīng)明確地給出了答案。
“究竟是誰的陰謀?這不就是要將屎盆子往你的頭上扣嗎?”丘再生憤怒地站起身來,喘了幾口粗氣,繼續(xù)道,“先是以抽象的身份給你扣帽子,然后在一步步公開你的真實身份,那時候,你就退無可退,只得任由他們擺布,或者,就讓天下人都背棄你,這種歹毒的心腸,就算拿去喂狗,只怕狗也不吃,哼……”
“不錯,究竟是誰?用心如此險惡,簡直就是蛇蝎……”彭復濤和丘再生的憤怒不相上下,但他卻比丘再生要稍微冷靜一些,他罵著不知名對手的同時,已經(jīng)在大腦中飛速排查可能的敵人信息。
良久,彭復濤似乎已經(jīng)理清了思路,“兆龍,知道這青銅狐印的人,也就那么幾個,許達校長、黑影、布魯士、許湘還有我們三個,現(xiàn)目前,布魯士想要要挾你加入黑暗之神,成為他們的什么神主,看來,他們幾個人,都很有可能?!?p> 彭復濤的一席話,方兆龍早已想到,然而眼下最緊要的并不是找出對手,而是如何接招的問題,他在寢室內來回踱了幾步,卻始終一籌莫展。
正猶豫之間,卻聽丘再生一聲驚叫:“又有新發(fā)現(xiàn)了……”
“什么新發(fā)現(xiàn)?”彭復濤沒好氣地問了一句。
“RB的某女演員,韓國的某富商,德國的某科學家……一共是二十幾個人,都在這兩天遇害,窗戶上無一例外都有‘殺人者,黑暗使者青狐’的留名,死因一樣不明……”
丘再生忍住自己的驚詫,將微博上剛剛彈出的一則消息簡單地讀完,雙眼直勾勾看著方兆龍。
“兆龍,看來,這次他們是要來大手筆啊,萬一他們將你的真實身份公布出去,不論真假,你的麻煩只怕不會少,怎么辦?”彭復濤嗅出了問題的嚴重性,臉上的恐懼表情,不亞于那次遭遇狗妖吳一。
“他們這就擺明了要逼兆龍就范啊,果然是黑暗之神,手段都黑得透油……”丘再生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被子和床單都被抖落在地上,但幾人都似乎沒有將此看在眼里。
一直都在靜靜思考的方兆龍,卻突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丘再生和彭復濤在一旁看得膽戰(zhàn)心驚:兆龍莫不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神經(jīng)已經(jīng)失控了?
半晌以后,方兆龍停止了大笑,聲音很是堅決卻又不無凄涼地說:“我本想保護這個世界,但最后,卻被自己的這份執(zhí)著陷我于不義?!?p> 丘、彭二人聽得云里霧里,其實這句話本也不難明白,但陷方兆龍于不義的,是布魯士和黑影那幫人,又怎會是自己的那份執(zhí)著呢?
“兆龍,要不,請白云大師來參詳參詳吧?大師或許會有高見呢?”丘再生很是緩慢地說了一句,像是擔心自己的聲音會引起方兆龍產(chǎn)生其他劇烈的情緒波動一般。
“我這就叫?”彭復濤等了半晌,見方兆龍沒有任何回答,認為他是默認了,于是說了一句,按照方兆龍教授的恭請白云大師的方式,進行了召喚。
召喚的程序重復了好幾次,但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團白霧升起,更沒有看到白云大師的半片身影。
“也許是誠心不夠,誠心不夠,白云大師就聽不到……”彭復濤近乎自言自語地安慰著方兆龍,繼續(xù)使用同樣的方法,心中想著白云大師那慈祥溫和的臉,一遍又一遍地繼續(xù)召喚。
丘再生也加入了進來,兩人在同樣的節(jié)奏之下,一遍遍重復著召喚的程序,但結果還是一樣,白霧并未在房間內升起,只有窗外的風不時吹來,撩撥著窗簾左右擺動。
手機的通知聲再次傳來,丘再生暫停召喚,拿起手機一看,微博中的信息已經(jīng)有了更新,這一次,并不是有新的死亡案件發(fā)生,而是一個來自網(wǎng)名“許一個小諾言”的網(wǎng)友對黑暗使者青狐的猜測,那位網(wǎng)友公布了黑暗之神的一些久遠的傳說,并通過星盤和易經(jīng)進行推演,大略算出,黑暗使者青狐是一名化身年輕學生的青年,此刻正在美國念書。
盡管文中的各種看似有道理的論證其實玄之又玄,但因為二十幾個人員死亡的離奇性,依然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那些認同的人員,甚至開始在有限的信息下,自發(fā)展開了搜索和排查,要將那神秘的殺手找出來。
“許一個小諾言”在文后注明,后續(xù),會根據(jù)增加的信息再次進行推演,力求使黑暗使者青狐的真實身份更加準確,讓網(wǎng)友們拭目以待,繼續(xù)關注。
丘再生將這些都告訴了方兆龍和彭復濤,彭復濤的表情越加難看,而方兆龍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默著、平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