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子,你家屋又漏水了。我說你年紀輕輕怎么不在家?guī)兔Ω苫罘堑门苋コ抢锎蚬?,你媽媽病重都沒有人照顧,你這個兒子,真是被全縣的人在叨叨啊?!?p> 剛子剛下火車坐沿途順風的三輪回到縣口,就被在一旁冒雨播種的鄰家大娘叨叨。
每次會家剛子都會發(fā)生這種事情。剛子已經(jīng)習慣,可還是不喜歡。追求更好的地方又沒有錯,難道全家一輩子窩在這個貧困范縣種地打獵才有出路么?
大雨持續(xù)在下,剛子披著雨衣露出格外擔憂的臉。
下雨時家里那幢破木屋就會漏水,范縣是個經(jīng)常下雨的地方。木屋常年泡在水里大都糜爛腐朽。如果是連陰雨水就會浸濕整座房子的木頭,每處都在漏雨。
“不知母親大人究竟怎么樣了?!眲傋拥男碾S著三輪的遠去也走遠了。
良久,三輪車停止了顛簸,停在一撞暗色的木屋前。剛子揮了揮手給慧慧她二叔說了聲再見,踏上自己家木屋的階梯。
木屋前蹲著一個人,手機在這黑夜發(fā)出微弱的亮光。
“柱子?你怎么在這,不陪你爺爺在家看電視跑我家干什么?”
叫柱子的人是剛子從小玩到大的小伙伴,沒事也會在剛子不在的時候照顧一下剛子母親。
柱子也有一個需要照料的爺爺,平時也會在家照料爺爺。因為爺爺,柱子拒絕了剛子和他一起去城里闖蕩,當時柱子目送剛子遠去時,鄭重的告訴過剛子:“爺爺和你的母親不能沒有一個后代在這里照料。他們行動不便,需要人陪。你去吧,別忘了發(fā)財?shù)臅r候還有你這個兄弟就成。”
看到剛子來了,柱子臉色極為凝重的叫剛子過來。他躲在木屋的屋檐下,雨水偶爾會被風吹進屋檐,柱子時不時拿手中的抹布去擦拭手機。
“怎么了,跟吃了屎一樣的表情?!眲傋舆呑哌€不忘開玩笑。
哪知柱子根本沒有回話,他等到剛子過來后點開手機屏幕。
一個ID叫‘十占九輸之帥氣的占卜師’的視頻。
看完后剛子也沉默了,不過他還是笑道:“別鬧,短視頻我也知道。不就是很多人為了火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么,當不得真?!?p> “可你知道永夜市的火山慘劇么?就是這個人預先發(fā)布拯救了無數(shù)人的生命,而這次...”
“哈哈沒事,我們這地方每年不知道下多少場雨。再說,他只是說石頭滿地,雨流成河。這地方哪里不會雨流成河啊?!?p> 剛子說完,越過柱子走進自己家門喊著:“母親我回來了?!?p> “咳咳...”一陣急速的咳嗽聲從床榻處傳來,和剛子有三分相似的婦女勉強起身看著走過來的剛子,笑容爬上了整個褶皺的臉龐。
心疼的看著要起身的母親,剛子幾步走到臥榻前扶住母親的后背嗔怪:“我來了有什么激動的,好好躺著?!?p> 久病的母親被病痛折磨的提前衰老,剛子也沒有錢給母親買多少補品??床缀趸ü饬藙傋咏陙泶蚬べ嵢〉乃泄べY,可剛子卻覺得值。
近一年,母親的病好的是越來越快了。剛才竟然可以不用手扶就可以掙扎著起身,看來大城市的醫(yī)生果然有兩把刷子。
躺下的剛子母親忽然又咳嗽起來,剛子摸著母親的后背回味剛才的觸感,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勁。母親的后背太燙了。
“發(fā)燒了?”剛子一摸,果然在發(fā)燒,額頭滾燙。
“糟糕了柱子,最近的醫(yī)院在哪,醫(yī)生可以出來么?”
“醫(yī)院?你母親生病了?”柱子驚疑的站起來,他剛想回去照料爺爺,誰想剛子的母親竟然生病了。
柱子打開手機,撥打了離這最近的縣醫(yī)院前臺,才發(fā)現(xiàn)因為雨勢越來越大,因為暴雨醫(yī)院的人根本沒有辦法出來,各大年久失修的道路早已積水為患。
二話不說,剛子抄起剛放下的雨衣披在自己母親身上,背起母親就往醫(yī)院跑。
“剛子剛子,你這樣背過去你母親病情會加重的?!敝釉谏砗蠛埃骸安蝗缦日逸v車...”
“柱子,道路根本沒辦法通車,我要背著母親從旁邊的山繞過去,你先回家看你爺爺吧?!?p> “你這...唉?!敝勇犕旰笮∨軆刹礁趧傋雍竺妫骸拔液湍阋黄鹑グ?,路上我們倆可以輪流背著你母親。”
山路并沒有想象中的好走,甚至比預料中最難的還要難。
大雨讓山上的泥變得松軟。在平地還好,大不了腳陷下去在拔出來。可在半山腰,這一陷一滑,旁邊可是深淵。
一路上的艱辛自不必多說,快要下山時,輪到柱子來背。
也許是天黑,也許是路滑,或許是暴雨打的柱子睜不開眼睛。柱子背著剛子的母親,一頭栽進了山下,滾了幾米摔進了旁邊的河里。
“母親!柱子!”
這一下,剛子眼睛都瞪裂了。他顧不得透支的體力,一個猛子扎進了河里。
天色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在這湍急的河流中剛子更是找不到方向。急的剛子大喊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
眼看時間拖得越久,母親和柱子越加危險,剛子不顧水流的沖擊執(zhí)意往更深的水中竄。
忽然,遠處傳來噗通一聲。剛子心一動,急忙朝著聲音的方向游去??伤饕呀?jīng)榨干了剛子最后一點體力,隨著身體與岸邊石頭的碰撞,剛子眼前一黑,腦袋嗡的一聲差點暈過去。
一道黑影在湍急的流水中急速穿行,那道身影仿佛不受水流方向的影響,三兩下就游到了剛子的身旁。一只有力的手卡住剛子的腰下,帶著他往岸邊游去。
感受到來人有力的臂膀,剛子臨昏迷前呢喃的說:“救救我的母親和朋友,拜托了,拜托了...”
趙寅救上來一個人后,聽聞那人的話轉(zhuǎn)身噗通一聲,又跳進了河里。
時間過得越久,趙寅越發(fā)感覺到在水中的如意。僅僅幾天功夫,從不熟悉水性到在這黑暗的水流中也能攜帶著一個人以不輸于自己一個人的速度在水流中穿行,趙寅越發(fā)確信隨著待在水中的時間越久,他水性以幾何倍數(shù)在增長。
十幾秒后,趙寅出現(xiàn)在距離剛子百米遠的地方。在他手中還掛著兩個人,趙寅把其中一個人丟在岸邊草草的搭建了一個庇護所把兩人扔進去,背起一個骨瘦如柴的婦女就往地圖顯示的醫(yī)院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