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時鐘
“好吃！”
安城東區(qū)美食街，一家處在角落的燒烤攤中，老人撩起過膝的葬服衣角，岔開雙腿，彎腰吃著烤肉。
咬住一頭，一擼下去整張嘴里都是滿滿的肥瘦肉，香的很。
撒了點辣椒粉，老人再次吃下一串，喝了口十卡爾一瓶的劣質(zhì)烈酒。
滿面通紅，卡爾弗拉笑道：“烈酒還是這十卡爾一瓶的地火酒夠勁啊，不過該說不愧是靠近寒霜國的卡爾么，這烤肉里還真有一些寒霜國的影子啊?！?p> 說著，卡爾弗拉抬起手，喊了聲：“老板，再來十串羊肉，十串牛腰子，烤辣椒，茄子，蘑菇都各來五串！”
“好嘞！”
老板吩咐服務(wù)員將制定的肉拿來，開始在爐子上烤了起來。
卡爾弗拉笑著挪了挪板凳，靠到了身后的柱子上，望向頭頂著的那一輪彎月。
一路走來，月亮?xí)r圓時缺，像是在為他記錄時間，從諾斯荒地走過來用了也有一年多的時間。
原本那些還緊追他的老家伙都放棄了，只剩下一些被通緝令騙過來的白癡。
三級？偽三級？
哪怕受傷了，我卡爾弗拉也不是誰都能隨便挑釁的，那怕是神靈都不行。
“先生，您的烤串?！狈?wù)員適時的將串遞來，老人點點頭便放在了爐子上又繼續(xù)烤了起來。
看著爐中的炭火，他想打了木屋里的小子，那家伙現(xiàn)在也該醒過來了，是在做雞蛋餅吧。
畢竟從昨天就在說了。
咬下一口牛腰子，卡爾弗拉掏出懷表，看了下時間，才不過七點。
“周二.........”老人算著時間，“周五回來就讓他徹底開始計劃，最遲周日晚也結(jié)束了。”
想到這里，卡爾弗拉放下牛腰子，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張紙，他對著那張紙說道：“快把你家徒弟放出來溜溜，我在卡爾東部這塊，有個叫安城的，讓他在下周一來找我，準(zhǔn)備好工具，下次神災(zāi)他得進去?！?p> 說罷，老人雙指交疊，輕輕一甩，平整的紙張化作紙飛機，朝著天際飛去。
望著那紙飛機，老人撐著下巴，歪著頭：“這東西為什么叫紙飛機呢，飛機也和這種東西一樣么？”
“可惜啊，機械王朝已經(jīng)沒了，誰也沒有辦法做出那種東西了。”
重新拿起烤串，卡爾弗拉張開嘴，余光瞥著那四周不知何時開始聚攏的陰影。
“雖說只是個小地方，但老鼠還真多啊?！?p> ......................
“還真是個孩子呢?！?p> 看著隔壁床上熟睡的小姑娘，林淵輕笑著伸出手指，捅了捅思柔嫩的臉蛋。
似乎是感受到了臉蛋的異樣，小姑娘皺起眉用手胡亂抓了抓，但這種就無法逃離林淵的魔爪，只好翻了個身，背對著林淵。
再次笑了笑，林淵這才盤腿坐起，拿出了那本鯨之書。
原本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全部消失，新的內(nèi)容取代了它們。
【成靈術(shù)師，吸納鯨之書】
【走出安城，前往靈界塔】
【零件之一，在那?！?p> 給思掖了掖被角，林淵盤腿坐起，翻開鯨之書到了那一頁。
世界再一次與之重疊，不管是木屋還是床被都從眼前的世界中消失。
廢墟之上，黑暗的裂隙之上，一座殘破的靈塔正蓋在上面，彌散的狂暴靈力緩緩涌入其中，從孔洞，從裂隙之中肆意流竄，游走。
很疼。
狂暴的靈力沖刷著靈塔，似乎在去除其中的雜質(zhì)，但去除的過程中，靈塔的裂隙卻在不斷地擴散，增多。
這還僅僅只是沖刷，等到了周五，他就要開始自主摧毀靈塔，以及重塑回路了。
雖然他也有過想要重塑靈塔，但靈塔的存在本身就是天生的，哪怕摧毀了也無法塑造回來，可內(nèi)部的靈塔回路和表面的裂隙不同，這些都是可以修復(fù)的。
因為那不算是天生的。
“呦，小子，已經(jīng)開始了？”
不知什么時候，無人的靈界廢墟前走來了一個熟悉的家伙，林淵望過去，依舊是那令人煩躁的葬服和笑容。
站起身，林淵問道：“你去哪了？”
“出去吃點東西，順便把尾巴揪出來處理一下。”
“尾巴？”
“就是那天的那種家伙。”卡爾弗拉嘿嘿笑著，落在了廢墟的一角，看向裂隙，“狂暴靈力對你固然有用，但其中卻不可深入，那家伙沒說我也猜得出來，怕是和邪神的東西有關(guān)?！?p> “邪神么......”林淵想到了籠柱之外的那片世界，一片漆黑如牢，一片廣闊如海，有女人在低聲私語。
會是在說些什么呢？
“好了，現(xiàn)在拋開那種無聊的事情?！笨柛ダ舆^來了一件東西，“接著?！?p> 林淵趕忙接過，入手一陣冰涼，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塊金色的懷表。
臥槽，這不會是真的黃金吧，這手感......嘖嘖，和我同學(xué)的大金鏈子差不多啊。
“這？”
“你的了，算是傳承吧?！笨柛ダχ鴱亩道锏牧硪粋€地方拿出了新的懷表，但并不是之前的金色懷表，只是一塊普通的銀質(zhì)懷表，“在你們集市上買的，才一百卡爾，還算合適，湊活著用也差不多了?！?p> “這.......是傳承？”
“當(dāng)然。”卡爾弗拉彈開表蓋，缺少了以往的感覺，這讓他有些遺憾，“我的老師，我老師的老師，還有他的老師，我們這一脈最重要的傳承物就兩個?！?p> “兩個？”林淵微微握緊了些懷表，“還有一個是什么？”
“嘿嘿。”
老人一副‘就知道你要這么問’的表情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怪笑道：“當(dāng)然是知識了，小子，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哪怕是再珍貴的物品，都不及一份寶貴的知識，知識才是最無價的貨物。”
林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收起了懷表問道：“那懷表又有什么用呢？”
“算是一種意志的傳承吧，不過畢竟是很多代的物件了，是個很不錯的頂級異化物?！崩先松w上表蓋，再次問道：“知道什么是異化物吧？”
“普通物品受到特殊力量侵染，有幾率變成異化物，異化物的效用繁雜，有人為也有自然形成的?！?p> 林淵學(xué)習(xí)的靈科知識有很好的基礎(chǔ)，他扯出兜中的表鏈，有心想要拴在衣服上，卻無法從自己那身布衣上找到個高級些的部分。
卡爾弗拉看見林淵的動作也沒在意，這種事沒什么好笑的，只不過是缺少一件得體的衣服罷了。
他可不會覺得，一個生活在南郊木屋里的人，可以隨便拿出一件禮服，這樣的話，就只能從衣服改造上入手了。
思考著，卡爾弗拉又道：“這塊懷表的名字叫時鐘，最開始屬于自然形成的異化物，傳承的最早可以從第二世紀(jì)初算起，是這世間少有的時間系和夢境系異化物?！?p> “時間系？夢境系？”雖然靈科的基礎(chǔ)很扎實，但畢竟沒有深入接觸，許多的事情林淵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卡爾弗拉點點頭，從廢墟的角落走下，一邊走一邊說道：“技藝者有分刀劍槍弓等多種派系，而靈術(shù)師也有，比如說信奉七靈神的七種元素系派系，還有強化系，御獸系等，不過只是說說而已，說到底，靈術(shù)師的派系也只不過是熟練運用某一類靈術(shù)罷了。
靈術(shù)師這個圈子講究的不是年齡，而是技術(shù)，只要你運用的夠好，哪怕是一群老家伙都得跪在你面前叫你......林先生。
不過現(xiàn)在的話，就讓我們從基礎(chǔ)開始吧?！?p> “基，基礎(chǔ)？”
“遠(yuǎn)古文字?！?p> 卡爾弗拉滑動指尖，微弱的靈力凝聚出了如上次所見的怪異符號。
“我們這一脈最重要的就是遠(yuǎn)古文字，學(xué)會了他，哪怕是你那種抽象藝術(shù)品般的靈塔，也能輕松使出很多靈術(shù)。”
林淵聽著這話挑了挑眉，語氣中難得多了幾分熱烈：“輕松？”
“是的，很輕松，雖說要提前做些準(zhǔn)備工作，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