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被這個畫家發(fā)現(xiàn),司機也沒掩飾什么,而是故意表現(xiàn)出一副和善的樣子,“上次你說要去紅楓林取景,弄得怎么樣了?”
“還好吧,楓林確實已經(jīng)枯了,所以我就畫了一幅悲秋圖?!崩枇黠w說完,還不忘提醒司機一句,“麻煩再快一點。”
“我已經(jīng)很快了,現(xiàn)在每個路口都設著測速儀,我也不敢超速啊。”司機雖然很疑惑這個畫家到底想干什么,但還是好奇的問道:“你去那片楓林,就沒發(fā)覺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什么奇怪的地方?”黎流飛裝作無知的回道,“楓林里除了有楓樹,還能有什么?”
“比如說,和你一樣待在楓林里的其他人?再或者,里面有一棵奇怪的樹?”司機問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問題。
“沒有。”黎流飛簡單的回答道,現(xiàn)在時間緊迫,他沒有多的心情跟這個司機閑談。
如果沒猜錯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個外出寫生的學生死了,難道說今天晚上,就輪到葉凝雪了?
黎流飛始終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按理說,酒店里的老板已經(jīng)報了仇,雙頭鬼被夜侯看著,種鬼師被黑蛇殺死,而且黑袍人似乎只關心寶藏的問題,那群學生應該是不會有危險的。
可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真的是一個巧合嗎?
司機見黎流飛表情陰沉,不太想說話,也很自覺的閉上了嘴巴,不再多問。
一個能跑紅楓林取景的畫家,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很正常,但是接下來就不一定正常了。
“不用找了?!?p> 等來到龍陽小區(qū)門口的時候,黎流飛掏出一張大鈔扔到了后座上,直接打開車門沖進了小區(qū)之內(nèi)。
門口保安室的大爺剛泡好一壺好茶,正準備喝一口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人影沖進了小區(qū),激動的直接把茶杯給扔了出去。
“喂喂喂!”大爺急忙拿起桌子上的橡皮棍就沖了出去,可是奈何那個人影跑的太快,他這個老身板根本就追不上。
“呼...呼...”大爺彎著腰喘了兩口氣,拿起腰上的對講機就說道:“有個危險分子沖進小區(qū)了,跑的太快了,我根本就攔不住。”
黎流飛根本就沒理會身后的保安大爺在干些什么,而是根據(jù)葉凝雪給他的地址,飛速跑進了一號樓之內(nèi)。
葉凝雪的家是在五樓,黎流飛看了看樓梯和電梯,果斷選擇了電梯。
跑到電梯口的時候,黎流飛看到剛關到一半的電梯,急忙伸進一只腳,等電梯門再次打開,直接蹦進了電梯。
電梯里是一個剛買完菜準備回家的婦人,黎流飛發(fā)現(xiàn)她見自己進來后,被嚇了好一跳,退到了電梯的角落。
畢竟電梯里沒有第三個人,這個人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
反正黎流飛不在乎那么多,剛要按五樓按鈕,卻發(fā)現(xiàn)五樓的按鈕是亮著的,所以黎流飛便直接按下了關門鍵。
透過電梯金屬墻壁的反光,黎流飛發(fā)現(xiàn)他身后的那個婦人早已經(jīng)掏出了手機,似乎隨時準備報警。
“......”黎流飛其實很想說明一下他也想去五樓,并不是一個變態(tài)跟蹤狂。但是他現(xiàn)在心情緊張,并不想多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其實說實話,跟鬼打了這么多次交道,黎流飛還害怕她就是個鬼呢。
好在電梯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五樓,電梯門剛打開,黎流飛就跑了出去,按照門上的房間號,找到了五零二號。
擰了擰門把手,黎流飛發(fā)現(xiàn)門被鎖住了,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
“咚咚咚…”敲了兩下門,見里面并沒有聲響,黎流飛又按了按門旁的門鈴。
可是等了幾秒,門內(nèi)依舊沒有聲音,黎流飛因為出來的太急,沒帶一些撬鎖的工具,所以現(xiàn)在剩下的辦法,就只有破門而入了。
不過好像電梯里的婦人也在五樓,他要這樣直接踢開門,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黎流飛回頭想看看那個婦人跑哪去了,卻發(fā)現(xiàn)此時她就站在身后,正表情驚恐的看著自己。
“你,你找誰?”婦人有些畏畏縮縮的問道。
“哦,我是這家人的朋友,我聽說好像出事了,就趕緊過來看看?!崩枇黠w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心里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在這個婦人面前一腳踢開這個門。
“出事了?”婦人聽到這話,也開始大驚失色起來,但最后還是瞬間冷靜了下來,“你,你怎么知道的?”
黎流飛看了一會這婦人的眼神,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是凝雪的母親?”
“???”被面前這個男人瞬間認出,婦人有些沒反應過來。
“阿姨,我是葉欣月的同事?!崩枇黠w急忙從口袋中拿出了他的偵探證,“這是我的偵探證。凝雪好像出事了,電話也打不通,我想進去確認她有沒有事?!?p> 婦人看了一眼黎流飛手中的偵探證,又聽到他是葉欣月的同事,慌忙拿出了口袋中的鑰匙,“我來開門?!?p> “好?!崩枇黠w讓出了位置,慌張的等待著這位婦人開門。
可黎流飛發(fā)現(xiàn)婦人把鑰匙插入鎖扣后,卻怎么也擰不動開關。
“怎么了?”黎流飛疑惑的問道。
“打不開了?!眿D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也真正的開始慌了,怎么越到關鍵時刻,就越出亂子呢。
“我來試試?!崩枇黠w來到門前使勁擰了擰鑰匙,門鎖就像是銹死了一般,無論如何就是擰不開。
“嘣!”不知道是擰的太用力還是鑰匙質(zhì)量有問題,鑰匙直接斷在了鎖孔里,黎流飛拿著半截鑰匙,無奈的看著身后的那名婦人。
“不介意我一腳踢開吧?”黎流飛話雖如此,但并沒有征求同意,直接后退一步,猛地抬起腳,一腳踢到了門板上。
“嘭!”
“哎呦!”黎流飛捂著腿慘叫了一聲,門卻一點事都沒有。這門硬的驚人,這一腳下去差點就成瘸子了。
“這…這可怎么辦?”婦人見這偵探根本就踢不開門,變的更加慌亂了。這事情越糟糕,就越說明她女兒出事了。
“我就不信了?!崩枇黠w咬了咬牙,揉了揉腿,再次準備抬起腳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一團團烏黑的頭發(fā)猶如長蛇從一旁飛了過來,無數(shù)的發(fā)絲伸進了門縫和鎖孔之中,“咔擦”一聲脆響,直接打開了房門。
黎流飛驚訝的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許久未見的姑姑靜靜站在走廊中,那些發(fā)絲就是姑姑延伸至此的頭發(fā)。
不過時間緊急,黎流飛只是對著姑姑點了點頭,推開那扇房門,走進了屋子之內(nèi)。
走廊中燈火通明,屋子內(nèi)卻漆黑無比,黎流飛伸手摸了摸墻壁,摸到燈的開關后,直接打開了開關。
“啪!啪!啪!”
燈的開關按了三次,卻始終沒有亮起燈。
無奈的黎流飛只好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憑借微弱的燈光穿過玄關,走進了客廳之內(nèi)。
婦人雖然很疑惑大門是怎么打開的,但還是沒有多問,而是跟在黎流飛身后走進了屋子。
“凝雪?凝雪你在家嗎?”婦人試探性的喊了兩聲,可并沒有得到回應。
來到客廳的黎流飛看著陽臺旁緊閉的窗戶和垂落的白色窗簾,剛想走上前查看,卻踩到了什么東西。
“嗯?什么東西?”
黎流飛蹲下身仔細看了看,是一些玻璃杯的殘渣碎片,這應該就是葉凝雪在電話中說的那個被風吹落的玻璃杯了。
“凝雪,你在嗎?”黎流飛也喊了一句,只是黑暗中并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四下看了看這間寂靜無聲的房子,黎流飛發(fā)現(xiàn)了立在沙發(fā)旁的一個畫架,來到畫架前,黎流飛拿起了夾在畫架上的那張畫。
畫中的背景是還愿林中的那座地下墓地,大紅色棺材旁的雙頭鬼,嘴角微微上翹,正在邪笑著什么。
整幅畫栩栩如生,黑色和紅色為主色調(diào)極具視覺沖擊力,黎流飛很難想象一個普通的高中女生獨自待在家里創(chuàng)造這么一幅畫,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心理素質(zhì)。
看來自己的要求,還真是難為葉凝雪了。
這幅畫黎流飛很滿意,只要不出什么問題,黎流飛認為怪物圖鑒是一定會識別這幅畫的。
把畫折疊起來放進口袋中,黎流飛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把這次案件的罪魁禍首抓住,決不會讓她重蹈她同學的覆轍。
“在這里!”姑姑的聲音突然在這幽暗的環(huán)境中響起。
黎流飛聽聞聲音轉(zhuǎn)過頭,順著姑姑的手勢望去,那是一間緊閉的臥室,但是沒有開陰眼的黎流飛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
不過黎流飛并沒有多想,直接來到了臥室門前,對準門鎖的位置狠狠一腳踹了下去。
“嘭!”臥室的木門不如正門堅硬,輕松被黎流飛一腳踢開。
透過手機微弱的燈光,黎流飛看到穿著白的連衣裙的葉凝雪站在窗臺上,一頭烏黑的秀發(fā)和裙擺隨晚風肆意飄揚。
“凝雪!”見葉凝雪要跳樓,婦人頓時就被嚇壞了,急忙苦苦哀求道:“凝雪你在干什么,趕快下來啊,你可千萬別嚇我??!”
黎流飛見葉凝雪的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了空中,沒有多想,一個箭步?jīng)_進了臥室之內(nèi),因為憑葉凝雪這個小身板,一只腳站在窗臺上,是絕對撐不住的。
只可惜黎流飛雖然速度很快,但還是晚了一步,看著葉凝雪的身體已經(jīng)掉下了窗戶,黎流飛迅速撲上前,抓住了葉凝雪的一只手。
但此時的黎流飛半個身子也在窗外,一只手死死抓住窗戶,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墜樓的葉凝雪。
“嗯!”黎流飛咬緊牙關,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沒想到葉凝雪看似瘦瘦的,卻如此之沉。
一直低頭不語的葉凝雪突然抬起頭,無神的雙眼冷冷盯著黎流飛,邪魅的笑了一下后,兩只手仿佛有魔力般的緊緊抓住了黎流飛的手腕。
“嘿嘿嘿嘿,你也下來吧!”尖銳的聲音似乎并不是葉凝雪所說,那種怨恨與嫉妒的語氣,想把黎流飛一同拉入無盡深淵。
黎流飛望著葉凝雪臉上那不屬于她的笑容,瞬間感覺葉凝雪的身體重了千斤,只在一剎那,他就被這股奇怪的力量拖下了樓。